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54 活着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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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竞舟的母亲长得极为艳丽，这份艳丽攻击性十足，一头利落短发配上高冷的表情，从机场里出来，自然而然走出了隔离带。前后左右一米内，大家自觉让开，不敢跟人站在一起。
王竞舟非要拉着向南昭来接他妈，然后看着面前的美艳女人一时间没敢认。他妈出国前不长这样儿，以前冷归冷卷发细眉的好歹还在常人范畴。
女人看自己儿子傻样儿没搭理他，而是看向向南昭，“贵姓？”
“方向的向。南洋的南。烈日昭昭的昭。”向南昭伸出手。
女人旋即回握，只微微触碰了一下就收回了手，淡声说：“王蔷。蔷薇的蔷。”
向南昭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竞舟定了餐厅，王小姐是先回去还是先吃饭？”
“吃饭。”王蔷对住裴钧那没兴趣，“我定了酒店，吃完饭直接送我过去就好。”
王竞舟这会儿才接受这是他母亲，在一边小声嘀咕着，“回家住么。”
王蔷看了儿子一眼，迈着大长腿往外走去。
王竞舟跟小媳妇一样跟在后面，又拿过了向南昭手里的行李箱，“向叔叔，我来吧。”
王蔷见是网约车，眉头皱了皱没说什么，把王竞舟撵到前面，跟向南昭坐在了后面。
去餐厅的路上，王蔷闲聊似的问起，“向先生怎么跟竞舟爸认识的？”
“高中同学。”向南昭谨慎说。
没办法，他对这类女人特别过敏。比如他老婆，就是这一号。烈焰红唇，臀翘波大，无数少年的梦中情人，对他而言却是时常在噩梦里见着。
“现在在做什么？”王蔷又问。
王竞舟要插嘴，被亲妈瞪了一眼后扁了扁嘴。
向南昭笑了起来，坦然说：“小本生意。开了家奶茶店和一家酒吧，收入勉强糊口。”
“奶茶店这两年不错。”王蔷干巴巴回了一句，看起来没把这生意看上。
等下了车，进了餐厅大厅，向南昭拿过行李箱，跟王竞舟传授经验，“你跟你妈好好说话，别吵也别急。我在外面等你们。”
王蔷意外看了向南昭一眼，随后点了点头，问王竞舟，“几号包间？”
等服务生出去，王蔷便问：“那就是你爸喜欢的人？”
“啊？”王竞舟此刻受到的冲击比当初听到他妈和他爸要离婚还要严重，一时间喉咙卡壳，傻在了那。
看起来不是又或者裴钧没跟他说，王蔷没在意王竞舟那傻样，反正她这儿子哪边的智商看起来都没继承到，“离婚的事你爸跟你说了？我这回回来是跟他拿离婚证的，拿完就要回去。”
王竞舟傻兮兮的坐了下来，“哦。”
“我跟你爸当年是协议结婚。我有喜欢的人，他有喜欢的人，为了避开家里催婚才假结的婚。”王蔷才把烟盒摸出来，才想起打火机在上飞机前丢掉了，只得收回手。
王竞舟不敢冲他妈发火，小声囔囔，“都拿证了叫什么假结婚？”
王蔷不跟他扯这些，“这件事我也没征求你意见的意思，就说给你听听。还有出国留学的事。我跟你爸都喜欢同性，你喜欢同性的概率基本没跑了。为了不让你跟我和你爸一样倒霉，我和你爸觉得你出国比较好。”
第二个雷砸下来，王竞舟彻底晕菜了，“可、可我喜欢女的呀！”
王蔷惊诧，“对着女人能硬？”
王竞舟脸色涨红，觉得面前坐着的是个妖怪，根本不是他妈。他妈以前从来不跟他说这些，虽然交心的时候也不多。
王蔷见状就明白了，冷笑说：“喜欢女人，你以为你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就不管你了？只要不是他们满意的，你这辈子就别想如意。”
“门当户对。哈？”王蔷嘲讽一声，不再说话。
王竞舟整个人都麻了，一顿饭吃下来全是他妈在说，他一个不字都没能说出口，更别说其他的话。
等把他妈送到酒店，王竞舟拉住向南昭，“向叔叔，我们在外面走走。”
看起来吃饭吃得并不怎么愉快，向南昭问：“没跟你妈好好谈？”
他妈根本就没跟他谈的意思，只打算通知他一声，王竞舟开口声音都是虚的，“向叔叔，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向南昭以为王竞舟知道他妈喜欢同性的事一时间难以接受，安慰他说：“喜欢同性和异性其实一样，都只是个人爱好而已。你妈是你妈，你是你。虽然从遗传上来说同志的后代喜欢同性的概率比较大，但也只是个概率，你不要心里有负担。”
王竞舟就只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向叔叔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向南昭见王竞舟这傻样，只能回他，“女人吧？我只有一个老婆，不喜欢女人喜欢谁？”
“那怎么没见你们在一起？”王竞舟又追着问。
向南昭见王竞舟好像是刺激大发了，把人拉到公园的长条椅子上坐着，跟他说：“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不是每一对夫妻都因为相爱才在一起。有各种原因最后走在一起的。”
“你妈和你爸的事其实很普通。大家到了年龄，因为各种考量最后走到了一起，然后又因为有了其他更好的选择分开，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你不可能每天都能吃到某一道菜一样。”向南昭打了个比喻。
“你呢？”王竞舟还是执意要问。
向南昭摊手，“和你爸妈差不多吧？她不喜欢我，我也不是很喜欢她。但没办法，只能在一起。到孩子年纪大了这段关系对彼此都没用了，就自然而然分开了。”
这里面夹杂着的那些血腥，向南昭没想过对任何人说。
王竞舟还太小，要他理解更复杂的东西很难。说出来除了吓到人没别的用。
到晚上王竞舟没有回家，而是跟向南昭睡在一起，抱着向南昭说：“明天早上一上班，他们就要去拿证了。她根本没想过要跟我谈一谈，她就只是通知我一声。我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向南昭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不被期待生下来的孩子都得不到来自父母的爱，他母亲对他其实也这样，不过他从小就不觉得难过而已，“可能就是没有缘分吧？我妈也这样，不过我倒没觉得难过。她能把我养大，没有短我吃短我穿，还把我照顾得好好的就很厉害了。我们不能去苛求从来都不存在的东西。”
王蔷第二天自己打车去的民政局，裴钧到了快十点才到，跟她解释，“工作忙。”
碎尸案的事情王蔷也知道，点了点头，“先拿证了再说。”
因为有特殊通道，两人拿证非常快，也就签完字就拿去盖章。
王蔷拿到离婚证吐出一口气来，随后拿出一份文件，“她怀孕了。”
王竞舟是体外受精，两人大婚那天都没一张被子睡过别说其他时候，裴钧下意识看向王蔷下面。
这蠢样倒看出来王竞舟是随了谁，王蔷把文件丢给他，“试管婴儿，我和她一人一个，找她们学校一个教授买的精子。竞舟之后会有我爸妈留下来的家产，我那边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所以能留给他的不多。这些是我现在能给他的全部，以后赚的都会是他两个妹妹的。”
说到两个还没出生的女儿，王蔷面容柔和了一些，“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当母亲是这么有意思的事。”
裴钧开着车送她去机场，听到这话看了她一眼，“他是你儿子。”
“他也是我爸妈的孙子。”王蔷面容变回冷淡，“这些年我能做的都做了，现在能给的也给了，我不欠他什么。他未成年我有看护的职责，但我不是不想照顾他，是他自己不想出国。”
“他想当警察。”裴钧说。
“那就随他。”王蔷点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后才问：“你找到人了？”
裴钧沉默，王蔷说：“不必瞒我。除了你心里的人，我不觉得你会跟一个开酒吧的能有什么交情。不到放心那一步，你也不会把竞舟交给他带。”
“只是没想到你喜欢那一款，睡过没有？”王蔷挑眉问。
裴钧把车窗放下来了一点，王蔷自觉把烟灭了，好奇问：“找到人了打算怎么办？我看他挺直的，就算不直，你不出去你父母要知道了会放过他？”
“到了。”长久的沉默后裴钧把车停到候机厅外的出入口。
王蔷没有下车，而是看向他，“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跟别人过一辈子？哦，忘了你能忍，看起来只要能见着人就满足了。”
“我刚才一直在想。”裴钧顿了顿，看回王蔷，“我要是你，也会跟你做出一样的选择。我们大概不配为人父母。”
王蔷笑了，“从他出生，他能走了陪他去游乐园，上学后给他讲作业，生病了一刻不离的陪在他身边，担心他性向一心为他铺路。裴钧，我之前十几年的空闲都耗在他身上。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没有哪对不起他。”
“你也不喜欢孩子，不然不会让竞舟随我姓。想来以后你的一切都是他的，我能给的也都给了，这样他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裴钧，竞舟有竞舟的人生，你有你的人生。试着去把话说开，去让自己幸福，你会觉得活着真好。”王蔷说完下车，对他挥了挥手，拉着行李箱毫不犹豫转身走进候机厅。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054 活着真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