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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鸦杀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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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里李岁安过得很惆怅。
那日他本来搬了个小板凳在门口晒太阳,许久不曾理会他的系统却突然响了,并且还一道提醒他别忘了下药勾引脱衣舞的剧情。
李岁安当时懵了半天,他问:“这种剧情我也要走?”
系统:“是的,这是主角攻渡鸦的感情主线,就是因为原身勾引他使得他开始厌恶原身,若宿主拒绝任务,则会导致后续剧情难以发展,扣除主线积分。”
接着它又说:“您不用担心,您长得不好看,不会成功的,顶多是让渡鸦讨厌您而已。”
说实话,系统的这句安慰还不如不说出口。
因为剧情任务线的缘故,李岁安这几天过得很是焦灼,连带着看渡鸦的眼神也变了,纠结里面带着愤恨,很是精彩。
渡鸦不知道他怎么了,但也没开口问。
直到后来系统规定的期限越来越近,李岁安没办法,只好咬牙让系统给了他一副方子,去配传说中的春药。
渡鸦身为刺客为人警惕,让他直接吃是不可能的,于是李岁安那日在做饭的时候把药丢进了汤里一起煮,煮到入味,任谁也区分不来。
那日他照常喊在后院拿着一根树杈子练剑的渡鸦吃饭,听到李岁安叫他后,渡鸦很听话地放下树枝洗手走了过来,坐到桌边。
李岁安给他盛了一碗夹杂了药的汤放在他面前,因为心虚,抖着声道:“我新研究出来的汤,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许是他的神情过于紧张,渡鸦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多想,接过碗后就喝了一口。
李岁安紧张地问:“怎么样?”
“嗯。”
每次李岁安做了什么菜问他都是这一个字,不管是难吃还是好吃,都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盛多少吃多少,极好养活。
看样子,应该是没发现了。
李岁安却觉得那个叫良心的东西更痛了。
一顿饭下来李岁安都没碰那碗汤,甚至连菜都没怎么夹,就默默低头吃着碗里的白米饭,谁都没说话,只有筷子触碰到陶瓷碗的声音。
饭包之后李岁安收拾好碗筷,随后什么也没干,就坐着盯着渡鸦瞧。
没过一会儿,药起作用了。
只见本坐于凳子上养神的渡鸦突然睁开眼睛,接着他向来白净的面容上染上了不正常的绯红,一双向来隔离世外的眼眸里也浮起了晶亮的水雾,抬眼看人时懵懂,带着那么点儿不易察觉的无措。
他□□,放于身侧的手捏紧,他抬头看着李岁安:“我身体不对。”
是不对,当然不对了,我都给你下药了还能对哪儿去?
偏偏李岁安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俯下身将手贴在渡鸦的额头上,感受着掌心底下灼热的热度,装模作样道:“嗯……是有些烫,是发热了?”
渡鸦皱眉,没说话。
他好看的眉峰紧锁着,仰头看着面前弯腰的李岁安,那张刀刻般坚毅的面容因为情动染了绯红,偏生本人毫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生了什么病,吐息之间灼热的呼吸在空气中弥漫出阵阵白雾,像是最轻冷的剑仙堕入魅妖的红尘域,抵死守住清明做最后一些无用的顽抗。
面前的李岁安就等同于那只魅妖,渡鸦只感觉心口与腹下有火在灼烧,滚烫的火舌由内里点燃,再转而蔓至躯体不停舔舐,却并不过分难受,反而激起阵阵酥麻。
饶是渡鸦在这种事情方面没什么经验,但现下身体的感受太过明确,他大抵也懂了,自己并不是生了病,而是中了药。
是豺狼虎豹药,云雨雾腾药。
在这青山中,能有这个本事弄到药的,能让他不舍防备吃下的,就只有面前这个大夫了。
偏生这个大夫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装模作样给他瞧病,却不知自己眼神闪躲,是过分心虚的表现。
而李岁安放在他额头上的那只手也像是吹起星火的春风,掌心的皮肤触及他的额头,在上头撩起一阵燎原火,浇不灭,止不住。
他意识开始恍惚,双目却因药染上不正常的红,而这一双含水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岁安瞧,像是要看看他到底要耍出什么名堂。
李岁安此时此刻真的心虚极了,毕竟受过十几年教育,自己还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在他眼里下药就是下三滥的事,于是自己也因良心过不去而羞愤的脸红,恨不得抽系统两下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怨恨。
见他走神,渡鸦莫名有些不满,他伸手拉住李岁安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拿了下来。
之后他也不松手,骨节分明格外有力的手指扣住李岁安细瘦的手腕,紧紧握着,像是借此想要宣泄出心里的火。
他力气大,李岁安这幅壳子又过于瘦弱,被渡鸦这么捏着他也疼,人也忍不住溢出一声痛呼。渡鸦见他疼,理智也被拉回了些许,随后松开手垂下头,自己坐在板凳上喘气。
他的吐息仍然灼热,声音又低哑性感,他这么不停地喘着,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连带着被他点燃了,带了点儿隐秘焦灼的气氛。
李岁安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几十分积分不要也罢,起码不用出卖自己的良知。瞧渡鸦现在难受的,真是良心过不去。
于是他起身去倒了一碗清水递到渡鸦面前,轻声说:“喝口水吧,压一压。”
渡鸦没抬头,他就这么默默消化着体内不断崩腾的东西,安静地待在那儿,像受伤的猛兽独自舔舐伤口。
良久,他才轻轻出声:“你离我远些。”
崩腾的□□在身体里咆哮,嘶吼着要把眼前人扑倒,困于身下,再用獠牙锁住他的喉咙,让猎物逃无可逃。
这种想法像是洪水海啸,他实在有些压制不住。
李岁安听话地后退了一步,但他看着渡鸦实在难受,又不敢退太远,生怕药没掌握好计量把人给弄出个好歹,于是就在几步远的地方观察着,若是渡鸦真出事了他还好及时敢来救治。
渡鸦靠在冰凉的墙面上,垂着眼睛紧盯着身前的李岁安。
他在火堆里翻腾,偏生眼前的小东西还不知道,端着碗水不停的劝他喝,红润的唇一张一合,诱人采摘,吞食入腹,再与之交缠深入,勾取里头的甘甜。
他这么想着,脑中唤做理智的那条线顷刻崩塌,他堕入魅魔地狱,低哑着声音诱哄:“水给我。”
见他还能说话,李岁安放心了些许,上前一步毫无防备地给他递水,却不料下一刻猝不及防地被人搂住了腰,手里的碗也掉了下去,落到地上,碎裂开来,里头的水也洒了满地。
渡鸦有力的手揽住他的腰,不容丝毫反抗地将人锁到了自己腿上,低着头,双眸盯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大夫,眼睛里头闪烁着冰冷的、野兽捕食的光。
接着李岁安反应了过来自己被骗了,在渡鸦腿上不断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我靠兄弟你忍住,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家都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我长得也不好看啊!你不要这么饥不择食,放手啊你放手啊!”
猎物吵闹,还在腿上不安分地动着,渡鸦被闹得有些烦,心里那把火也愈发旺盛,于是他干脆用另一只手锁住了李岁安的下巴,偏头吻上了那不断开合的唇。
灼热与清凉碰撞。
柔软,甘甜,带着熟悉的药香。
终于安静了。
李岁安人都蒙了,他活了几十年还是特么的第一次亲嘴儿,亲就算了还是个男人,亲都亲了是男人就算了,还特么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攻!
李岁安只觉得恶心,浑身上下都泛着恶心。他被家里人教育的好,从小到大纯情的要命,认为初吻只能献给喜欢的女孩子,后来越长越大,反而觉得初吻越来越珍重,应当在确认关系后与心爱的女友交换,是最纯洁神圣的圣水。
然而他一直坚守着的东西,却在此刻被一个不甚熟悉,只是一个才相处了几个月的任务对象夺走了。
他胃里恶心,只想吐。
他使劲推着抱着他索取的人,而渡鸦却无动于衷,那药的药性太烈,口中的唇舌又太软,渡鸦已经完全失了理智,只知道抱着解药索取,辗转缠绵。
渡鸦吻得力度很深,甚至逼得李岁安有些喘不上气,他力气又不如渡鸦大,只能边恶心边被动承受,然后在心里不断骂系统不负责药也能调错。
然而他不知道,系统作为一串严谨的数据,是不可能在这点小事上出错的。
出错的只是有魅力而不自知的人,和放下防备与戒心的野兽。
渡鸦锁着人,微阖着眼睛。
他用他仅剩的认知察觉到,他和这个大夫在亲吻。
柔软濡湿,温润亲密。
他分明是个对情事单纯到如一张白纸的人,此刻却无师自通,只知晓锁着人不断索取。
虽然李岁安不是这么想的,他自我厌弃的简直要当场去世。
良久,久到李岁安都觉得嘴唇发麻又肿又痛,渡鸦才终于收回了一些理智,他松开李岁安的唇,唇舌分开又带起一串银丝,渡鸦眸色暗了暗,但他还是忍着没再继续凑上去,反而伸出手替他擦了擦沾到唇角的晶亮。见李岁安神色不对,渡鸦心里带了么点儿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落,哑声道:“抱歉,冒犯了。”
李岁安当即黑着脸推开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