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郁孤》白水卿

2、叹郁孤（二）

　　怀安王傅悯净是大陈迄今为止唯一的异性王，他本是武将出身，未即弱冠便子承父业戍守边疆,因抗敌有功,又与先帝玩得极好，年纪轻轻便封了王。
　　这本该是流芳千古的一段佳话,但怎知过了而立之年,尤其先帝崩后,这怀安王倒变得无欲无求，只贪图享乐了。而今到了四十，便只挂个名头了。
　　天昭帝倒是乐得如此,即位十一年来，傅悯净从未参与过政事。按理说早该收了他的封号,但他虽如此,却是朝中老人,且二十年来从未使外敌入侵,就也算了。
　　犹记当年，怀安王沉默多年难得出手，抄了一文官满门,省去了天昭帝一片麻烦。为此皇帝很是欣喜,这文官忒不会说话,那天他说了什么来着？哦。对了，万顷河山将断送于昏君手。
　　满朝皆惊,只有甚少在廷中发言的傅悯净冷声开口:“拿下。”
　　无人知道这是他早年的幕僚。
　　过后,众臣散去,独独傅悯净留了下来。
　　“臣送皇上回殿。”他说。
　　年少的天昭帝捂脸恸哭:“朕不是昏君……朕自登基来，兢兢业业,日日殚精竭虑……只想有一番作为……他有何立场来指责朕……”
　　傅悯净低沉着声音,开口如美酒般醇厚悦耳：“皇上,人已拿下了。”
　　天昭帝哽咽不已:“天下文人定为以此来作文章!他们不会放过朕……”
　　傅悯净淡淡道:“皇上莫要担心，此事算臣头上。”
　　“可是他们……”
　　“那就杀。”傅悯净耐心告磬，“皇上好歹一国之君,如此哭啼成何体统?”
　　天昭帝到底怵他,抑住了哽咽。他才二十二岁,若不是先帝去得早,他也还轮不到这个位置。
　　“哭完了?”傅悯净脸上辨不清喜怒，“那臣送您回去。”
　　说来好笑,当君主的,却要看臣子的脸色。

　　白玄下楼时人已经在那坐着了，那人单手撑着头，闭眼假寐。岁月并未叫他染上风霜，反而更添凌厉与威严。
　　他坐在那里，他就是尊。
　　旁人不敢扰他，沏了茶便走了，白玄上去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人。
　　那人睁开了眼，白玄喝茶的动作顿住。
　　“可知礼数？”傅悯净问道，语气无甚波澜。
　　白玄笑了一声，他不兴那套繁文缛节，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行礼。他挑衅地看着他：“小人自幼无管教，可还真不知何为礼数。”
　　傅悯净挑眉，他靠近一点，抬起白玄的下巴：“我买了你。”
　　白玄无所谓。
　　傅悯净的手指渐渐探入白玄的衣物当中，指腹在光滑的皮肤上摩挲着，挑逗着。他笑了。
　　傅悯净一只手比了个数。
　　十万。
　　十万两，银子。
　　白玄气息不乱，任由那人动着：“那敢情我这身贱骨头还挺值钱。”
　　傅悯净笑了一声，收回手，向后靠去。他端起桌上的杯，泼掉冷了的茶，又提起壶稳稳当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物有所值，今晚就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