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不是冤家不聚头 ...
-
那种自以为是理所当然的态度，只能来自一种人——警察。
这个声音，秋木白并不陌生。
秋木白转过身，摆出最无害最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了，林队长。”
被叫作林队长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眉宇间有种不怒自威的神情，穿着一身蓝黑色的制服。
“是你？”看见眼前的人，林斐然突然有种咬牙的冲动，“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斐然是SH市刑警队副队长，和秋木白算是旧识，因为秋木白是某个神秘部门派过来的所谓的非自然案件特别顾问。他从警校毕业已经八年了，八年里办案靠的全是缜密的逻辑推理和现代的技术手段，惟一不靠谱的也只有那一丁点的直觉。可是这个除了长相就一无是处的秋木白，居然以鬼神之说来蛊惑人心，说什么可以依靠人死后的鬼魂或者路过的鬼来破案。这一点让他非常不爽，如果真的有鬼可以帮助破案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而且，万一没有目击证人，难道要让一个虚无缥缈子虚乌有的鬼来作证？
“纯属路过。倒是日理万机的林队长，怎么会有空到这种穷乡僻壤来？”秋木白依然微笑，只是笑容中多了点——讥讽。
“是林副队长。秋少爷是从英国回来的，鄙人家乡地处偏僻，在见惯了城堡豪宅的秋少爷眼中自然只能算是穷乡僻壤。”林斐然有些愤愤。
“抱歉抱歉，我无心冒犯。”秋木白嘴里说着抱歉，心里和脸上却一点歉意也没有，“林副队长公务繁忙，怎么会有空回家呢？”
林斐然冷笑道：“秋少爷过惯了英国鬼的西式生活，大概已经忘了中国人是要回家过年的吧？这可是祖上多少辈传下来的（秋木白你就是个数典忘祖的假洋鬼子）。”
“当然不会忘，不过，我以为中国警察都是不用过年的，大过年的还经常因为抓贼之类的小事回不了家，真是辛苦了（林斐然你大概也就只能管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吧）。” 秋木白继续微笑。
“因为一些人总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能靠着点小手段就能蒙混过关，这些人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一句话：是闲出来的。如果这些人能找点正当工作，我们警察也能轻松些了（你这个无所事事的神棍，还是抛弃你那些鬼神论找个正当的工作养活自己是正经）。”林斐然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他的心里似乎非常地不平。好多次，他们累死累活地在案发现场和全国各地奔波，最后的功劳却归了这个只说了简单几句话、提供了一两个线索的神棍。
“不过，如果这些人找到工作的话，会导致相当一大部分人没饭吃呢（到时候你们这些警察就喝西北风去吧）。”秋木白完全明白林斐然的不平是为了什么。
他只不过因为无聊，在几个所谓的大案上给他们提供了点帮助，某些神秘部门的家伙就把功劳硬推在他身上，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他当然明白林斐然和他的队友们有多辛苦，但是，他确实不是有心抢他们的功劳。那种听起来就很虚荣的东西，他永远不需要，如果他需要，他早就大张旗鼓告诉全世界他曾经是个吸血鬼猎人。如果这样，会有两种结果，一是他被精神病院请去做客，第二种情况会稍微好些，他会成为英雄，世界性的。幸好，他哪种结果也不想要。他只是想找些事做打发下无聊的生活。
林斐然倒也不能归于他讨厌的那一类人，林斐然是个少有的正直的人，正直到有些固执的那种。但是，缘分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人，注定了不能好好相处。
“两个大男人一起打情骂俏，不恶心吗？”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小弱突然出声。这两个人确实让她有些看不下去。
秋木白闻言，愈加笑逐颜开：“小弱，你哪里看见我们在打情骂俏了？”
小弱瞥了他一眼：“一个笑得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一个一脸郁卒得像个欲求不满的怨妇，不是打情骂俏是什么？”
林斐然毕竟稍微年长，虽然小弱的话让他几乎气得吐血，但是和秋木白斗嘴是一回事，要让他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计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于是他聪明地选择转移话题：“秋少爷怎么回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莫非是觉得我们这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作祟？那您是打算设坛驱鬼呢，还是画符捉妖啊？”
听了林斐然的挖苦，秋木白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虽然小弱刚才的比喻非常不恰当，而且已经不恰当到让他心生不悦，但是在看到林斐然的那张臭脸后，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很开心。
“没想到林副队长对捉鬼之类的事情还挺有研究。私下里偷偷研究过吗？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毕竟，人对于自己无知的领域总是心怀好奇。说不定哪一天，这些纯属无稽之谈的鬼怪之事真的能对林副队长破案起到些作用。”秋木白不着痕迹地挖苦道。
林斐然努力压抑着揍花秋木白那张得意忘形的脸的冲动，他知道自己不该因为这个神棍简单的几句挑衅就忘了重要的事。
林斐然咬牙道：“秋先生是听说这里怪异的自杀事件过来调查的吗？”
虽然林斐然已经改了称呼，把讽刺意味十足的“少爷”改成了“先生”，却仍然没能让秋木白放弃继续挖苦他。
秋木白说道：“我不像林副队长那么有心，哪里死了人就往哪里钻。毕竟那不是我的强项。我只是碰巧路过，完全没有想到会碰上镇长自杀。不过我倒是奇怪，林副队长昨天怎么会不在现场呢？这种情况下，你不是应该比谁都跑得快？”就像闻见了肉腥味的猫，或者苍蝇。
“我今天凌晨刚到家。”如果不是，他也没必要连觉都不睡就跑来调查现场，“秋先生有没有发现些有用的线索？我听说，相关部门已经来调查过了，没有发现疾病或者水质污染之类的可能。”林斐然决定还是不和秋木白计较，绝对不是怕了他那毒舌功，而是自己年长他几岁而且还是个穿着制服的人民警察，实在不能和他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一般见识，所以还是大人有大量不想和他计较的好。
“没有一丝的怨气。”秋木白简单说道。
“什么意思？”林斐然觉得和秋木白沟通实在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他的很多话，很多时候很容易让人云里雾里。
“就像人的指纹一样，如果是鬼在作祟的话，总会留下些黑色的怨气，当然，像林副队长这种肉眼凡胎是看不见的。好像这次不是鬼怪的原因，除非，这只鬼非常善于隐藏自己的行踪。”
“所以，那种鬼怪之说根本是无稽之谈。破案还是要靠科学的方法才是。”林斐然总算是得意了一回。
“林副队长的话一点没错。可是，如果这次不是鬼怪作祟的话，林副队长的家乡，只怕不是变成无人乡，就是要变成自杀胜地了。”秋木白不怀好意地笑道，“正常人在这里都能义无反顾地选择壮烈自杀，何况是一心寻死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