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卷二十七 树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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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奔水白菩突如其来的表白之后，巫马愔绿就一直觉得寝食难安，不规律的心跳长长在想到这个人的时候出现，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只是这感觉不代表是感情。
首先，她不会相信奔水白菩的表白，更不会为此高兴得忘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这是有目的的，只是她还不知道，但不代表她看不透。
其实，巫马愔绿也得考虑如何用别人的进攻来反击。奔水白菩出招如此之急应该是有什么突发事件让她不得不如此，但是什么呢?
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时，门就被人踢开，进来的是汝烟耀，不，应该是站在门口的人就是汝烟耀，她才不会进一个低级女使的房间，那是亵渎了她的高贵。
在平日没什么事的时候，巫马愔绿不会乱跑，都是乖乖的待在房间，这是为了降低那些监视她的人的警惕，也是降低自己因过分曝光而意外死亡的可能性。
：“贱婢，见到本宫还不下跪。”当日试初被羞辱，今天前来讨教回来。汝烟耀身著红色宫装，娇媚袭人，气势逼人。
巫马愔绿心中翻了个白眼，起身行跪礼道：“奴婢参见十三侧妃。”
：“如此怠慢，给我掌嘴。”汝烟耀今天就是来找茬的，无礼至极。
小念在汝烟耀身边多年，深知她性格脾气，不敢怠慢命令，治好带着歉意对巫马愔绿一笑，接着就是结实的一耳光扇去，毫不留情。
：“不知道奴婢所犯何罪？”巫马愔绿挨了一耳光，左脸火辣辣的痛，一时气愤出口质问，之后马上就后悔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汝烟耀就是来找茬的，自己还顶撞她，只能死得更惨。
：“再打，不准停。”汝烟耀冷笑：“难道本宫要打一个下贱的奴婢还需要理由吗？”
小念扬手又是连续几耳光扇去，巫马愔绿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但她没有躲避也没有求饶，只是低头默默承受，皇后难道还没有何汝嫣丞相通气吗？这个女人是疯了不成？
：“你一定想着告状吧？这句话我现在还给你。我汝烟耀重来就不靠别人来报仇，我爹位高权重，十三皇子就算再不喜欢本宫，也不会为你撑腰得罪我爹，你自己想清楚吧，还说些胡话以为可以骗得到本宫。”汝烟耀的后台硬，汝嫣家族在正国开疆破土时功不可没，汝嫣丞相位极人臣，除了皇家，还真没将谁放在眼里。
但功高盖主谁都会防备，皇帝想到削弱丞相势力只有将他唯一的女儿嫁入宫中，却不嫁给太子。可惜汝嫣丞相愚忠，对待正国没有反叛之心，只有尽忠职守之心，所以当皇帝下诏将汝烟耀赐婚十三皇子时，明知道十三皇子身体情况的汝嫣丞相都没提半个不字。
：“一直听闻十三侧妃只是骄横无理，却没想到这般心狠手辣，蠢钝无知。”说这句话的可不是被挨打的巫马愔绿，而是突然出现在汝烟耀神后的奔水白菩，房间里的三人同时往门外望去，只见她一身雪白长裙，气势不凡、英姿傲立。
：“奔水白菩，你敢这样辱骂本宫，别人敬你为奔水神氏的女主人，可在我汝烟耀眼中只不过是一介草民妇孺，休要在这里自取其辱。”汝烟耀看到仇人就分外眼红。
：“那就是说你也没将皇后与十三皇子放在眼中。”奔水白菩走进房间，扶起巫马愔绿，关心的看着她脸上的红肿，轻轻一碰，巫马愔绿因痛‘撕’了一声，这举动太过招摇，连汝烟耀也愣了一会。
：“我当然不会放在眼中，我是放在心中。”汝烟耀不笨，只见的夫君与婆婆岂敢乱来，刚才一时气盛口快说了混账话，现在隐藏起一脸尴尬。
：“还是不要吵架了吧，影响不好。”来了两年，还是不习惯这里的说话方式。只是门没关，她们的黄莺出谷一般的尖叫声已经吸引来许多小女使的围观。
汝烟耀也感觉到门外那些疑惑的眼神，她在看看奔水白菩毫无惧色，知道她并非宫中之人，不怕流言蜚语，可她还得再这后宫中生存，只能拂袖离去，走私货毒辣的眼神不忘恶狠狠的扫视巫马愔绿。
待汝烟耀走后，巫马愔绿与奔水白菩相视一笑，实在无可奈何，也在无形中提醒着巫马愔绿二人身份不同。汝烟耀可以随便厮打她，却惧奔水白菩三分，两人外貌气质到身份地位都是极端不配。
：“想出宫散散心吗？”奔水白菩突然问道。
：“真的可以出宫看看吗？”这个提议让巫马愔绿很兴奋，从穿越至此已经两年，她却没有出过这个深宫大院一步，外面的世界她很好奇。
奔水白菩点点头：“ 我已经向皇后禀明，只是带你出宫玩一会，没有关系。”她摸着巫马愔绿的头发，这个比她矮不了多少的女孩，很快就会高过她了。
这是巫马愔绿和她第一次身体上的接触，可怎么也不像恋人，倒像母女，尴尬的等待奔水白菩的手离开自己的头后，不自然一笑。
但不管如何，还是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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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国，国强民富，百姓安居乐业，在天子脚下的子民就更加富裕，街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客似云来。
：“果然和电视里演的差不多。”巫马愔绿触目一片生机勃勃，不自觉笑意绽放，口中喃喃自言自语。
奔水白菩习武，耳聪目明，听到她奇怪的嘀咕，不知何为‘电视’：“从来没见你这样笑过，看来你很适合在宫外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失去自由、随时受到生命的威胁，怎么笑得出来。”在她心中后宫三千粉黛娇容都不上这一张张陌生但生动的脸。
她随手包起小商贩摊子上的水果，很久没吃过西瓜了，想起以前无尘最爱与她抢西瓜吃，嘴角又不自觉的笑起来。
：“正国的西瓜很甜的。”奔水白菩付了钱。
：“嗯，谢了。”巫马愔绿抱起西瓜，不过不是因为她想吃，而是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知道颜舞寒喜欢吃。连出宫了还想着如何在宫中为人处事，真是扫兴，最可悲的是还要自己喜欢的人掏钱买去给其他人，可能会让人发狂吧，可现实不就是如此的吗？
奔水白菩看她时而高兴时而哀愁，知道她可能是想起宫中不快之事，于是笑着提议：“不然我带你去正宫最好的‘天上楼’吃好东西。”
：“会比宫中的好吃吗？”这两年托十三皇子的福，她也吃过不少宫中御膳，精致非凡，美味无比。
：“吃什么东西，看的是心情。每一种食物在不同的环境下吃的时候，都有不同的味道。”说完，奔水白菩就拉着她的手往天上楼走去。
巫马愔绿看着自己的小手被她拉着，感觉很奇怪。自己的手满是老茧，牵着一定很不舒服吧。不过有一个人就从来没有嫌弃过，那就是两年前死去的徵羽，她在天堂还好吧，有时候她会怪自己，在异世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她却没救。是一种说不出的遗憾与悔意，来自身体里对血亲的悲痛，常常让她整夜无法入睡。
穿前她也只是一个尘世中的平凡之人，没有杀过人，没有犯过法。到了这里，一切的杀戮都只是为了活命，逐渐的在这里法制不健全的国度中找到复仇的快乐，杀人也变成家常便饭，她很适应这种国度对生命的不尊重，只是在内心深处还是渴望一种相对精彩的平凡，就如同现在，和自己喜欢的人，牵手、逛街、吃饭。
到了天上楼，这里果然名不虚传，三层高楼，满是过往来客，人声鼎沸。
：“要三楼的雅间。”奔水白菩的绝世容颜雅间引起店内骚动。
店小二抱歉的对她说：“不好意思，雅间雅间满了。不过靠窗还有一个桌子，风景不错，还算清静。”
奔水白菩眼神询问巫马愔绿，巫马愔绿到喜欢大堂的热闹，朝她点点头。
善意察言观色的店小二立马带着她们入桌，奔水白菩点了几个招牌菜后，就静静的无话可说，其实一路上她们都很安静，也没有什么话题，只是巫马愔绿一直目不暇给的看着热闹的宫外世界，也不觉得大家无话可说。
两人偶尔对视一笑，之后又无可奈何的转头望着窗外景色，在热闹的大堂中，她们静止得像一幅美丽的仕女画。直到小二上菜可以动筷子了，才打破这种无语的尴尬。
：“吃吧。”奔水白菩夹起菜往她碗里放。
桌上的菜果然不如宫中精致，全是白色低等瓷铸，一大碟、一大碟的放着桌上。可吃在口中却又味道独特，是大众的口味，是自由的味道。麻辣之中品到江湖来往客心中的沧桑，或是一种无言的欣悦。
：“好吃吗？”奔水白菩一口都没动，只是笑着看着巫马愔绿。
：“在回味，这种久违的味道。”巫马愔绿回视一笑，仿佛隔壁几桌正在谈论的事与她们无关，别处的热闹无法干扰到她们，但太安静的她们总会听到只字片语飘入耳中。
久违，那就是以前有过才想念。她以前出过宫吗？奔水白菩怀疑着她的身份。没有交谈，隔壁桌的话更加清晰的飘过来。
：“知书达礼、年轻美貌的丞相之女怎么可能答应这么亲事呢？”
：“听说逃婚……”
：“说是有相好的了。”
：“这种事不能乱说……”
……
巫马愔绿见她不语，喝了一口淡入白水的菊花茶，吐出茶梗。作为一个云英未嫁的少女来说真是粗俗不堪，可她却自若无人的说：“白菩大人，此番用心令人感动。”
奔水白菩看着高深莫测的巫马愔绿：“怎么叫我白菩大人，愔绿，你没事吧。”
巫马愔绿冷冷一笑：“高傲的白菩大人不知道为了什么，要放低姿态与我一个低级女使交好。你急着弄我出宫让人觉得你在背叛奔水神氏。而你今天又带出宫，一是想让我贪恋宫外的自由生活，二是让我听这一群人的废话，知道汝烟耀并非一个娇蛮无理的千金小姐。我不知道你想让我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参透什么，不如白菩大人直接告诉我吧。”
奔水白菩先是一愣，后是一笑：“还是被你看出来了，记得曾经也用过这种烂手段，那人只是惊愕置疑，但最后还是受宠若惊的死心塌地的爱上我。和你的反应完全不同。”
：“可能是我并不中意你，就觉得你的垂青无所谓了。”巫马愔绿是对她有意思，但不是好感，而是防备。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对她好，却又让她感觉不到有爱的情愫在里面，那肯定就有其他的问题。
：“那你是将计就计在看我耍什么花样。”奔水白菩有一种被人出卖的感觉，是一种背叛的感觉。不管演戏与否，真情与否，都有不能容忍的被人完全忽视的愤怒。
巫马愔绿开门见山的问：“到底为什么？”她不喜欢感情被人利用。
奔水白菩一阵沉思，两年来这个女使种种手段历历在目，知道骗她无用，这个人软硬不吃，于是准备说实话：“为了一个人。”
巫马愔绿也猜到了，她奔水白菩有权有势，根本不觊觎财富、权利，只有人才令她如此惊慌失措，乱了阵脚，要拿感情来乱赌。
：“我不能让十三做太子。”
：“为什么？”他们不是一家人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呀。
：“奔水优鸣是我亲妹妹。”奔水白菩黯淡的说出真相：“奔水神氏的长女与次女都是在庞大的家族中选拔出来的，我是上一届的次女一家对我爹娘是极大的打击，没想到悲剧重演，这一届我妹妹又被选为长女，如果注定优鸣的下半生是个悲剧，我也不想她嫁给十三受折磨。”
巫马愔绿当然清楚十三皇子因病而变得脾气孤高、暴力血腥。谁也不想阵脚的至亲嫁给一个屠夫，不过理解不代表接受：“没有人可以利用我的感情，你今天所做之事之事在害奔水优鸣。”
：“汝烟耀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你不要再沉迷后宫权术了。让我帮你出宫，好吗？你也看到了，这宫外多么生机盎然、自由自在。”奔水白菩指着身边的人，他们有的在嬉戏打闹、有的在举杯笑谈，好不自在。
巫马愔绿的心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理智：“奔水白菩，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其实我对你还是有好感的，不过以后我们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巫马愔绿突然心中一阵悲凉，有点酸，有点想徵羽死前伸手想拉着她时那种感觉。
原来，她是喜欢那个丑家伙的，即使她比不是无尘，但却是除了无尘之外，对她最好的人，甚至好过无尘的自私，只是一切都已晚也。
：“你这是与我正面决裂吗？”奔水白菩心中惋惜，一切出卖那人时自己也没这样难受过。
巫马愔绿抱起西瓜，冷然的居高临下对奔水白菩说：“这后宫中我一直都是孤身作战，生死早已不在自己手中，与谁决裂与否全凭我心情。我掌控不了我的生命，但我还想掌控自己的命运。”经历几次生死大难，巫马愔绿看透许多事，那就是生之外的一切，她都要按着自己的喜好来选择：“今天多谢白菩大人款待，我们后会无期。”
奔水白菩看着即将离开的巫马愔绿，突然急问出口：“愔绿，你这一生会爱上怎样的人？”
想都没想，巫马愔绿直接回答：“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的人。” 不过她已经死了徵羽，对不起。
对于徵羽，不是爱，胜过爱。
：“那么，我们后宫再会。”奔水白菩恍然大悟后站起来，完全没有相识一场的情面，巫马愔绿只看到更残酷的未来在她面前呈现。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卷二十七 树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