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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逐阳20 ...

  •   贺迟居然说同性恋恶心。

      关于恶不恶心这个问题李岁安其实并没有多大感触,他性取向正常,和拥有同样特征的同性一直没有多大兴趣。对于这种强加在他身上的词汇,他觉得无所谓,但前提是这句话不是贺迟说出来的情况下。

      开什么玩笑,贺迟他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攻,他还有一个官配温柔小受,结果现在又来和他讲,同性恋恶心?

      剧情崩了?并且崩了个天翻地覆。

      他还是推不开卫斋,于是只能干站着干巴巴地解释:“我没有……”

      然而没人愿意听他说,贺迟是,卫斋也是。

      像是觉得多看一眼都反胃,贺迟提着蔬菜与他们擦肩而过,同时撂下了一句“滚”。

      而卫斋呢?他仍然紧紧箍着李岁安的腰不放手,见贺迟走了也不放手,反而在他耳边问他:“你看,他都走了,去我家,给我做饭好不好?”

      好个锤子好。

      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主角攻都开始厌恶同性恋,可以说在崩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李岁安浑身无力,也懒得再推开卫斋,心下无比烦躁。

      他得想个办法把剧情给掰回来。

      他想的入神,于是也忽略了站在一边没走的卫斋。

      卫斋不满李岁安的冷落,喊了他一声也得不到回应,于是泄愤似的张嘴咬住了李岁安脖颈处的一小块儿嫩肉,用牙齿轻轻咬着,他并没有用力,但还是不小心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小块儿红印。他垂眸看着自己留下来的痕迹,虽然知道不消一会儿就会消失掉,但他还是满足,又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上那块印子。

      柔软,濡湿。

      李岁安再怎么入神此刻也被惊的拉了回来,虽然他在经历这几个世界之后对于同性之间的亲密都有些免疫了,但卫斋的这些小动作实在有些过界。他生气了,语气也带了几分怒意:“班长!卫斋!你干什么!”

      见人真的生气了,卫斋有些有些可惜的从兔子白嫩的脖颈处抬起头,然后松开手,解释道:“抱歉,情难自禁。”

      “……”

      你还不如不解释。

      李岁安气的不行,但卫斋掏心掏肺对他好,也不好对他发脾气,只能自己生闷气。

      站在原地自己生了会儿气,最后实在气不过,转身就走。

      走之前他还对着卫斋说:“你不要跟着我!”

      卫斋很可惜,却仍然顺从了兔子的意见:“那好吧。”

      李岁安一个人走回了家。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不停地在想应对方法,要怎么才能把剧情给掰回来。如果说是以前,他还可以努力联系主角受给他们创造机会,但现在贺迟都开始厌恶同性恋了,这还怎么办?

      救命!

      他想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没想出个什么办法来,最后还是觉得,得先从贺迟这边下手,告诉他同性恋并没有什么,首先先不要厌恶,把他的心态给掰回来。

      这个想法其实有点好笑,一个直男居然想要去劝主角攻谈恋爱。

      他做足了心里建设与准备,在脑海里准备了一大串话,第二天天一亮就直接跑去了贺迟家,刚好见到贺迟准备出门,他一喜,刚要开口,可谁知贺迟一见到他,居然没有任何预兆的直接上手关门。

      徒留李岁安一个人在门口吹冷风。

      李岁安:“……”

      从这之后,他和贺迟的关系继续降到了冰点,前不久贺迟还默许他靠近,可现在,李岁安跑遍了很多地方,甚至在贺迟以前经常去的地方蹲点,可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贺迟是铁了心不想再看见他,任务也一直停滞不前。

      这么持续了几个月后,连天气都已经入冬,他还是没见到贺迟。

      最后连他自己都继续不下去了,甚至自暴自弃地寻思着干脆躺平等死算了,反正他连主角攻的人影也见不着。

      这么想着,他还真就这么做了。自从开始放弃任务之后他天天躺平做咸鱼,每天积极打卡认真上课下课,毕竟以前是做老师的,虽然文理不同,但好歹专业对口,短短时间下来成绩突飞猛进,连任课老师都对他改观不少,甚至有时候还亲切地跟他说在学习上有哪些不会的地方可以来找老师。

      而放学后,李岁安照样每天去学校后街打工赚钱,慢慢的欠卫斋的钱也还了大半。甚至还有多余的钱给自己买了一个二手的手机,给自己办了一张电话卡,在生活上也方便了许多。

      只是唯一不顺心的,就是不论他怎么赶人,卫斋都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怎么着都赶不走。

      大雪纷飞,晃眼一看,居然到了要过年的时候。

      自从放了寒假之后,李岁安与卫斋的联系也少了,最近的联系也只是前几天卫斋摸来了他的住处,问他能不能和他一起过年。

      理所应当的,李岁安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一个人过的年。

      不过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过得第一个年。

      就算是做任务,活在别人的身体里,但生活是给自己的。李岁安拿着自己赚来的工资买了很多年货,其中大部分都是蔬菜水果。原主自从父亲出事后亲戚都不乐意管他,自然也没什么需要走动的亲戚,不过也好,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他这天亲手包了好多饺子,之后想到卫斋虽然烦人,好歹在这个世界也帮助他许多,为了报答,李岁安将自己包的饺子一半都送给了卫斋,剩下一半留着自己吃。

      收到饺子的那天卫斋的表情很是意外,他看了一眼站在雪地里,脸埋在围巾底下的人,沉默许久,突然笑了,然后不顾李岁安的挣扎把人拉回了家里,顺手把装着饺子的盒子放到了桌上,然后搂着他的腰笑,说:“我很开心。”

      李岁安推搡着人,“送个饺子你就开心了?”

      “嗯。”卫斋暖着他冻红的手,说:“新年快乐。”

      少年笑的好看,李岁安推了许久也推不开,最后放弃了,任由卫斋抱着,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即使如此,李岁安最后还是没有留到卫斋家过年。

      都说新年守岁,但家里没有暖气冷的出奇,李岁安早早就爬进了被窝,没撑一会儿便睡着了。

      只是他没睡多久,手机却突然响了,大半夜的吓人一跳,李岁安闭着眼睛伸手在床上来回摸索,摸了半天手都冻红了,才终于摸到了手机。

      没有备注,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但他还是接了。

      还带着睡意的嗓音有些绵软,他问:“喂,你好?”

      没有人回答,电话那头只有席卷的风声,以及微不可察的呼吸声。

      “你好?”李岁安又问了一句。

      仍然无人应答。

      怕是什么骚扰电话,扰人清梦。

      李岁安没有多想,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意丢到一边,继续裹着被子蒙着头睡了过去。

      可没睡多久,电话突然又响了,李岁安看了一眼,发现还是刚才那个电话。

      睡到一半被人打扰两次,李岁安来了脾气,接了电话就嚷嚷:“你这人什么毛病啊,大半夜打了电话又不说话,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啊!”

      对面沉默了一瞬,接着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你好,请问你认识贺迟先生吗?”

      贺迟?

      李岁安愣了愣,“认识,怎么了?”

      “是这样的,他在本店喝醉了,今天大过年的,这眼看着马上我们就关门了,就只好先打了他记录里第一个电话。请问你和他熟吗?能来接一下他吗?”

      这大过年的,贺迟在外面喝醉了?

      这死孩子真是。

      可李岁安并没有立刻答应,他在之前为了撮合贺迟与褚思今的时候弄到过褚思今的电话,开玩笑现在主角攻喝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用岂不是白白浪费?

      他婉拒了对面,随后说与贺迟并不熟,并且报上了褚思今的电话,告诉对面找他就好。

      完美。

      做完这一切后,李岁安心情不错,闷上了被子就继续睡了。

      然而没睡一会儿,外头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真是见鬼了大过年的睡个觉都不安逸。

      他烦的不行,但还是穿上衣服走过去开门,拉开门的一瞬没忍住抱怨:“谁啊大半夜不睡觉敲什么……”

      ……敲。

      话音顿住,只因李岁安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不是谁,而是贺迟。

      李岁安:“……”

      他惊恐:“卧槽系统,贺迟怎么来了?”

      “不知道啊。”

      几个月没见,贺迟好像又变了许多,他站在门外,明明是青春爽朗的年纪,贺迟却一身疲倦,他眼底猩红,一身酒气,人连站着都站不稳,也不知道他怎么摸到这儿的。

      李岁安结巴了:“贺……贺迟?你怎么来了?”

      贺迟不说话。

      一时间窄小的玄关处,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很久,贺迟才开口说话,他喝多了酒,嗓音低哑,问他:“为什么不来?”

      “啊?”

      “让你来接我,为什么不来?”

      啊,操,好尴尬。

      李岁安抓头发,尬笑:“这不,我这不留了褚思今的电话号码吗……你和他一起长大,我觉得他去比较好,我就没去。”

      贺迟抿着唇,但身上气压骤降。

      家里本来就冷,门这么大敞着,冷风不停往家里灌。李岁安冻得不行,想要关门,可贺迟却站在门口挡着。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你、你要不先进来坐坐?外面太冷了。”

      贺迟这次倒是还真走了进来,带了一阵冷气。

      踏进门后,贺迟反手带上了门。

      领着人往家里走,李岁安自顾自地说:“你吃饭了吗?我给你煮点儿饺子吃吧。”

      照例没有回应,李岁安习惯了,他领着人坐到沙发上,给贺迟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去厨房拿饺子煮。

      徒留贺迟一个人坐在清冷的客厅里。

      他环视一圈这个房子的内饰,很破旧,但又因主人的存在而充满生活气息。贺迟漫不经心的看着,直到他看到了一处角落,视线猛的顿住。

      他看的那处地方,正好挂着原主父亲的遗照。

      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

      放在膝上的手指蜷缩起来,随后不受控制地捏紧,贺迟呼吸急促,酒精麻痹大脑,使思维缓慢,但挡不住心里汹涌澎湃的恨意。

      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来到仇人的家里?

      疯了!疯了!疯了!

      猛的站起身,贺迟逃避似的转身要走,可他喝多酒,脚步不稳,没走出几步就被地上不知道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差点儿摔下去。

      动静闹得有点大,李岁安拿着锅铲走了出来,看见扶着沙发的贺迟有点儿疑惑,他走了过去问:“你怎么了?”

      “别过来!”贺迟一手捂着脸,声音有些发颤:“真恶心,真恶心……”

      他一便又一遍重复着一句话,李岁安以为贺迟在说他,于是也停下了过去的脚步,在离贺迟不远不近的地方问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话音刚落,贺迟猛的抬头。

      李岁安猝不及防对上了贺迟那一双红透了的眼睛。

      仅剩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仇人的儿子。

      应该要报仇,应该杀了他的,应该杀了他的!

      贺迟的手指捏紧,指节用力到发白发颤。

      可没有联系的这段日子里贺迟又想念李岁安做的饭菜,贪恋这畸形的片刻关怀。

      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李岁安看他的眼神与看常人无异,他说的那些喜欢一切都是假话。

      他知道这样不对,他有病,可他没办法。

      他从塔的顶端跌落了下来,滚进了脏臭的泥沼里,他这种苟延残喘的人,头上顶着的永远都是灰沉沉的雾霾天。

      永远也看不到太阳。

      大雾弥漫遮住视野,贺迟是看不见出路的。

      所以在他最难过的时候,其实不管是谁,不论男女,只要是个人,野狗也行。只要能过来拉他一把,能够对他好一点,说话温柔一点,给他一点关怀,给他一点甜头,让他仍然能够联系世界,他就会深陷到底,并且义无反顾。

      这种感情其实很病态,也很廉价,就像医学上所说的斯德哥尔摩,受害者爱上加害者,用以对罪犯产生感情来自我麻痹自我救赎。

      可先来的这个人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李岁安。

      “真恶心。”贺迟喃喃,嗓音发颤。

      他恨李岁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他同样也无法抵抗,他的确依赖他,他知道他有病,他有罪,可他改不了。

      他用了好几个月去试图掐死这段病态的想法,可它偏偏又像蚀骨之蛆扎根于血液里,永远也甩不掉。

      贺迟强压下胃里不断上涌的反胃感,看着李岁安在他不远不近的地方问他怎么样了,又看着他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神。

      和他的灵魂完全不一样的清澈。

      一眼就能看清,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清澈。

      贺迟忽而又将视线转到了原主父亲的遗像上,狰狞地笑了。

      你抛下一切当罪人,不就是为了让他活下来吗?

      我偏偏要你看着他活也活的不痛快。

      他慢慢向李岁安站直身,向还拿着锅铲不明所以的李岁安靠近,然后锁住了他的手。

      同性恋?

      你明明不是,你为什么要装?你装什么装?

      可就是因为你不是,我就要把你拉下来。

      明明我们都是阴沟里的老鼠,明明都是一种人,凭什么只有我变成恶鬼,你却能不变?

      我们就该抵死缠绵,谁也不放过谁。

      一起下地狱吧。
      李岁安。

      李岁安察觉到贺迟情绪不对,下一瞬扔了锅铲就跑,可没跑出一步就被贺迟拉到了手腕,他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举起。

      贺迟按住李岁安不安分的腿,将他摔在了破旧的沙发上,按着他的脖子,在李岁安的惊呼声中低头,他动作生分青涩,却不容反抗的锁住了他的唇。

      微凉,令人恶心。可又如罂粟花,让人无法自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逐阳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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