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竟是我》吴若离

6、第 6 章

　　冯媛忙到十点多才回家，一看家里静悄悄的，就拨了彭楚胜电话。
　　“楚胜，你们去哪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用你管，睡你的。”说完，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要让她死心又不至于接受不了这刺激，还是一步步瓦解她的幻想比较好。
　　冯媛挂断电话，难受得忍不住掉泪，洗洗躺下来，还是睡不着。
　　手机有提示音，她一脸期待地点开，消息却不是她盼着的那条，而是莫峤发来的。
　　冯媛心情复杂，选择了关机。

　　“彭楚胜”带着彭妈到第二天快中午才回来，今天是周六，冯媛在家，没有像往常那样笑脸迎上来，只客客气气地问了句彭妈怎么样了。
　　彭妈伤身又损财，心情不好，顾不上给儿媳摆脸色，铁青着脸回房里找老头。
　　彭老头不在房里，她出来没好气地问儿媳：“你爸上哪去了？”
　　冯媛去看“彭楚胜”，“彭楚胜”盯着手机，看都没看她一眼。冯媛忍着难过，小声回答：“爸下楼散步去了。”
　　彭妈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哼了好几声，又重新站起来，边往外走边叮嘱儿媳：“弄点儿好吃的啊，我这身体不好，才从医院出来，医生说了，得补补。”
　　冯媛点了头，又看向“彭楚胜”。“彭楚胜”盯着彭老太往外走的背，若有所思，完全没有想和她沟通的意思。
　　冯媛心里发涩，转身去了厨房。

　　中午，一家子诡异地坐着吃饭。
　　彭爹脸上挂了彩，脸色尤其难看。
　　彭妈一边吃饭，一边嗤鼻音，好像饭菜跟她有仇似的，边吃边戳，还碎碎念。
　　彭楚顺魂不守舍，平常吃饭爱扒拉，今天无精打采地扒着光饭。
　　“彭楚胜”故意出声：“老二，多吃些菜。”
　　彭楚顺被他这一喊，惊得哆嗦了一下，连着眨眼，好一会才回神说：“知道了。”
　　“你工作找着了没有？”
　　彭楚顺埋头扒饭，含含糊糊回答：“快了。”
　　今天上午，差点被丽丽的老公逮了个正着，幸好他机灵，及时顺着外面水管翻到了下一层。
　　才吃了午饭，冯媛还在厨房收拾，门铃响了。
　　“彭楚胜”踢了还没溜的彭楚顺一脚，“开门去。”
　　彭楚顺占着大哥的便宜，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起身去开了门，“老三，你怎么来了？不是说……”
　　“二哥，爸妈在吗？”
　　“当然在啊，嫂子孝顺，非要伺候着呢。”彭楚顺故意吊儿郎当地说，刺激这个当初极力反对家人住进来的小弟。
　　彭楚舒脸色变了变，然后客客气气朝他身后的冯媛打招呼：“嫂子好，打扰了。”
　　彭楚顺刚才的话，冯媛听见了。她尴尬地回了一笑，说：“进来坐吧。”
　　彭楚舒一坐下来，彭妈立刻坐直了身子。以前老三最爱念叨这些做客规矩，她条件反射地就听话了。
　　彭爹一向和爱讲道理的小儿子不对付，闭了眼睛装睡。
　　冯媛给彭楚舒倒了杯水，彭楚舒双手接过，认真道谢，然后说：“嫂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找了个房子，想把爸妈接过去帮我一阵子，可以吗？”
　　“彭楚胜”从他进门就认真瞧着，这小子不错吖，对冯媛很好，尊敬还关心，冯媛转身了，他还在目送。说是把两老的接去帮自己，实际是帮冯媛减轻负担吧。
　　冯媛当然想同意，她下意识地看向“彭楚胜”。
　　彭妈第一个不乐意了，留在这当太后多逍遥，吃喝还是冯家出。要是跟着小儿子去住，吃喝花的可都是彭家的钱，而且小儿子可不惯着她，到时候，不仅要干活，吃也休想这样放肆。
　　“我在这住得好好的，哪都不去。”
　　彭爹也眯了眼睛说：“我们年纪大了，搬来搬去伤筋动骨。”
　　他们还得一家子合伙使力，好挖冯家的钱讨彭家的儿媳呢！
　　彭楚舒垂眸继续说：“爸，妈，你们不能这样，我也是你们的儿子，找到工作了，应该让我也尽尽孝心。”
　　“彭楚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孩子不错啊，可惜了，不好发展为帽子预备军，免得冯媛还得在糟心的彭家人手里混日子。
　　不过正因为这孩子不错，不能让他下半辈子的幸福也被这两混账祸害。他再清明，总有上班顾不到的时候，以后他娶的老婆，一样要遭两个老混账祸害。
　　“老三，他们在这住着没事，你要不放心，有空了多来家里坐坐。”先把他们留给我整治整治，绝了你的后患。
　　彭楚舒抬起头，盯着“彭楚胜”，眼里竟隐隐有愤怒。
　　果然不错。
　　“彭楚胜”笑眯眯地说：“你放心，爸妈勤快着呢，帮着你嫂子干活，我这忙，你嫂子也忙，你就暂且再等等。”
　　彭楚舒怎么放心得了，咬着牙憋着一口劲，起身就走。
　　冯媛送到门口，小声说了句“谢谢”。
　　彭楚舒转身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歹竹里蹦出这么一根好笋，可惜啊！

　　“彭楚胜”站起身，说：“爸，妈，我出去有点事，一会回来。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带。”
　　彭爹彭妈都不敢再馋嘴，头摇得飞快。
　　“彭楚胜”走到门口换鞋，冯媛追上来，小声说：“楚胜，楚顺买房的钱我……”
　　这钱她想办法凑齐了，他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
　　“闭嘴。”
　　“彭楚胜”怕自己心梗完不成任务，真心不想理她，但是又怕她在这碰了钉子，蠢到去老家伙面前献忠心，只好继续恶狠狠地说：“钱别动，我有要紧事要用。”
　　冯媛抿着嘴，用有些受伤的小眼神看着他。
　　“彭楚胜”看到她就脑壳痛，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在楼下找了个还算隐蔽的地方待着，等着彭楚顺这条泥鳅下来，没想到先看到的居然是彭楚舒。
　　他竟然没走，就在楼下健身器材这坐着，要不是他起身走，“彭楚胜”还发现不了他。
　　他这是在干吗？
　　反正是友军，“彭楚胜”从树下钻出来，拦住他，小声说：“老三，过来，等等再走，别说话。”
　　他余光已经瞥见泥鳅下楼来了。
　　彭楚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刚要张嘴，“彭楚胜”一把捂了他嘴，压低声音说：“老二在干龌龊事，我们看看去。”
　　彭楚舒没发声，看着他的眼神分明在说：谁能有你龌龊？
　　好吧，背锅的“彭楚胜”不好辩解，推了他一把，示意跟上。今天他早有准备，一到西门就刷了辆共享车，小声提醒彭楚舒也来。
　　彭楚顺智商只这个水平，偷摸幽会都是老一套，唯一不同的是骑车的换了人，口味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重，但这个明显年轻了一点，应该没超过五十。
　　估计跟在身后的彭楚舒跟他上次一样，遭受了心灵上的打击和眼睛上的刺激。
　　这次女人停下来，下了电动车，由殷勤的彭楚顺来骑车带她，两人明显不是第一次约了。
　　“彭楚胜”和彭楚舒不紧不慢地跟上，车沿着广场没骑多久就过马路拐进一个小区，再骑行一小段就下车。这里明显是女人的居住地，因为这两人下车后鬼鬼祟祟地一前一后保持了距离。
　　要正经单身，不至于这样遮遮掩掩，只怕女人是有家庭的。
　　“彭楚胜”和彭楚舒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没有开口，悄悄跟上。进了楼道，因为要保持距离，他们只能听声音辨别是楼上这一层还是再上一层。
　　门关上了，两人就在楼道里停下，彭楚舒指指下面，“彭楚胜”跟上。
　　彭楚舒领头走进一楼那家小超市，买了两瓶水和一包烟塞给“彭楚胜”，扫码付了款，然后点开手机上一张照片问老板：“你好，我们刚才捡到个钥匙，好像是这个人掉的，麻烦老板看一下，你认识她吗？”
　　老板凑过来，眯着眼睛看，一眼就认了出来，说：“这不是红姑吗？你等下，她男人在后面打牌。老蒋，老蒋，快点来一下咯，有事咧。”
　　没过多久，超市里面的门那，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打开塑料帘走进来，有些不耐烦地问超市老板：“味坨子，喊我做么子咯？把我手气都喊起跑掉哒。”
　　老板指指彭楚舒，说：“红姑出门怕是把钥匙搞丢了，人家来问呢。”
　　彭楚舒没有先给钥匙，而是点开手机划到另外一张照片给这个老蒋看。这张不是红姑单人的，恰好是偷情二人组停车准备下来前拍到的。
　　确认老蒋看完脸色大变后，他才掏出自己的钥匙问：“这个钥匙是你们家的吗？我们刚才一路跟着喊，她都没搭理人，所以没问上。”
　　老蒋随意瞟一眼就说：“不是。”
　　说完，他径自朝超市外走去。
　　彭楚舒好脾气地朝老板道谢，收回钥匙也往外走。
　　“彭楚胜”安静跟着，好个老三，办事细致，跟我那小助理一样靠谱。
　　既然捉奸的回去了，彭楚舒低着头朝外走。家人太糟心，压得他喘不过气。
　　“彭楚胜”上前一把拉住他，小声说：“来都来了，看完戏再走呗。”
　　彭楚舒回头看着他，隔了几秒才问他：“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这话周一亭也爱说。
　　她事业上能算小有成就，并不是因为她对法律有多精通优于其他离婚律师，而是她对客户感同身受，凭着一腔热情去做。所以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客户都是感激认可的。她每次接案子，虽然工作上按着标准来进行，但私底下在家就骂脏话，说狠话，恨不得把那些人渣亲手扒皮。
　　周一亭见了就会语气冷清地问她这句。
　　“彭楚胜”顾不上回想往事，拉住他，说：“再等等呗。”
　　彭楚舒甩开他的手，说：“你想看就看，别拉上我。”
　　他满脸的颓丧，“彭楚胜”突然就懂了，他是局外人，能做到彻底置身事外，欢欢喜喜看戏等报应。
　　彭楚舒不是，彭楚顺和彭楚胜再垃圾，也是他一起吃睡长大的兄弟。一家人走歪路，这孩子得多难受啊！
　　“彭楚胜”尴尬地笑笑，说：“那一起走吧。”
　　两人一起沉默着往小区外走，“彭楚胜”想到他还算个好人，忍不住提醒道：“你别跟那个媚妹子结婚，这人狠毒。”
　　彭楚舒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讽刺地说：“能狠过你？”
　　“彭楚胜”愣住，彭楚舒叹了口气，又冷冷地丢下一句，“我知道了。”说完，他加快脚步走到共享车那，刷车走了。

　　“彭楚胜”到家，没有搭理彭妈的问候，径自去洗漱了，然后躺到主卧床上，对还在梳妆台那挤着身子加班的冯媛说：“把你手头上的钱都转给我。”
　　冯媛从他进门后就无心办公，听他说完这句，她缓缓转身。若是过去，她肯定二话不说就会应，可是现在，她心里好像不是那么确定了。
　　“你急着要钱做什么？”
　　不错，好像有点进步。
　　“彭楚胜”翻身起来，故意说：“这单位混日子难熬，没前途，我想停职创业。”
　　冯媛立刻放下顾虑，高兴地说：“这个想法挺好的，我明天就去银行转给你，或者我直接把卡给你。”
　　……
　　高兴得太早了！
　　“彭楚胜”丧气地重新倒下去，闷闷地说：“把卡给我吧。”
　　看着她立刻起身去翻包，“彭楚胜”郁闷得要死，盯着天花板懊恼，“老天爷，劈道雷唤醒这孩子吧。”
　　冯媛把卡放到他这一侧的床头柜上，还小心地解释：“卡里有五十多万，你先用着，不够我回去和爸妈说。”
　　“彭楚胜”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我要睡了。”
　　他心里正烦呢，刚才那趟捉奸行，彭楚舒塞了包烟给他，他回来路上，居然无意识地打开烟盒，取了根烟叼在嘴上。
　　方笩没有吸烟的习惯，所以，这是不是代表着彭楚胜在觉醒？得加快脚步了。
　　他没睡，安静听着外面动静，等两老的不在客厅了，翻身起来回到沙发上。他想起卡没收好，又返回卧室，正好对上冯媛泫然欲泣的脸。
　　头痛，小姐，你争点气啊。
　　方笩没有婚恋过，所以她不知道情这一字多磨人，只觉得这孩子，真的是蠢得不可救药，让人愁白了头。
　　“早点睡吧。”
　　他把门带上，隔绝掉她那点期盼。
　　躺在沙发上的他，正琢磨着她那个叫邓凯的同事，这人朋友圈多半是转发的一些正能量或者国家政策，几乎没有个人消息。他一直翻到底，才发现零星有两三条大概是旅游时拍的风景照，言辞含混着一点儿爱意。比如“感恩有你”“一起到天涯”之类的。
　　这爱意是对谁的呢？
　　光这样还是没办法弄清楚这顶帽子合不合适，还是得想办法多打听下。
　　他翻身起来，把计划写了写，明明是有计划有安排的稳当事，却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系统，系统，滚出来。”
　　系统：……
　　“快点。”
　　系统：“我在，不过我先申明一下，我们是合作关系，最好是互相尊重，这样……”
　　“你帮我看看，那混蛋是不是快回了，这垃圾系统设计也太差了吧，我才来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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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查了一下后台，说是你这边行动过激，加快了原主回归进程，建议你遵守纪律，不要太……”
　　“我去，行了行了，赶紧走，别耽误我时间。”
　　“我们要互相尊重，互相……”
　　“彭楚胜”电话响了，系统闭嘴。
　　电话是彭楚顺打来的，让他带两万块钱去接他。
　　“彭楚胜”呵呵两声，“我没钱。”
　　“大哥，你不来交钱，我会被人打死的。”
　　“打人犯法，你报警吧。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这一点，真是的。我挂了啊！”
　　“彭楚胜”愉快地挂断电话，顺便照之前的操作，开了老家伙们房间的空调，这次开的制热30度。
　　设定的两个半小时，好好给他们暖和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