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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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乾元山，按理姬若拜师后要同新入门的弟子一起去主峰的教习堂修习。
这些都是大祭礼结束后关浮宜告诉她的，也不知道关浮宜一个药宗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乾元山的事，姬若问：“是跟上学堂那些人一样要去跟先生学习吗？”
“算是，但教习的都是乾元山的教习上仙，并不是先生。”
姬若眼里顿时就升起了光：“那好的呀！”
她愿意去做一切能够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的事情。
“我对乾元山也算是熟悉。”关浮宜说，“所以在这里陪你几日。”
这还多亏了原主当初为了季灵常常往乾元山跑的原因，关浮宜多少也会带着一些模糊记忆，他只是担心会出现之前季灵那样的事情。
而且他爹见了大祭礼时姬若和沈邪这一套，对姬若印象还不错，暂时没有强制要求他回去，关浮宜当然要把握住这么好的机会。
他要做的就是能尽最大的力守在姬若身边，以防她受到伤害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后黑化。
“小姬若。”关浮宜俯下神去摸她的头发，不动声色地打听，“你会好好学习吗？”
“我会的！”
关浮宜问：“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这些姬若早就想好了，她弯着眼睛说：“想变得厉害，坏人欺负不了我，也可以保护别人。”
这话让关浮宜的心都放了下来，这才对，这才是一个根正苗红的青少年才能说出来的话。
“你当然会变得很厉害。”关浮宜肯定地对她点头，信誓旦旦地鼓励，“你看沈邪上仙那么强，而且还有我呢，以后你一定能得道飞升，成为修仙界的骄傲。”
小姬若呆住了：“飞升？”
她没有想过那么远的东西，听起来也很厉害的样子。
“飞升就是你会修成圆满，超脱三界之外成为真正的神。”
有用的知识又增加了，姬若记下来后悄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师尊，师尊这么厉害都还没有飞升吗？
她压低声音问：“那师尊不是吗？”
“能修成正果的人很少，因为很少有人能度过最后一劫。”
姬若好奇地问：“什么劫？”
“情劫。”关浮宜也压低声音跟她说话，“不论是什么情，总会有在这世间放不下的太多东西，若是真的能看透这些超脱世俗，心境大同那才是真正的渡劫飞升了。”
其实他也觉得奇怪，书里的沈邪那么厉害，从不为世俗所扰，自己避世修炼，一心一意成就大道成为仙门第一人。
这样的人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飞升呢？
书里沈邪的结局是一笔带过的，只是他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后又孤身一人离开回归了天地间，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踪迹。
那他到底飞升没有，没有人知道。
如今的沈邪早就是大剑仙的境界，他能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呢？
还收了姬若这个徒弟，想必把姬若带大前他都不会飞升吧。
“小姬若。”关浮宜觉得小姬若只要不长歪，按照她最初的初心一直走，她就一定能够飞升，他眼神热烈地鼓励，“你会成功的。”
姬若没有太听进去，她愣愣地点了两下头，目光看向了另一边的师尊。
当初师尊说神仙也怕他，但是他却没有飞升。
那师尊一定有很在意的事情吧？他的情劫会是什么情呢？
在现在的姬若眼里，情感也只有亲情一种，那都是爷爷带给她的，而如今的师尊和浮宜哥哥，她也把他们当做亲人，因为她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有关系的人了，她觉得亲情是最亲近的关系。
那如果要飞升的话，她就要放弃这个吗？
听起来很多人都想飞升的样子，但小姬若却莫名觉得这件事好像也没有太好。
关浮宜说了半天发现小姬若好像有点走神：“小姬若？”
“嗯。”姬若轻轻点头，“我会努力的。”
一旁没说话的沈邪突然轻嗤了一声，别管他们有多小声，只要他想听就能听到。
他缓缓启唇：“吵。”
姬若便乖乖噤了声，关浮宜也没敢再多说，回到他爹那边去了。
回到师尊身旁站好，姬若时不时看他一眼，即便沈邪再怎么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有话就说。”
姬若还是很好奇：“师尊想飞升吗？”
“不想。”
“为何？”
因为他不需要，他本就是神。
做一个无欲无求，仿佛机器人的神，沈邪最是讨厌。
他垂眸，没什么情绪：“沈姬若。”
“在的。”
沈邪淡淡道：“我有没有说过，你问题很多。”
听出来师尊语气里有些不高兴，姬若觉得自己好像碰到了师尊不想提及的东西，她愣了一下。
沈邪掀起眼敛：“你很想飞升？”
不知为何，姬若觉得说这话的师尊语气更凉了。
“不是。”她愣神时已经摇了头，有些困惑，“听浮宜哥哥那么说，我有些疑惑。”
这倒让沈邪觉得意外：“疑惑什么？”
“如果要抛下很多东西。”说起这个，姬若耳朵有些红，“姬若不太想抛下。”
有自己惦记的东西最好，执念越深才会越固执，但小反派这才捡回命几天就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呵，果然是反派，贪得无厌。
沈邪心里冷笑，表面却问：“不想抛下什么？”
“师尊。”
沈邪皱了下眉，没能很快理解她的意思。
“不想抛下师尊。”姬若低下头，怕师尊觉得自己没有志气不想飞升，声音更小了，“姬若不想离开。”
说的什么东西？
沈邪浅瞳里头一次出现了一点空茫的情绪，他目光奇怪的看着面前的小反派，她依旧埋着头不敢抬起来。
感情这种事在沈邪这里是最麻烦的，古往今来总局那么多任务失败的人都是败在了感情上，他们为了感情要死要活，这在他看来是最愚蠢的事情。
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就随便被人打乱了最初的计划，随意放弃，这就是蠢上加蠢。
当初那个故妄，为了他的小相好卿伶，命都不要了。
卿伶怎么说的？
哦她说：主神大人，我好像从来没被人这么热烈又疯狂地爱过。
卿伶是沈邪一直很看好的一个员工，因为她情感一直很淡薄，也很果决，却没想到也会坠入情网。
感情真是最麻烦的东西。
沈邪指尖轻点：“头抬起来。”
顿了一下，姬若才抬起头。
沈邪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没有热烈和疯狂，倒是看起来很紧张，眼里全是赤诚。
他指尖的动作停住，觉得无趣一般地躺了回去，小反派这会儿还小，又不是故妄和卿伶，对他没有爱意，他在看什么呢。
“沈姬若。”
姬若：“嗯？”
沈邪语气听起来非常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那就不要飞升。”
姬若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师尊居然会这么说，在修士眼里难道飞升不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吗？
“放不下七情六欲，那就不要放。”沈邪忽的对上她的目光，瞳色很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他靠近姬若，“你会发现放大自己的七情六欲，会比放下它更有意思。”
姬若心里猛地颤了一下。
“想要的东西就拿到。”沈邪微微侧头，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太阳穴轻点，“这不是更好？”
好像是这样的道理，姬若好半天都找不到哪里不对。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沈邪不想让姬若跟着关浮宜的思路走，那就按着他的思路走。
他放下手：“所以你只要变得足够厉害就好，懂了吗？”
姬若似懂非懂地点头。
沈邪满意了，靠回去闭上眼睛的同时想起方才姬若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嗤，说什么放不下他的话，小孩子心性。
片刻后他又睁开眼睛，蹙眉转头，姬若这会儿还在老老实实地坐着，看起来是在思考，察觉师尊看过来她微微仰起头弯起眼睛：“师尊。”
沈邪心里无端涌起一股郁气，他没回应就直接转过了头。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他阖眼安慰自己，满是戾气地想，跟个小孩子置什么气，谁在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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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姬若起得很早，将自己妥妥帖帖收拾好后，穿过院子走到沈邪的窗边，里面一片安静。
师尊这会儿一定没醒。
一直谨记师尊的话要学习做饭，所以姬若这几日已经学会了煮粥，师尊虽然每次都很嫌弃，但还是会坐下来浅尝一些。
今日她起得早，就把粥温好又好好地包上放在了师尊的门口。
想了想，她又回房找了几张纸，她现在会写的字不多，只能把自己会写的写完，然后其他的就靠画画来补充。
大致意思是自己去教习堂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一切准备好后她看着自己的纸条，师尊应该能看懂的吧？
如果看不懂，自己会有休息的时间给他传玉简吗？她怕自己离开后师尊找不到自己。
也不知道教习堂能不能休息，苦恼半天也没有别的办法，看着时间不多了，姬若叹了口气想着一定要学更多的字，而后准备出门去主峰的教习堂。
她才转过身，便听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姬若惊讶回头。
沈邪看起来还没睡醒，有些不耐烦：“一大早鬼鬼祟祟做什么？”
“师尊，今日我要去教习堂修习。”姬若有些高兴，她怀里抱着一个包，“吵醒您了吗？我放了些粥在您门口。”
沈邪这才看到门口地上还有被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粥。
见面前姬若的模样，他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乾元山的弟子们在境界还未到剑基之前都要去教习堂，境界再深一些便可以跟着师尊一起修习，而后就是更深境界的课业了。
按道理姬若如今是他的弟子，他是有办法让姬若跟着自己。
但沈邪当初来到乾元山就是想即便姬若拒绝了蒋白容，他也能让姬若按照剧情走，这样她才有机会遇到更多的人，经历书中的那些事。
剧情中写的姬若入门第一日在教习堂就被许多人冷嘲热讽，她被救回来时蒋白容忙着大祭礼只把她扔在药堂无暇顾及。
大祭礼后季灵一直以身体不好为由缠着蒋白容，蒋白容一心想知道姬若的灵骨要怎么救季灵，自然也没有心思去见她。
所以大家都觉得姬若是被可怜才收回来的，其实并不受蒋白容和师门中的人待见。
被捡回来的她没见过蒋白容几次，一直很惶恐，话也不多，教习堂大家不知道她有灵骨，作为蒋白容的弟子一点灵力都没有，比起她的那些师兄师姐实在算不得什么。
看她瘦瘦小小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少人都想欺负欺负。
回忆到这些，沈邪皱了下眉看向姬若。
这些日子养回来了些，虽然还是很瘦，但看着倒是没那么营养不良的样子，白白嫩嫩的，也不知道那些人下不下得去手。
瞥见她怀里的包裹：“怀里抱的什么？”
“一点吃的。”姬若低头看了一眼，诚实说，“午饭。”
笨死了，这样的人不受欺负谁受欺负？
沈邪：“教习堂没饭吃？”
姬若愣了一下，小声说：“我不知道。”
她只是下意识做了完全的准备，教习堂她没去过，师尊也没说过，还是昨日浮宜哥哥给她说了一些，昨晚也有教习堂的上仙简易说了些事情。
沈邪将地上的粥拿起来放到一边，抬手打开了姬若手里的包裹。
乾元山知道云玄府总是要送饭后，时常会送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吃食，沈邪不觉得，倒是姬若还挺喜欢。
里面除了餐盒，还有一些果子、糕点，就连糖都准备了不少。
沈邪将她的包裹盖上：“准备到挺齐全。”
“吃得下这么多？”
姬若不好意思地说：“第一日去教习堂，想给其他人一些。”
你给也要人家想要啊。
沈邪觉得她太天真了，但也没有阻止，反正让姬若吃点苦不就是他的本意？
“嗯。”沈邪淡淡应了声，“去吧。”
“好，那我走啦。”姬若向他行了个礼，“师尊再见。”
沈邪没说话，他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半天就看着姬若的头发。
平日她都是散开的，大祭礼的时候还有关浮宜给她弄个头发，今日倒是歪歪扭扭扎了一小束在后面，还有好多的散开的。
见师尊盯着自己的头发，姬若摸摸头：“我不会弄。”
在乞丐窟的时候大家都是怎么可怜怎么来，自然不会去整理自己的形象。
爷爷不会，有时候姬若受不了了就找来破布条自己缠一下，不会注意太多。
沈邪又不满意了：“这都不会？”
在他心里，姬若日后就要无所不能。
这么过去，成何体统。
“过来。”
姬若听话地走上前。
沈邪盯着她的头发看了半晌，回想着关浮宜那些手法，最终放弃。
他一向注意自己的形象，也知道怎么给自己束发，但那只是男人的冠发。
这会儿沈邪倒是想起了总局里那些员工们简单的马尾。
姬若束发的东西不知道从哪剪下来的，不入眼。
沈邪从自己的储物戒里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条红色的发带出来，三两下给姬若绑了个马尾。
闻着师尊身上淡淡的花香，姬若有些晕乎，师尊在给自己绑头发诶。
“转身。”
听到声音，姬若乖乖转过身。
看着束歪了的头发，沈邪：“······”
他压着眉，有些不信邪，又折腾了好几次，结果无一不是歪的。
“师尊····”最后姬若还是忍不住提醒，“教习堂规定的时辰要到了。”
沈邪满是戾气地应声：“嗯。”
他浅瞳微凝，而后忽的将姬若的高马尾给团了团裹成一个丸子，又拿出一个簪子给她固定住。
这就是造型吧。
他勉强满意了，这才松手：“去吧。”
姬若当即笑起来：“谢谢师尊！”
沈邪点头，嘴角却是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姬若扎着头发显得更小了，也很乖顺灵动。
眼看着她的背影出了门，还挺欢快的样子，歪歪的丸子头有些晃眼。
过了会儿，沈邪的笑意慢慢敛了起来。
沈姬若这副模样，那些人真的下得去手？
他神色越来越冷凝，也不知是气自己给她扎了这么个头发，还是气那些人要下手。
不行，得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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