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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附骨毒发 ...

  •   皎洁的月光下,我独自坐在碧波湖边,细细的思考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自那天龙语寒丢下那句话后我已经整整七天没有见到他了,他也许开始怀疑我了,而我呢?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心,有些乱了,我摇摇头,不愿再想这些烦心的事。不过这七天,也似乎太过安静了些,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有一种预感,将会有大事发生。
      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虽然是反射太阳的光,可仍然让人为之陶醉痴迷,碧波湖上印着洁白的月影,微微晃动,影子始终是影子。在落剑山庄中,我最喜爱这碧波湖,可以平息人心中的激动,不安与焦虑。
      突然,背部出现一阵钻心般的刺痛,整个脊椎有如千万根钉子来回扎入,“啊……”我惨叫出口,猛然抬头望向空中,银盘般的月亮挂在天上,今天是十五,附骨钉发作的日子,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日子忘记了!
      背部的剧痛让我忍不住倒在地上打滚,紧紧的咬住牙齿不允许自己叫出声,嘴中尝到了血腥味,身子不断的抽搐,手脚在不停的乱抓乱蹬,这是活生生的折磨,真希望自己能昏死过去,可偏偏头脑清醒得很。痛,手指在自己身上抓出条条血痕,痛,这痛似乎有愈来愈猛的趋势,我真的能熬过三个时辰吗?
      就在我恨不得杀了自己以求解脱之时,一道白影翩然而至,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你这样会弄伤自己的,”是慕容泉,他说完,嗞——的一声,撕下袖子,捏住我紧咬着的下颚,掰开,塞入布料,单手扣住我的双腕,另一只手将我搂在怀里,起身,跃至粗壮的柳树旁,我挣扎着,温柔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他用身子将我困在柳树和他的怀中,疼痛丝毫没有减轻,可鼻前若有若无的缭绕着如雨后春笋般清新的气息,我在这种烈火与清风中熬过了三个时辰……
      虽然附骨钉的发作已过,我浑身无力,慕容泉仍将我抱在怀里,在他的怀里有一种与世无争的味道,如果说龙语寒的吻带着霸道和浓烈激情,那么慕容泉的怀抱则给我以朋友般的宁静。
      “歌儿,他们……没有给你解药吗?”慕容泉问道。
      我无语,不知道该怎样对他解释这样的情况,他究竟了解多少,还是认为这只是普通的毒药。
      见我没有说话,慕容泉又道:“没有解药,三天之内你就会……”他顿了顿,“我不会让你死的。”说完抱起我离开碧波湖。
      “要去哪里?”我问道。
      “七星堂。”
      “你知道……”心中警铃大作,难道他知道我中的是附骨钉,那他……
      慕容泉脚步停了一下,随即说出了我怎么也没想到的话:“你不是夜歌!”
      他是肯定的语气,眼神中透着毋庸置疑,看来我不用反驳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见面,”温和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在碧波湖畔,我救你的那次,真的夜歌就算被救我也不会道谢,还有,她除了在师父面前永远不会叫我二师哥,最重要的是,夜歌绝对不会允许我叫她‘歌儿’,即使经过一年也是一样。”
      原来自以为伪装完美,其实不过是破绽百出,我不由得竖起浑身的刺,冷冷的道:“既然知道我不是夜歌,也认出了附骨钉,那就应该清楚我来自哪儿了!”
      慕容泉竟然笑了笑,道:“歌儿应该不是七星堂的人,我猜你不过是被他们控制。”
      我傻住了,怎么连这个他都知道?
      慕容泉将我放在假山旁坐下,道:“我听过的最好的故事就是你讲的‘皇帝的新装’,记得当时你说过,真相就在每个人的心里。你身上没有血腥味儿,而且,从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你根本不是杀手。”
      “二师哥……”
      “叫我泉或是慕容,”慕容泉道,“歌儿,因为你是歌儿而不是小师妹。”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更不想深究它的含义,平静的说道:“慕容,不用担心附骨钉,明天七星堂就会给我解药,他们只是想让我受一天的折磨而已。”
      慕容淡如清风的眼中竟有怒火,紧握着拳头,咬住唇,狠狠的看着远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慕容,你应该不是个容易发怒的人。”
      慕容的神色略微平静了些,半晌,缓缓道:“这种让我愤怒又无力的感觉好久没有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完,抱起我走出碧波院。
      七星堂倒是很准时,第二天早上我刚起来,就发现枕边有一颗金色的药丸,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画有血莲。匆匆把药吞下,身体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但是附骨钉的确没有再发作了。每件事情我都有个头绪,但无法理清,就像有一颗颗珍珠,唯少一条将它们穿在一起的链子。昨晚慕容的话仍在我耳边回响。
      “歌儿,我虽理不清对你的感觉,但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你的,”慕容在抱我回房的前一刻说道。
      我回身,心头一惊:“慕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没有承认也没否认,道:“有些事情歌儿是不需要知道的。”
      “请告诉我,”我拽着他的衣襟,“你应该能感觉到,我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孩,我会保护自己的!”
      慕容仍是摇摇头:“解药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至于山庄的命案,要用心去看人和事,每次一旦发生意外除了主动怀疑别人的,和被怀疑的对象外,谁是意外事故的最大受益者?假如第一个人无故被溺死,第二个人无故被杀,再有意外大家会不会一致认为是同一个人做的,可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那天,慕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而去了,但我似乎明白他话的意思,先是五师兄被溺死,然后是三师兄被杀,人们很自然的就把赵纲他们受伤的事也归于那个凶手,这就是思维定势。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前面是夏菡动手杀人,后面赵纲的事绝不会是她干的,她对赵纲的关怀不是假的,那么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对落剑山庄的弟子下手呢?而且冒充七星堂,这样做对谁有好处?
      当——当——当——,正当我思考之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钟声,不一会儿,小麻雀跑进卧房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儿呢?庄主紧急鸣钟召集所有人在武斗场集合,快点,快点!”
      当我赶到武斗场时,所有弟子已整齐的站在看台两侧,夏菡和绍灵也在其中,多日闭关的夜观山坐在正中央,神色异常的憔悴,两鬓竟斑白了许多,仿佛人在半个月内苍老了十年。赵纲手缠纱布坐在他身边,看到我后,眼神立刻变成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一样。
      “歌儿,过来坐,”夜观山说道。
      我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是为什么,来到他身边坐下。
      夜观山望着台下的弟子,叹了一口气,道:“最近山庄内发生了许多事,我知道是谁做的,也会处理这些事,你们没有必要担心,只需将功夫练好,下次武斗大会时,我不会因为发生这些事而不处罚你们武功没有精进的人,”夜观山真的是老了,他已没有心力处理这些事,唯一的方法只有做好表面功夫,可这更凸显他已经不行了。
      他接着道:“再过一个月就是八月十五,”转头对龙语寒说,“纲儿受伤了,今年的家宴就由你和歌儿办吧,务必要热闹些。”
      “叔父,”赵纲脸色苍白的上前抢着说,“纲儿没事,还是像往年一样由我和龙兄操办吧。”
      “纲儿,你好好休息,歌儿如今也长大了,该让她历练历练了,”夜观山道。
      “可是叔父,”赵纲狠狠的看着我,“表妹她行为不检点,联合外人残害同门师兄,不仅如此她还暗算叔父,证据确凿,侄儿建议将她和绍灵一起处死,以儆效尤!”
      “赵纲,请你把话说清楚,说我暗算庄主是什么意思?”心中明白新一轮的陷害又开始了,我不相信赵纲会有设下圈套的智商,他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
      “好,我就把话说清楚,叔父本应再过五天才出关,昨夜,你却潜入叔父练功的紫云洞中暗算他老人家,害得叔父……”
      “住口,”夜观山怒声阻止道。
      可笑,我昨夜被附骨钉折腾得差点死掉,哪里有力气去暗算别人,“这次又有什么证据?”我讽刺的问道。
      “昨夜子时我本在房中熟睡,突然感觉有人影从表妹的住处向紫云洞奔去,连忙穿衣追去,可赶到时,叔父已经被暗算,而你却不在房中,表妹,可以说一下你去哪里了吗?”赵纲愤愤道。
      老套,把陷害慕容和绍灵的方法拼凑一下又用到我身上了,这幕后黑手就不会换点新花样了吗?我狠狠的瞪了夏菡一眼,却发现她错愕的摇摇头,难道真的不是她陷害我?再看慕容,向他皱着眉摇了摇头,不能让慕容把昨夜的事说出来,无论是附骨钉还是半夜三更男女独处,都是没有办法见光的,只会让事情更复杂而已。慕容清亮的眼睛望着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
      “赵纲,只凭这些就说我是凶手未免太草率了吧!”我反驳道。
      “当然不是,”赵纲自信的说,“表妹,容我提醒你一件事,你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你仍把证据穿在身上!”
      身上?我细细的看着这身湖绿色的纱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正待反问他时,龙语寒脸色阴沉的走上台来,手扶住我的肩,顺着他的手望下去,在我上臂的后方,有一小块墨绿色的印子,这是什么?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龙语寒,他还没有说话,赵纲已面无表情的说:“这是青苔,表妹身上能蹭上青苔已经很稀奇了,更奇怪的是只有紫云洞的青苔才会有这么深的色泽,请问表妹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这块印子,我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弄到我身上的。台下的师兄们已开始窃窃私语,夏菡也有些惊奇的看着我们,看来这次陷害不是她主使的。
      “歌儿,昨晚偷袭我的是你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夜观山突然说道。
      “你相信是我么?”如果他认为是我,那么就算说破了嘴也没用。
      “我相信你不会……”
      “等一下,庄主,”赵纲突然打断,面部的棱角格外分明,“执法不严,如何服众,夜歌她衣服上的证据,昨夜不在房中,表明她与此事绝脱不了干系,请庄主给我们一个交代。”说完单膝跪下,台下竟有几个弟子也跟着跪下去,一起喊道:“请师傅为三师兄,五师兄主持公道。”
      一下子懂了,幕后黑手利用赵纲刚正不阿的性格,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些事,就是想把我逼到绝路上,纵使夜观山有意维护,却不得不面对落剑山庄的所有弟子,只好作罢。
      气氛僵持不下,空气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一声低沉的嗓音打破了这种僵局,道:“她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是龙语寒。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赵纲先回过神来:“龙兄,你……”
      龙语寒慢慢的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昨晚歌儿没有作案时间,她一直和我在一起,衣服上的青苔应该是被人陷害,否则她岂会穿着作案时的衣服出来招摇?”
      “你们昨夜在哪里?干什么了?”赵纲不死心的问道。
      龙语寒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在我的床上,赵兄还要问我们做什么了吗?”一时间,所有的人惊得目瞪口呆。
      还是夜观山最先反应过来,道:“歌儿,你们……”
      我知道龙语寒是想帮我解围,可是用这种方法,未免也太……?好吧,我承认自己没有更好的理由,于是低头答道:“恩……”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顺水推舟,否则不仅自己没法说清楚,而且会又害了一个人。
      夜观山一掌将桌子拍碎,道:“胡闹,真是胡闹,就算你们是未婚夫妻,在完婚之前怎可以住在一起,这成什么样子!”
      我正要解释,龙语寒已搂住我的纤腰,不卑不亢道:“这件事是我太急躁了,不过打算等八月十五过后带着歌儿一起下山,向父皇禀报婚事,然后给她一个名分,一定不会委屈歌儿,请师傅准许。”
      “哼,”夜观山道,“你们都已经计划好了,还来告诉我干什么!”说罢,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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