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波洛斯》共云生

51、50

　　达米安的武士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蜂鸣。

　　他的每一次斩击都带着致命的精准，刀锋在昏暗的房间里划出冷冽的银光。

　　迪克节节后退，军棍在手中快速旋转，金属碰撞的火花不断迸溅。

　　"小D！"迪克一个侧翻躲过直取咽喉的一击，军棍格挡时虎口被震得发麻，"你清醒一点！"

　　达米安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金色，眼白布满血丝。

　　《乌洛波洛斯》掉落在角落，书页无风自动，黑色的雾气正从书脊渗出。

　　他的攻击越来越快，刀法里混杂着刺客联盟的杀招和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剑术。

　　迪克的后背撞上墙壁，退无可退。在刀锋即将刺入胸膛的瞬间，他突然压低身子，军棍精准击中达米安的手腕。

　　"咔"的一声脆响，武士刀应声落地。

　　但达米安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反手抽出腿侧的短刀，一个旋身划向迪克的颈动脉。

　　迪克勉强偏头，刀刃在他锁骨上留下一道血痕。

　　"够了！"迪克突然暴起，一记肘击撞在达米安胸口。

　　时间宝石发出刺目的绿光，达米安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迪克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个过肩摔将达米安重重摔在地上。他的膝盖压住弟弟的胸口，双手死死按住达米安的手腕。

　　"看着我！"迪克的声音嘶哑，"我是夜翼！"

　　达米安在身下剧烈挣扎，金色的瞳孔里映出迪克满是汗水和血迹的脸。

　　时间宝石的绿光与《乌洛波洛斯》的黑雾在房间里交织，形成诡异的光影。

　　突然，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达米安脸上。

　　是迪克的眼泪。

　　"求你了..."迪克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回来吧..."

　　达米安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他眼中的金色开始褪去，变回原本的绿色。嘴唇颤抖着，吐出一个微弱的词：

　　"...迪克？"

　　迪克松开了压制，两人瘫坐在地上，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达米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中的金色已经完全褪去，但瞳孔仍然微微颤动，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那本书...在腐蚀我的思维。"达米安的声音沙哑，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但我看到了关键——狂笑之蝠的弱点。"

　　迪克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复杂地看着弟弟："而你认为这个'弱点'需要时间宝石来触发？"

　　他的目光扫过达米安胸前那枚诡异的绿色晶体，里面的黑色物质仍在缓慢蠕动。

　　"提姆传来的消息说——"

　　"提姆已经死了！"达米安突然提高音量，随即又像是被自己的激动吓到，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迪克，戴安娜昏迷前说看到提姆变成了怪物。"

　　迪克的表情动摇了一瞬。

　　"那本书里到底写了什么？"迪克最终问道，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

　　达米安的目光飘向角落里的《乌洛波洛斯》，那本诡异的书籍已经自动合上，但封皮上的衔尾蛇图案仍在缓缓蠕动。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时间宝石的表面，绿光在他的指缝间流淌。他看向迪克，眼神里带着某种决绝的平静。

　　"这个世界已经死了，迪克。"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刃般锋利，"我们只是还没意识到而已。"

　　迪克的眉头紧锁："你在说什么？"

　　达米安举起《乌洛波洛斯》，书页自动翻动，停在一幅插画上——那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城市，建筑像被撕碎的纸片般漂浮在虚空中，而城市的中心，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在吞噬一切。

　　"时间在这里不是线性流动的，而是一个闭合的环。"达米安的声音低沉，"狂笑之蝠都会变得更强大，而我们……会遗忘更多。"

　　"你是说……我们被困在循环里？"

　　达米安点头，手指按在时间宝石上："斯特兰奇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把宝石交给我。这不是为了改变过去……而是为了终结循环。"

　　迪克的呼吸变得急促："怎么做？"

　　达米安的眼神暗了下来："用宝石的力量，结合《乌洛波洛斯》的禁忌魔法，彻底摧毁这个时间锚点。"

　　"那意味着……"

　　"意味着这个世界的终结。"达米安直视迪克的眼睛，"包括我们所有人。"

　　房间陷入死寂，只有时间宝石的绿光在两人之间闪烁。

　　迪克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某种苦涩的领悟。

　　"所以提姆的讯息……"

　　"是循环的一部分。"达米安轻声说，"一个来自狂笑之蝠的诱饵，为了让宝石不被使用，让这个锚点继续。"

　　迪克沉默了很久，最后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疲惫的微笑："需要我做什么？"

　　达米安的手指深深掐进《乌洛波洛斯》的封皮，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眼神涣散，瞳孔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金色光晕，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着理智。

　　"我翻遍了每一页……"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某种挫败的狂躁，"每一个咒语，每一个符文，但答案总是差一点……"

　　迪克看着他，眉头紧锁。

　　达米安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他的呼吸急促，额角渗出冷汗，眼白爬满血丝，像是被什么东西折磨着。

　　"小D，你确定这本书没问题吗？"迪克谨慎地问，"它看起来在影响你。"

　　达米安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得近乎癫狂："我当然知道它在影响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但我没得选！斯特兰奇把时间宝石交给我！"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宝石，绿光映照在他憔悴的脸上，阴影加深了他眼窝的凹陷。

　　空气骤然凝固，连呼吸声都变得刺耳。

　　那声音又来了——低沉的、带着湿意的呼噜声，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在喉咙深处滚动的声音。

　　但更诡异的是，这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同时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响起。

　　迪克的后背绷紧，卡里棍无声滑入掌心。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安全屋的每个阴影角落："你确定这里没养什么……非常规宠物？"

　　达米安没有回答。他的武士刀已经出鞘，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鼻翼轻颤——刺客联盟的训练让他能通过气味辨别威胁，但现在，他只闻到腐朽的羊皮纸味和……

　　（血腥味）

　　（新鲜的血）

　　墙壁轰然爆裂，木屑与碎石飞溅！

　　那东西——勉强能看出人形——以扭曲的姿势撞了进来。它的四肢过长，关节反向弯曲，皮肤溃烂见骨，却仍以惊人的速度扑向达米安。

　　它的头发黏连着腐肉，张开的嘴里是层层叠叠的尖牙，喉咙深处发出非人的尖啸！

　　“后退！” 达米安厉喝一声，武士刀横斩而出，刀光如银月劈向怪物的咽喉！

　　但怪物竟在半空诡异地扭转身躯，骨爪“锵”地格住刀刃，火星迸溅！它的力量大得惊人，达米安被震得后退两步，虎口发麻。

　　迪克瞬间出手！卡里棍如鞭甩出，缠绕住怪物的脚踝猛力一扯——

　　咔嚓！

　　腿骨断裂的声音令人牙酸，怪物却只是踉跄了一下，随即用反关节的腿骨“咔”地自行复位，转头朝迪克扑去！

　　达米安趁机旋身，刀锋自下而上斜挑，这一刀精准斩进怪物的侧腹，黑血喷溅！可伤口处竟迅速蠕动愈合，腐肉如活物般重新包裹骨骼。

　　“物理攻击无效！” 迪克翻滚避开爪击，手中的卡里棍闪动着电光，“试试这个！”

　　电光刺入怪物胸口，焦臭味弥漫，它终于发出痛苦的嚎叫！达米安抓住破绽，刀锋直取脖颈——

　　那怪物佝偻着身躯，腐烂的肌肉组织随着移动不断剥落，却又诡异地再生。

　　它的眼珠——如果那两颗浑浊的球体还能称作眼珠——始终死死盯着达米安胸前的时间宝石，喉咙里发出贪婪的咕噜声。

　　“它在垂涎宝石……” 达米安压低声音，武士刀横在身前，刀锋微微调整角度，反射的绿光正好刺向怪物的眼睛。

　　怪物立刻偏头躲避，动作快得不自然，仿佛对时间宝石的光芒既渴望又恐惧。

　　它绕着两人缓慢移动，骨爪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腐烂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扭曲的“笑”。

　　迪克背靠达米安，军棍切换成双截模式，电流在金属间噼啪作响：“它不敢直接冲过来……但也不会放弃。”

　　怪物突然加速！它像一只畸形的蜘蛛般弹跳而起，却不是扑向达米安，而是直取迪克！

　　（声东击西）

　　达米安瞬间识破，刀锋转向，但怪物中途竟违反物理规律地折返，骨爪直掏他的胸口！

　　“铛——！”

　　迪克的卡里棍及时格挡，金属碰撞的火花照亮了怪物溃烂的脸。

　　它发出恼怒的嘶叫，后撤几步，再次陷入对峙。

　　锁链猛地绷紧，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怪物的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哀嚎，腐烂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拽住一般，踉跄着后退。

　　阴影中，狂笑之蝠缓缓现身。

　　他依旧穿着那件紧身的蝙蝠制服，嘴角的缝合线拉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锁链在他手中如同活物般蠕动，另一端深深嵌入怪物的脖颈，仿佛在驯养一头野兽。

　　“哎呀呀~” 狂笑之蝠歪着头，声音甜腻得令人作呕，“喜欢我的小宠物吗？”

　　迪克浑身紧绷，卡里棍的电流噼啪作响。

　　达米安的武士刀纹丝不动，但眼神已经冷到极致。

　　狂笑之蝠的目光落在时间宝石上，笑容更加扭曲。

　　“达米安~” 他像在哄小孩一样拖长音调，“把那个漂亮的小石头给爸爸好不好？它对你来说太危险啦~”

　　达米安的声音像刀锋般冰冷：“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