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076 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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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群和春芽真论认识的时间，其实有三十年。算不得青梅竹马，因为他们的父亲，一个是赌鬼，一个是毒狗，不干一行很少能凑一堆。
能够知道对方是因为彼此都有个‘知名’的父亲，时常一同出现在别人的嘴里。因此彼此之间自然而然就知道对方的存在，再偶尔碰上几回，他比他大上几岁，有意招呼，搭上话也自然而然。
肖群闭上眼，努力想着那曾经令他作呕的过去，然后翻检出他和春芽的交集。
光想出来还不够，C市这些年拆拆建建，曾经的过往早被掩盖在高楼大厦的地基里，现在还能找到没变的地方已经寥寥无几。
“一个一个的找？”肖群把地方报出来之后问。
裴钧说：“找。”
这一找从中午找到天黑，肖群说的每一个地方都没有。
裴钧的脸越来越难看，肖群的脸色也不好，两人坐在车里许久后，肖群才说：“那去这里。”
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已经很多年没有修补，路灯也东一盏西一盏的亮着。
这一片算是本区的刑事高发区，地势偏僻，自建楼占了九成，因为数次拆迁的时候要价过高，导致没有开发商愿意来开发。
也不是没有想要强制拆迁过，但要住在这里面的都是连监狱都当家住的，那就谁来都没办法。大家都是为了钱，但也没谁愿意为了点钱连命都不要了。
住在这里的这些人的胃口，哪是一般开发商给得起的。肖群侧着脸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胸口的不适感一阵强过一阵。
等终于到他说的地方，裴钧也知道这是哪了。
当年向南昭突然消失不见，他无迹可寻，让人把向南昭认识的人查了个精光，自然也查过肖群。
这是肖群从小住的地方。
他有一个吸毒的父亲，吸毒吸得神志不清的时候就爱家暴。肖群的母亲不忍家暴离家出走，并没有带走他，然后被家暴的母子就只剩下儿子继续遭受厄运。
裴钧看着面前的三层自建屋，回头问坐在驾驶座的肖群，“你来指挥，还是我们随便翻？”
“屋子里没有。”肖群说，“他这辈子离这栋房子最近的地方是在大门外面。”
肖群幽幽看着房屋的角落，那里有用水泥和砖砌的一个灶台，以前他妈还在的时候就是用它来做卤煮拿去菜市场去卖，然后赚来的钱就被他父亲偷去吸毒找女人。
后来他妈彻底绝望了，在一个他熟睡的夜里，带着那一天赚来的钱走了，就再也没有回头。
“搜那里面。上面灶孔和下面的灰孔。”肖群没有下车，而是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地方，因为牵扯到肩膀，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裴钧开了手机的照明，“下面封住了。”
“看得见，用泥巴封住的，去旁边折根树枝过来撬开就行了。”肖群说。
裴钧示意跟着的警察按照肖群的去做，然后看向肖群，“我以为这栋房子迟早会被卖出去。”
“他倒想卖，可当年是我妈赚钱修的房子，房产证上写的也是我妈的名字。我妈走之前把房产证藏在了我书包的书里，等我去学校才发现，我就把它藏了起来。”肖群说到这笑了起来，好似这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快乐的一件事。
肖群笑够了，跟裴钧说：“当年阿昭去赴明老大的约找我替他做了一件事。”
裴钧的眼神一下子冷了，肖群看了眼在前面撬土的人，“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那时候赵强好像是去了港城，他身边只有一个人。所以要赴这个约，一定要做足准备。”
“你猜他让我做了什么？”肖群偏着头靠在车窗旁的车架上笑着问裴钧。
裴钧脸已经很难看了，“做了什么？”
“他买了半车鞭炮把里面的火药弄出来，做了几个伪装的大鞭炮，让我悄悄放在明老大约他去的地方，然后给我买了个手机，等他进场后我听他信号一个一个引爆。”肖群说出来自己先笑了。
一笑就全身疼，但肖群觉得痛快，“他就这样把明老大那样的人给唬住了！不只平了为你惹的事，还给我了自由。”
肖群就是那一晚上开了窍，好像找到了自己该怎么好好活下去的方向，所以哪怕他自幼生活在那一滩糟污里，他现在也能坐在这跟条子聊着天。
“裴钧。”肖群的眼睛在路灯的光晕里有流光闪过，“你我何其有幸？”
裴钧想开口说点什么，在挖灶台灰孔的警察突然回过头说：“裴局，里面有东西！”
肖群没有再回医院，而是直接跟着裴钧去了市局。
灶台里藏着一个装长腿丝袜的盒子，用透明胶带紧紧缠着，等回了局里打开，里面装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个软抄笔记本。另一样是一个锡皮袋子，里面装着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肖群看到那一袋子眼皮一抽，不用让条子化验他都知道会是什么，他没想到春芽的胆子有这么大，难怪死成那副样子。
“他可以来找我借钱，我再讨厌他爸，也会愿意借钱给他。”肖群等办公室里没人了之后说。
虽然他父亲死的那一天，他高兴得买了一车烟花来炸，但要借钱的是春芽，就算是给害了春芽一辈子的赌鬼治病他也不是不愿意。
但春芽没有来找他，而是把这些东西交给了他。
肖群的眼角隐隐有泪，他知道春芽为什么不找他。不是因为他们不熟了。
“伤怀麻烦往后挪一挪，这上面的东西可能要麻烦你了。”裴钧打断肖群的伤感。
肖群：……
春芽留下来的笔记本，在经过技侦检查后发现和从鞋架子里面搜出来的那张纸不是一本。
这一本里面写的并不是他们以为的交易数据，而是长长短短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每一行有长有短，每一页也有长有短。
等肖群正式拿到那本笔记本的时候已经是复印本了，条子把笔记本扫描了下来，然后又打印成了一叠纸给他。
肖群拿起面前的一叠A4纸：……
“局里有临时住的地方，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住这里。吃的有食堂，我让人每天给你带饭。你伤口也没什么大碍，法医会每天来给你上药。”裴钧把肖群未来一周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他什么时候把东西翻译完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肖群：“……我觉得肩膀有点疼，还是住回医院比较好。”
裴钧看他，“住审讯室也不错，你有病在身，我可以给你安排现在开空调。”
拿着A4纸的肖群：你大爷！
裴钧给肖群安排住的环境不错，房间虽然小，有床有沙发有电视，有单独的卫浴，还有张小桌子。连照顾他的酒保，裴钧都从医院里挪了出来安排在一间房。
肖群：……
以肖群现在的身体，要长久的坐着对康复并不利。
等躺在了床上，肖群跟裴钧说：“感觉这本不像是账本，更像是日记。不过有个问题，我以前跟他交流用的数字不多。但我刚才粗看了一下，我怀疑他自创了更多我不懂的，我只能尽量给你们拼凑出来。”
春芽都死了，他不打算管他那遭瘟的养父死不死，不如直接跟条子卖好，把背后的人抓出来，也算给他报仇，顺便把自己的危机解除了。
想到这肖群跟裴钧说：“你要急着要，我猜出一篇就给你一篇。后面要有错的地方，我回头来补再跟你说一声。”
裴钧没意见，坐旁边沙发上问：“你对春芽背后的人，真一点都不知道？”
“我要知道还能躺这？你想送我进监狱很久了吧？”肖群闻言没好气说。
酒保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看起来明明关系挺密切的，但动不动说话就这么刻薄，生怕对方不够生气。
裴钧没承认，“你想多了。”
肖群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会读书也不聪明只会被人捏在手里磋磨的蠢货，这些年混出来的经验足够他长无数个心窍，“你大可放心，当年阿昭让我好好活，我就一直好好活着。他不让我做违法犯罪的事，我就不做。”
“卖假冒伪劣运动鞋不算？”裴钧讥讽问。
肖群冷笑，“我这种有被交代的，总比没被交代的好。裴局你说是不是？”
想起向南昭的两次离开，肖群好像都比他知道得多，裴钧的脸更冷了。
终于得意一回的肖群心里松快多了，也不跟裴钧多纠缠。
他拍的子弹已经发给向南昭，向南昭没回他就证明这东西是他要找的，要是这样先帮条子把对方的老窝给端了，向南昭那边危险就要低得多。
那个叫吴飞的要真是对春芽动手的人，肖群比起报仇更希望向南昭能够平安，把这人交给条子来收拾更好。
所以手里的日记他必须得尽快拼出来，看春芽在里面有没有藏一些有用的东西。
唐良辉整理了一下今天的线索，跟裴钧说报告：“春芽应该还有一个账本。但是那个账本没给肖群，很可能已经被人拿走了。刚才化验科的出了报告，他藏的货有足足一斤，纯度比管二出的货要高。如果这种东西流入市场，影响会很恶劣。”
这几年世界上的大毒枭们为了争夺市场，也弄起了技术改革，个个都称自己的货纯度高，对身体伤害小。但实际上不过是提高价钱的手段，而且纯度越高越能让人上瘾，对大脑的破坏越大，所谓的伤害小简直就是屁话。
作者有话说第76章 076 找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