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借浴室 ...
-
尸体被抬走后，秋木白又回到了小面馆。
“青青,那几个自杀的都是什么人？”秋木白问道。他告诉过自己无数次，闲事，少管，但是总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最后把自己推进一汪又一汪的浑水中。
“第一个死的是镇上一个老木匠，大家都叫他李师傅，我们这里很多人家的家具都是他做的，结果，后来把电钻钻进自己的头里了。当时他就坐在店门口，突然就大叫了起来，好像很痛苦，他徒弟就去打120了，结果，电话还没通，李师傅就把拿了个电钻，从太阳穴钻了进去。
第二个是镇长的老婆，人挺好的，很健谈，自杀之前还在给她那个出国留学的儿子打毛衣，突然也是大叫起来，冲上四楼就跳了下来，而且，头朝下，救都没得救了。
第三个，是我家隔壁的曾叔叔，他是个建筑设计师，镇上的房子出自他的手笔。临死前，在自己家里乱撞，结果后来头撞到桌角上了。
第四个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是外地来的一个包工头，在饭店里正吃饭，突然就冲到马路上，刚好一辆卡车开了过来。
第五个就是我们镇长。”
“他们之前都没有什么异常？”
“嗯，这些人家里生活都可以，没什么难处，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就想不开了。”青青惋惜地说道。
小弱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秋木白和青青正聊得火热。
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本来是打算吃完饭就走的，可是在见到尸体，又听说了那些所谓自杀的事之后，他的眼睛就开始放光。所谓的多管闲事，就是他这样了吧。
一个细细的声音引起了小弱的主意。
很飘渺的声音，似乎很近，却又总在一个无法捉摸的距离之上。
那个声音在叫着模糊的两个字，似乎是：“姐姐……”
又是那种浑身散发着腐臭味的东西吗？好像不是，周围有种淡淡的香味，很熟悉，小弱一时却也想不起究竟是什么味道。
不知不觉已近傍晚，秋木白还是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什么时候走？”小弱终于忍不住问道。只是死了几个人，而且又不是他认识的人，他那么热衷地打听干什么？
秋木白这才抬头看了看外面，天已经暗下来了，现在走出去也找不到住的地方，而且，他还有很多的疑团没解开。
“明天。”秋木白丢给小弱这么一句话后，又和青青聊了起来。
小弱看着秋木白继续和青青谈笑风生，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我饿了。”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后来就什么都没吃，原本早就饥肠辘辘，可是，看见那些白森森的面，她却怎么也吃不下去。
经小弱这么一提醒，秋木白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没吃什么东西，不过，如果晚饭还是青青煮的那种半生不熟的面，他宁愿再饿一个晚上。
向青青打听了附近惟一一家还开着门的宾馆，秋木白和小弱总算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他们的晚饭也有了着落。
宾馆的门面很小，门口有两棵树，听说是镇上仅剩的两株槐树，孤零零地在寒风中瑟缩着。
“身份证。”老板娘的目光有些暧昧。
秋木白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丢在吧台上。
“你的呢？”老板娘又问小弱。
小弱只能不解地看着秋木白。
“这是我妹妹，身份证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两间房。”秋木白温柔地笑着，直笑得徐娘半老的老板娘眼前开始冒粉红泡泡。
“原来是妹妹啊，没关系没关系，住下吧。这是钥匙，202和204号房。”老板娘忙不迭地把两张IC卡递给秋木白，心里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真像女儿看的言情小说封面上的那些男人。
202和204是对着门的两个房间。秋木白把204的钥匙给了小弱，结果进了房间准备关门后，一转身却发现小弱还跟在他身后。
“你的房间，那边。”秋木白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204。
小弱看了看秋木白，欲言又止，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吃晚饭，秋木白立刻就把自己泡进了浴缸里。早上在白玲家的地下室里待的时间稍微长了些，虽然站在寒风里吹了几个小时了，依然觉得浑身都带着一股腐尸的味道。
“嗯……”温热的水，让秋木白舒服地轻哼了一声。
有人敲门，秋木白没有理会。泡澡这么惬意的事情，绝不能轻易让人打断。
门外的人敲得更卖力了。
秋木白依然没有理会。
浴缸已经开始有些微微的颤动。
秋木白掬了一捧水，泼到脸上，闭眼，微笑。
敲门声还在执着地响着。
秋木白悠闲地泡完澡，擦了下头发上的水，终于打开了仍被虐待的门板。
“怎么现在才开门？”见秋木白终于开了门，小弱理直气壮地指责道，“我手都快敲肿了。”
秋木白于是微笑，再微笑：“我不记得自己有拜托你半夜来敲我的门。”
“我房间里没水。”想到有求于人，小弱总算稍微收敛了些，“借你的用下。”
“我要睡了。”秋木白斜靠着门边，笑得春风得意。
“你睡你的，我不会吵你。”
秋木白几乎失笑。
她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
最终，秋木白还是让小弱进了屋，不为别的，他只是不想和一个浑身腐臭味的人待在一起。
小弱把整个人都浸在了水里。温暖柔和的触感，让她躁动的心安定了不少。
昨晚，又梦见那个人了。看不清面孔，只看见了他上扬的唇角 。炙热的体温，温和的吻，一切都好像似曾相识，可她却依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一想到那个人，心里就有一种被挖空的感觉。他到底是谁？
小弱这么想着，最后竟在浴缸里睡着了。
秋木白被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搅得心烦意乱。偏偏这个宾馆虽然干净，隔音效果却不是很好，隔壁总是偶尔传过来一些暧昧至极的声音。
有节奏的撞击声，强忍着却仍从唇齿间溢出的呻吟声……
有些口干舌燥的秋木白干脆把空调关了，专心致志地看电视。
过了一会儿，水声终于停了。
秋木白松了口气：总算洗完了。
可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小弱出来。
衣服还没穿好？
秋木白敲了敲浴室的门。
没有回应。
浴室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洗好了就回去。”秋木白又敲了一会儿。
浴室里还是很安静。
“小弱？”好像有些不对。
“再不出来我进去了！”
还是没声音。
秋木白终于意识到，出事了。
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向谈吐优雅的秋木白第一次产生了问候别人先祖的冲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借浴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