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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靖康耻 ...
茆氏原名吕小小,临安妓也。
得知此事时,阿庞连声“呸”道:“这韩世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周如音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你骂谁呢?”
阿庞装模做样地捂嘴,演技相当拙劣:“哎呀,我可没想那么多,你看你怎么还着急了呢。”
*
周如音当初被韩世忠送到扬州韩府,只说是送回府上的乐伎,从未有纳妾之说。
而这回,韩家主君竟真真地纳妾了。
周如音本以为韩世忠是嫌弃她教坊出身,不愿给她名分,可这吕小小分明也是临安娼|妓,谁又比谁高贵了。
她心里暗暗不服——想当初汴京还叫开封府时,谁人不知开封有个周行首,花街之上烟火万千,都是王渊在她生辰那日命人燃放。
周如音本就不明白,韩世忠冒着得罪统领王渊的风险也要讨了她来,为何偏又不碰也不碰她。
见了梁红玉之后她似乎想通了一些——兴许那征战沙场的韩大将军,所爱正是这样坚毅果敢的女子。
若是与梁红玉相比,周如音自认庸脂俗粉。
但这吕小小……周如音还真想看看她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不过看到这姑娘的长相之后,周如音反倒释然了。
吕小小的通天本事不过是,长得与梁红玉有六七分的像罢了。
*
但这世上,兴许没有人会觉得有人长得像自己。
梁红玉初见吕小小,二人都没什么异样。
吕小小比梁红玉小了几岁,虽浸淫风月之所多年,偏生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甚是讨喜:“奴家茆氏,见过梁大娘子。”
梁红玉也一如所料温温和和:“妹妹不必多礼——阿岚,带茆小娘子去旖萝轩住下,若是有什么缺的及时和阿庞说一声,我来安排。”
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威严的大娘子,慈祥得像是见了儿媳的韩世忠他娘。
*
至于吕小小长得像她这事儿,梁红玉还是听阿庞说的。
“有那么像吗?你这说得也太夸张了。”梁红玉只觉得好笑。
阿庞急得满屋子乱转:“我的大娘子啊,你不然还是对韩世忠上点心吧。你说你把我那店毁了,我现在只能跟着你干,哪天韩世忠真要休妻,那我跟着你可真是连口西北风也混不上。”
梁红玉正拿帕子擦着她的宝贝弓弦,闻言忍不住抬头瞄她:“你不是说你不屑吃权贵一粥一饭吗?怎么还吃上瘾了?”
“我那吃的是权贵吗?我吃的是你!”阿庞自有一套逻辑,“你别跟我说这些废话,韩世忠可是都把人往家领了,长得还比你脸儿嫩,这就是变着法子说你人老珠黄了!”
“那就人老珠黄。”梁红玉继续低头擦弓,“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就人老珠黄了,谁瞧不上谁呢。我本来喜欢的也不是他那种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
阿庞闻言来了兴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梁红玉也没打算瞒:“我啊,我喜欢那种清秀干净的小郎君。要相貌好,读书多,要是再能写点酸词就更好了。”
阿庞凑过身去:“听大娘子说的,像是有故事啊。”
“这算故事吗?”梁红玉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房梁,“当年在睦州,父兄还在世时,我可喜欢隔壁文官家的小衙内了。那举手投足叫一个仙风道骨,还擅作诗词,跟咱们这些武将家出身的真是天壤之别,在我眼里就跟天上的云一样。”
梁红玉说:“我当时就想着,就算这辈子不能得了他,也总要找个这样斯文怕羞的读书人,只可惜造化弄人啊,还是栽在了韩世忠这个粗人手上。”
这是阿庞头一回听梁红玉说起从前的事儿。
虽说她潜意识里一直知道梁红玉是武将家出身,也知道她对韩世忠不怎么上心,但这是头一次从梁红玉本人嘴里说出这些话来。
阿庞向来离经叛道,听了这些话非但不觉心惊,反更认梁红玉为性情中人:“然后呢?接着说啊,你跟那小衙内就没点故事吗?”
梁红玉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语气,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后来?后来家道中落,父死母疯,哥哥被斩,我被卖去了京口军营。自那以后和小衙内就没了联系了。”
信息太多,阿庞一下听得愣住:“京口军营?”
“是啊,没人跟你说过吗?这韩府里头做过几年活儿的应该都知道吧。”梁红玉擦净了弓,双臂一张作势将弓拉满,“在遇见韩世忠之前,我曾是京口营妓。”
*
那之后,阿庞无数次想抽自己嘴巴子。
因为她曾不止一次地当着梁红玉的面,嘲讽周如音是个下贱的娼|妓。
她心里得有多难受啊。
可梁红玉其人,看似懒懒散散、不拘小节,偏又心思细腻,看得出阿庞滔天的歉疚。
谁能想到这事之后竟是梁红玉先出言安慰起了阿庞:“这没事,真没事,本来确实也就是下九流。只是但凡有别的路能走,谁也不会愿意沦落到那一步,所以我不是一直劝你别和如音较劲吗……哎哎哎,我的老天,你哭什么啊!”
*
阿庞还是很讨厌周如音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但也不再拿出身说事了。
她一直觉得风月之所的女子说到底就是自甘下贱,如果换成是她,就是一头撞死也绝不以色侍人。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内里刚烈如梁红玉,竟也曾做过那婉转承欢之事。
阿庞向来不愿在背后打听议论旁人,但这一刻她觉得,有些事该打听还是得打听。
她给府上一个老婆子塞了点点心果子,央这婆子给她说说大娘子的事儿。
谁料这婆子一听来意,便厉声推拒:“你拿走吧,别管你打哪儿听说了什么,想听人糟践我们大娘子啊,你是找错人了!”
阿庞哪受过这样的气,当即回骂道:“蠢婆子,识人都不会真是白活这么大年纪了!”
婆子抄起鸡毛毯子便赶她走:“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清荷轩里那个老不死的成天不住声地败坏我们大娘子!我呸,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们大娘子仁慈,还能有她那条老命在吗!”
阿庞边逃边大骂:“你这老肠老肚的东西,做馒头馅我都嫌臭,早点入土吧你!”
*
所以后来,更具体的事儿,阿庞是从“清荷轩那个老不死的”那里打听出来的。
其实在梁红玉之前,韩世忠还娶过一个正妻白氏,只是身体一直不好,早早地人便没了。
这事儿阿庞倒是隐约知道,因为白氏育有一子韩亮,今年八岁,就住在韩府清荷轩。
至于“清荷轩”这名字,是打从韩府在开封时就用了的。后来随着官家南渡,韩府也从开封迁到扬州、京口,最后在临安落脚。
“清荷轩”也就一直沿用至今。
梁红玉初入韩府时也是妾室身份,直到去年才扶了正,自此亮哥儿当叫她一声“母亲”。
但梁红玉对韩世忠本人都不咸不淡,对这便宜儿子就更没用过什么心思,只是安置在清荷轩里让人好生照料着,不缺衣少食,却也甚少和这孩子打照面。
亮哥儿是韩家一棵独苗,自然没人敢怠慢了他,是被一众下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尤其是他那乳母刘妈妈,更是生怕孩子磕碰了半点油皮。
而这位刘妈妈,正是白氏嫁过来时带的陪嫁,也就是韩府其他下人口中的,“清荷轩那个老不死的”。
*
是的,阿庞听不止一人这么骂过她,其他下人总说“亮哥儿那么好的孩子,真怕要被这老不死的带歪了”。
还有人说:“要我说啊,大娘子就该把亮哥儿接到自己院里,自己教养。”
阿庞还寻思这刘妈妈到底能有多不堪,结果刘妈妈听闻她的来意之后,第一句话便是:“你问竹风阁里那毒妇?那就是个军|妓出身的贱种!我可怜的白姑娘,就是被那贱种活活害死了!”
阿庞的拳头,差一点就没收住。
*
阿庞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那一日。
刘妈妈是这么说的——
“那下贱东西,恬不知耻入了这韩府门槛,处处与白姑娘作对。可怜我们白姑娘跟了韩世忠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到头来还被这贱种气得身子愈发孱弱。”
“我们白姑娘,为了生亮哥儿险些连命都搭上了!那贱种害死了姑娘,还想做我们亮哥儿的主母,那是痴人说梦!”
“怎么害死的?当时我们姑娘重病,就是她非要全府上下即刻启程,星夜赶路!我抱着亮哥儿不住地磕头求她呀,我说这不是要我们白大娘子的命吗,那毒妇当时可是连看也没看我们一眼!”
“可怜我们姑娘,那可是被她从病榻上架起来,硬生生塞进轿子的呀!可怜我们亮哥儿,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啊!”
刘妈妈说着嚎啕大哭,阿庞听得脑仁都疼:“赶路?为什么赶路?要照你所说,当时她也不过是个妾室,为什么全府上下都听她的?”
“还不是她会唬人呗!”刘妈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非说金人打到开封了,手上拿一把柴刀,谁不听她的就要砍谁。人人都怕死,谁敢不听呢?”
阿庞突然就想明白了:“你说的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不会是靖康二年吧?”
刘妈妈哭号:“正是啊,可怜我们亮哥儿当时才五岁……”
阿庞总算是忍不住叫嚷道:“那金人确实是打进开封府了啊!”
韩世忠的四个夫人里,除了最开始的白氏以外,后来的梁氏、茆氏、周氏都是行妓出身。
查资料时发现周氏比茆氏更早和韩世忠产生联系,但是却是最后一个妾,所以只能设定为入府时只是乐伎,后来才有名分这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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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靖康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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