《刺猬》女桥一方

2、余墨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
　　余墨的耳中塞着耳塞，时不时“嗯”一声。
　　讲台上的赖老师画着大红唇，贴着有她发梢那么浓密的假睫毛。
　　余墨低头看着练习册上满满的叉，寻了一处空白涂画起来。
　　在赖老师的数学课上画画是挺不对的，所以他收到了来自赖老师的粉笔弹脑瓜崩。
　　他闷哼一声。
　　“余墨！这道题你来写一下！”
　　余墨笔都没放下，将手交叠在桌洞口。
　　“老师，我不会。”
　　“那你去外面站着去！不要影响别的同学！”赖老师大吼一声，她的假睫毛尊崇地心引力地掉了下来。
　　余墨看了眼前面趁着这个机会推塔的同学，“好的老师。”
　　他一边收拾练习册，一边看着赖老师拾起地上的假睫毛对着早就不能用的电视屏幕吹吹灰黏吧黏吧又粘回了她的眼睛上。
　　他忍住没笑出来，快步走向走廊。
　　他掏出手机，离下课还有二十多分钟。
　　他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任由脚步声的逼近。
　　“余同学？”突地，有个人从他手中抽出了手机。
　　“上课时间玩手机可不太好吧？”
　　“还我。”余墨伸手掏出耳塞，“校医管的这么宽？”
　　“只限于你。”舒谓向他单眨一只眼睛。
　　“啧，那我可真是荣幸。”见舒谓不还他，余墨直接上手去抢，不料舒谓却将手一背，他抓了个空。
　　“现在没法儿给你，余同学。”舒谓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俯下身，“中午来我医务室拿。”
　　“啧。”
　　余墨看着他快速跑开的背影，赶忙去追。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余，墨！”
　　他看到飘飞的假睫毛。
　　“跑这么快想逃学？！给我回来听课！”赖老师皱纹纵横，横眉瞪眼。
　　余墨叹了口气，赔着笑脸，“对不住，老师，我错了。”
　　赖老师没料到他这么听话，显得有点窘迫。
　　“知道错就行，进来听课。”她说完便转身回教室。余墨叫住她。
　　“哎，老师，你的睫毛！”余墨从地上把假睫毛捡起来，抖抖上面的灰。
　　赖老师猛一转头，“听见了小子，用不着这么大声！”便一把抢回了假睫毛。
　　回到教室，余墨拿起铅笔顿了顿又放下了。他试图听下课，但是完全听不懂。
　　他叹了口气，托着脸发呆，心里像有几十只老鼠叽叽喳喳，乱作一团。
　　下课铃声很快就响了，赖老师整一整教材，说道，“下课，余墨来我办公室一趟。”
　　余墨打了个激灵，差点没从椅子上摔倒。
　　无奈中，他慢吞吞地前往赖老师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只是一间用不到的教室而已。赖老师见他来了，向他招手。
　　“来，余墨，来这儿。”
　　赖老师没再粘上她的假睫毛，估计是不粘了，余墨想。
　　余墨应声过去。
　　赖老师用她那枯黄的手握住他，余墨动了一下，没挣开。
　　“余墨啊。”她苦口婆心地说，“这都高三了，马上就要考大学了啊。”
　　余墨低头不语。
　　赖老师见他不回答，叹了口气。
　　“余墨呀。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笨孩子，怎么就是不愿学习呢。”
　　旁边的边老师见况，看了眼，没再说什么。
　　余墨有点想跑神了。
　　赖老师见他不领情，扁了扁嘴。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的同学，可这都高三了。”
　　“这样吧，你每天中午来找我，我给你补课，成不。”
　　“老师？”
　　“就这么决定了！”赖老师一拍桌子，“今天中午就拿着你的饭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