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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秘境——隔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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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独自一人去了师尊的洞府。
“师尊,你在吗?”我探头进去,又有些怕突然打扰了师尊,只敢在洞府外轻轻的问。
里面很安静。
师尊总是温和的,我从未见他不悦的神色。为此,我鼓起勇气,试探两步,还是走了进去。
师尊的洞府十分简陋,一眼扫去,并无人影。
洞府之后,就是他闭关修炼的练功房。
慢慢走过去,我喊了一声,声音略大了些,“师尊,你在里面吗?”
我不知道为何掌门师伯也在,他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带着些怒气,从练功房里走了出来,冷淡的看我一眼,拂袖而去。
“……”
师尊果然在里面,他脸色苍白,不知道为何,我觉得他此刻竟然有些虚弱。
师尊瞥我一眼,微微皱了眉,声音却是十分柔和的,“徒儿,你来找为师有何事?”
不知道刚才掌门师伯和师尊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定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师尊,掌门师伯怎么来了?”
他淡淡看我一眼,“没什么”
师尊明显不愿和我说。
“师尊,我几日前被一邪物暗算,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那邪物是否潜藏在我体内?”我向来不爱开口求人,即使是师尊,我也觉得有些不自然。
师尊让我坐下,我这才扫了一眼这练功房,十分简陋,这几年来,师尊每日就呆在这里闭关修炼?
况且,这儿几处都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就连坐下来的木椅,都落了灰了,我突然一惊,这儿似乎不像有人住过的模样。
“师尊,这几年来你都在这儿闭关吗?”
他随意点了点头,掌心贴在我的额头,温和道,“我将神识探入你的体内,搜查一番,你放松些,不会难受的”
我下意识闭眼,心想:师尊在骗人。
他这么些年根本就没有在这儿闭关。
师尊真是粗心了许多,他不但没有发现他的谎话已被我识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出我的修为,有些疑惑的问我,“小瞒,你为何跌了修为?”
说不气恼是假的,这么多年了,师尊一直偏爱这谢清酒,但对我也是关爱有加的,如今,他也不关心我了。
我紧闭着眼,连睁开都不想,我心中竟生出一丝怨恨,怨恨谁?师尊?还是谢清酒?不,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该怨恨谁了。
为何我总处于郁闷苦恼之中?我也想快快乐乐的,就如同老三那个呆瓜,虽然他天生缺心眼,但他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苦恼。
可若是让我真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的呆瓜我又是不甘的,我生来便是天资,身负百年难遇的灵根,为何要做个呆瓜?
不,我要成为师尊这般,我要成为仙师,甚至,更强!
我心中,对强者的渴望更加强烈。
师尊也没再说话了,他沉默着为我查探了一番,许久,才放下手来,“小瞒,为师从头到脚都探查过了,并没有魔气”
“那魔物极善于隐匿气息,会不会躲起来师尊没注意到?”我问。
他摇摇头,忽然抿唇,勾起一丝复杂的笑意,“徒儿,你知道师尊对什么最为敏锐吗?”
我摇摇头。
“就是魔气”他这么说。
可是我从未听过师尊除魔的传闻。
我目光不解,可是师尊并未解释,只是起身,看向我腰下的玉珠,随意夸赞一句,“你这珠子倒是稀罕,一般邪物见到这东西怕是不敢近身的”
“这是小师妹送的,自携带这颗玉珠之后,我再未收到邪物侵扰,可是上次有一个邪物并不怕它”
师尊抬眼看我,笑了笑,“是吗?徒儿,这玉珠在身,即使是元婴期的魔物都不敢随意近你身。若是那邪物靠近,而不受影响,很有可能是那邪物本来就没有害人之心,有些东西一生下来就是魔,就如我们生下来就是人一般,这是无法选择的,好与坏,善与恶,并不能从种族之间就盖棺论据的。”
“而那魔气很有可能,从最初对你就没有恶意。”
我不知道师尊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和我说起这般古怪的话来。
恍惚记得,魏尔那小子也曾问过我:“师兄,那邪物若是没有杀过人,就该被诛杀吗?”
我记得我好像说,若是没有沾染人命,惩戒一番,还不至于灭了性命。
可邪就是邪,天生就是恶的,那潜伏在我体内的邪物可不就是极恶的嘛。
我不信。
师尊带我出了练功房,我见他手中出现了一枚黑色的戒指。
“小瞒,这空间戒指里都是去秘境历练后所需要的,你拿着。”
将手中的戒指查探一番,里面有数十瓶上品灵丹,百颗灵石,还有堆放一起的符纸,还有许多难得一见的东西,琳琅满目。
……师尊还是关心我的。
临走前,师尊轻声嘱托我,“你小师妹昨日来,也想去秘境历练一番,可是她如今修为低微,还是一个炼气的小丫头,届时去了秘境,你作为师兄,多照顾她一下。”
我点点头,这是自然。
他又凝眸说,“你大师兄如今已是金丹,你有什么事就找他帮忙,不要放不下脸面,你大师兄很乐意的”
谢清酒?那虚伪的人,不暗算我就好了,我撇过脸去,“唔,师尊,我就先回了”
*
转眼间,就到了秘境开启的日子。
师尊和掌门师伯带领着我们这些被将要历练的弟子,前往秘境入口处。
飞行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来到了一处罕无人烟的黄土高坡。
十几个仙门都已来到等候着,每个仙门皆有着各自款式颜色的宗袍,一眼望去,赤橙黄绿蓝靛紫,各种各样。
而本门子弟都是清一色白袍云纹,手执冷剑,个个都是英俊不凡。
各大宗门人好像都来齐了,就我们来的晚了些。
我们刚落地,大家都喧闹了起来,各大掌门人都前来寒暄几句。
有些各派的弟子,咬着耳朵“这就是仙门之首昆吾宗啊?!果然不凡”
“谁是清镜仙师呢?”
“你小子真是瞎啊,那个披着墨发的气质如尘,宛若谪仙,一看便知”
……
我站在阵列中,眼光不经意扫过缥缈门的那两排队伍。
缥缈门的弟子穿的是浅色的紫袍。
前面站着的几个人都极为陌生,后排的弟子被遮挡住,看不清面容。
我收回了视线。
身后的老三戳戳我的背,满是惊讶的说,“师兄,人好多啊,好壮观啊”
“闭嘴”
这个憨货。
小师妹排在其后,我一回头,小姑娘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由于个子娇小,踮起脚尖,既好奇又兴奋的往别的宗门瞧。
怎么看,都像是来逛街游玩的,一点儿紧张警惕都没有。
我曾见过刑法堂的师兄,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他十年前在秘境里逃生留下的。
宗门有规定,去过一次秘境之人不可再去,把机会留给年轻后辈,而让人不解的是,那些去过秘境活着回来的弟子也不约而同的保持默然,一丝反对言语都不曾有。
我有意打探秘境之事,那位师兄金丹后期的气息都乱了些,他缓慢道,“秘境里什么都有,运气好的弟子能得到天材地宝,保住小命,运气不好的…危如累卵,百死一生,”
他说的隐晦,也始终不愿细谈,眼神中带着一抹复杂的晦涩。
……
小师妹身后,是其他内门弟子,想来资质也是不错的。
而另一排,是选拔出来的外门弟子。
我随意瞟了一眼,这些弟子有的脸上带着隐忍,有的喜形于色,眉眼带着憧憬。
玉娆站在最后一个,见我看过去,故作亲切的对我眨眼。
冷淡的收回眼,我突然觉得这次机会难得的历练累赘太多。
一缕白色光芒渐渐升起,化作一帘古老的大门,悬在空中。
从外望去,里面的世界似乎有一只老鹰迅速飞过。
四下弟子皆是一惊,有吸气声汇成一片。
“一群没见识的东西”
身后有个声音不屑的说。
我挑眉回头看,老三连忙捂住嘴,摇摇头。
他身后的身后,一个面容俊俏的青年正斜着眼,鄙夷的看着四周,见我望过去,愣了一下,略微收起了神色。
……
看来各宗各派是要依次进入秘境了。
一些宗门动身了,他们离秘境入口近些,先走进去了。
一个个年轻弟子的身子没入白色的光芒之中,消失不见。
师尊走了过来,昨日,他已召来我们特意叮嘱了一番,不过师尊也没进过秘境,只是认真的道,秘境之中机缘匪浅,但也凶险万分,让我们万事小心。
此刻,师尊走过来,面色凝重“记住,三个月后秘境大门会彻底关闭,秘境一关,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这三个月中,如果发生了什么凶险难以对抗的事,不要逞强,立即出来,性命为重,切勿因小失大。”
一众弟子执剑抱拳,异口同声的应声。
最后,师尊深深的望了我们几名内徒,抿了抿唇,终是再次嘱咐道,“有什么事儿,好好和大师兄商量,清酒,你要照顾好师弟师妹”
站在前面的谢清酒沉稳的点点头,他侧过脸有意无意看我一眼。
哼。
“还有,清酒,你和纪伟霆师兄一起带队,一前一后,这样更稳妥些 ”
最前方体格高大的纪伟霆转身,和谢清酒一齐点头。
说完,掌门师伯笑呵呵的走过来,“是要小心一些,不过也别太紧张了,免得忐忑不安,影响判断,时候不早了,进去吧”
纪伟霆点点头,带队进入了秘境玄门。
有些发热的白光照在身上,我眼前是另一个古朴的世界,这里,许多草叶植株如人一般高大,红艳欲滴的巨大果实挂在手臂粗的野茎上,垂垂下落。
外头还是碧空万里,而里面却是烈日悬空,我这一步,便是隔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