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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在适合自杀的雨季(二) ...

  •   在适合自杀的雨季(二)

      椎原典子是《新生文学》杂志的编辑,这本杂志隶属于一桥出版社,主要刊登纯文学作品,不时地也会有些半通俗读物出现,目的是为吸引年轻读者。杂志社的编辑们大多毕业于东京大学和帝都大学这样的名校,像椎原这种毕业于女子大学的实属罕见。

      倒不是说女子大学不好,实际上椎原毕业的女子大学偏差值虽比不上庆应早稻田之流,但从以前开始,就是良家女子和富家小姐读书的地方,名声很好。

      椎原可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她大学才考入了女子学校,虽然总是被说是“粉饰女”,但她对同学们热衷的化妆保养和联谊兴趣不大。与那些想要进入大企业不过是为了找个好夫婿的同学相比,椎原真的是为了就业而就业。

      前年,机缘巧合,她来到《新生杂志》实习。很长一段时间,干的都是校对跑腿之流的杂事。直到某一天,因为编辑生病请假,椎原被派去作家家中取稿,而这位作家就是藤岛未羽。

      约见的地点是在帝都大学的理工科实验楼里。她敲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颇为英俊的男子,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眼镜,一副书生气。

      “藤岛,找你的。”等她说明来意后,他朝着屋内说道:“你最好和她出去聊,在这边写稿就算了,谈话绝对不行!我做实验需要安静!”

      “没问题,没问题。”

      椎原听到一个略显疲惫的女声用敷衍的口气应付着男子,然后脚步声由远而近,几秒钟后,她看见了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面孔。对方带着她在帝都大学附近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一家咖啡馆里。

      “这家的蓝山很好喝。”她打着哈欠,对椎原介绍着。

      “那个——稿子?”椎原小心翼翼的问。

      “哦,已经写完了,不过我忘在实验室里,一会回去拿给你。先陪我喝杯咖啡吃点东西吧,我请客。”她四下转动着脖子,对椎原说道。

      随着她的转动,骨头在皮肤和肌肉下发出轻微的响声。藤岛最近在忙伦敦大学的入学申请,已经连续几天晚睡早起,实在是有些疲倦。

      喝咖啡的时候,两人聊了起来。起因是椎原提及了自己就读的女子学校,而藤岛的母亲恰好毕业于此。

      “既然家境一般,为什么要去女子大学呢?”藤岛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盘子里的蛋糕,问道。

      “因为偏差值。女子大学可以说是当时我能够得上的,偏差值最高的学校。”

      椎原有些羡慕的看着藤岛未羽。她自己虽然也出生于东京,在公立学校读初中时称得上名列前茅,所有老师都担保:无论哪所学校,椎原你都能考得上。可等到真的进入了更好的高中,在公立学校里独霸鳌头的椎原只能排上中下等。即便自己奋力拼搏,最终也还是和名校无缘。那个时候,椎原就明白,天赋并非所有人都有。

      但即便如此,椎原也没有灰心丧气。没有天赋的人,仍然是能得到机会的,虽然要做到这样不容易,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但只要抓住了机会,她仍可以在这世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而藤岛未羽这样的人,就站在椎原的反面。藤岛的母亲是披着高档开司米毛衫,在国际商场里悠闲购物,无需为生活精打细算的贵妇人。而藤岛本人,从小上着庆应这样的私立学校,毫不费力的考入帝都大学医学院,帝都大学医学院和东大理三都是出了名的难考,更何况藤岛还是以应届生考上的。而她写作的才华更是压都压不住,椎原看过藤岛的作品,实在是钦佩。

      椎原曾经参加过一场联谊会,主办者名取毕业于帝都大学研究生会,在电通公司工作。可在聚会上,另一位男士趁名取不在时说:“名取这家伙,最爱慕虚荣了,明明不是帝都毕业,却硬要说自己是。”

      “可他不是帝都大学研究生会的吗?”一个女生故作惊讶的问。

      “帝都大学研究生毕业不等于是帝都大学毕业哦,那家伙大学是早稻田的。”那位男士似乎是被女学生的无知取悦到了,笑嘻嘻的说道。

      “我记得媒体界很看重出生和学历啊。”藤岛已经吃完了蛋糕,正在对羊羹发起进攻。

      “是的。藤岛小姐这样的在出版社很受推崇,又是帝都大学毕业生,我们副主编就是帝都毕业的。”

      “哦,那你要留下了岂不是很难?”

      “确实,但是——”椎原沉默了一会,挺直了腰杆说道:“我会努力的!就算不能成为正式员工,在这种杂志社工作过的经历也会成为简历上的亮点。”

      藤岛从羊羹上抬起头,看着鼓足了劲的椎原。椎原长着一张圆嘟嘟的娃娃脸,十分讨人喜欢,四肢匀称,看起来充满了活力。而她就算是面对毫不胜算的事情,也充满了干劲。

      藤岛被她的劲头感染了,也笑了起来,然后没由来的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写的东西怎么样?”

      “哎?”椎原被藤岛的突袭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没多加思考,就照实回答了,“我觉得很好,说实话,有点像石黑一雄。”

      “哪里像?”

      这一回,椎原想了很久。

      “控制欲。”她回答道:“语言都很平实,很少看到花里胡哨的东西,可对人物,台词,情节,甚至是断章把控的很好,能让人觉得是精雕细琢出来的,而且一切都控制的恰到好处。”

      然后,藤岛未羽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椎原的心一沉,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就在这时,藤岛突然之间笑了一下,说:“对写作真正有帮助的,为什么总是自己不喜欢的作家呢?”

      椎原有些云里雾里,似乎是看出了椎原的疑惑,藤岛补充道:“石黑一雄在访谈时说的原话,我稍稍改编了一下。”

      回杂志社的路上,椎原的脑海中总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藤岛未羽最后说话时,嘴角浮现出的那抹冷笑。

      完蛋了,自己搞砸了,椎原这样想着,也做好了回去之后被主编痛骂一番的准备。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回到杂志社后,迎接她的不是主编劈头盖脸的呵斥,而是欣慰的笑脸。

      “藤岛老师那里,以后就一直你来负责对接了。”主编笑眯眯的对她说。

      “哎?!”

      “刚刚藤岛老师打电话过来,亲口吩咐的。”主编挠了挠花白的头发,“她夸你对她作品的理解很深刻,做事也是难得的麻利。”

      就这样,由于藤岛未羽的一通电话,椎原在这家著名出版社留了下来。因为工作努力,在作家们那边口碑非常好,还成为了正式员工。虽然很感谢藤岛未羽,可她仍然想不通那个时候,藤岛未羽究竟是为何做出那种反应。

      这样想着,椎原拨通了藤岛的电话。

      “是藤岛老师吗?”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清澈的女声,椎原赶忙说道:“上次承恩您赐稿,帮助我们杂志度过了危机,我们主编说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感谢您,所以想请问您今晚六点是否有空吗……太好了——对,六点——我订好位子就立刻告诉您,太感谢了。”

      挂断了电话,椎原便提着包跑出了编辑部。

      而另一边,听见忙音后,藤岛慢条斯理的收起手机,朝着对面坐着的男子说着毫无诚意的话。

      “抱歉,我一会有事,先走了。”

      男子名叫新村,是藤岛未华子帮藤岛未羽找来的相亲对象,大概快四十岁了,父母家住港区,本科毕业于东京大学,在斯坦福商学院深造后,回国在一家大企业工作,如今已经当上了部长。

      为了今天的相亲,他特地带了价值两三万日元的加利福尼亚红酒,而相亲的对象让他心中感叹这瓶酒一点也没白费。无论是家世、学历还是长相都比他的期望好太多,唯独态度看起来有些冷淡。刚坐下来没谈多久,接了一个电话,就要拎包走人。

      “是有什么事吗?”他问。

      “嗯。”对方拿起手机,便站了起来,一点也不想和他细说。

      新村只得送她出去,走到马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出于不想放弃的原因,他提议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也好向双方父母交代,毕竟是他们组织的。”

      可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依旧没能打动了藤岛,新村徒劳的看着载着藤岛的出租车离自己越来越远,实在有些不甘心。

      与之相对的,藤岛未羽则是一副解脱了的模样。她在角川书店里消磨了一个多小时,这才不紧不慢的朝着和椎原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椎原早早的在餐厅门口等候着,远远看见藤岛的身影便一直朝她挥手。由于出国读书,藤岛已经足足两年没有见过椎原了,现在看见她还是这么干劲十足的样子,不由笑起来。

      “最近经济不景气啊。”

      在等菜肴上桌的间隙,两人聊了起来,藤岛最近为了取材,跑了很多典当行,和店员混熟后从他们口中得知许多明星艺人都托人将奢侈品送来脱手。想起这件事,她不由的感慨。

      “是的。”椎原拿来杯子,倒满乌龙茶放在藤岛面前,“以前我们编辑月薪能达到一千万日元呢,现在只有一半。社交媒体流行起来之后,纸媒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发行量大不如以前。”

      “没想过做虚拟杂志吗?”

      “早就提过了。”椎原不太高兴的说:“但是《新生文学》的受众主要还是纯文学和严肃文学读者,做成线上的话,就必须要迎合年轻人,这样失去了杂志原有的风格。”

      “的确。或者做成试读版呢?截取有趣的部分做成导读,给纸媒引流?”藤岛思索了一会,给椎原出了个主意,“这个思路就像,我选择文献之前就会去看文献导读,然后再去下载我感兴趣的论文。”

      椎原想了想,茅塞顿开。

      “对啊!导读可以写的短小而有趣,这样既能让读者快速读完,又能吸引感兴趣的人去买刊物——真的太感谢!”

      这时,侍者端着第一道菜出现在餐桌边,两人暂时停下了闲聊。这家餐厅是主编推荐给椎原的,据说菜肴极具特点。

      “老师在英国的时候,会想念日本的食物吗?”

      “会。”

      藤岛开始向椎原讲起她在英国读书的事,包括每周末跑一家日本寿司店,只为吃一碗正宗的米饭,还有因为家电的问题和房东大吵一架,最后不得不搬到叔叔家暂住,每天七点出发才能在十点之前赶到学校,而这期间漫长的两个多小时只能在没有网络的地铁里度过,所以她几乎读完了石黑一雄、雷蒙德·卡佛等作家们所有的作品。

      随着藤岛的讲述,餐厅渐渐被客人们坐满,食客们欢笑着,有人大快朵颐,有人细嚼慢咽,侍者忙碌的在餐桌之间穿梭着,让人全然看不出此时日本的经济已是渐渐下滑。

      “藤岛老师,有个男人好像一直在看你。”

      椎原突然注意到在藤岛未羽的身后,一个男子不停的朝她们看来,起初椎原以为是在看别的什么人,渐渐地,随着那个男子瞥来的次数越发频繁,椎原意识到他确实在看藤岛未羽。

      听到椎原这么说,藤岛猛地转过身去。就在椎原以为藤岛会喊来餐厅经理时,对方却突然露出了笑容。随后,令椎原震惊的是,那个男子竟然站了起来,和他身边的另一位男性一起,朝她们走来。

      “没想到这么巧啊。”跟随而来的男子在藤岛身边坐下,“藤岛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草薙前辈呢?”藤岛瞥了一眼远处那张长桌,笑眯眯的调侃道:“联谊会成果如何,有没有哪位女士想要将你捕获为结婚对象的?”

      “别提了!”草薙夸张的摆手,“全都在向我打听神探伽利略。”

      原来他们认识,椎原这时候才明白过来。经藤岛的介绍,椎原知道了一直盯着藤岛背影看的男子名叫松田阵平,而那位草薙前辈是藤岛大学时的前辈。

      “至于职业,都是刑警。”藤岛说。

      “松田可不一样!以前是防爆的,机动队的哦!前段时间才调过来。”草薙用力拍了拍同僚的肩膀,“体术可厉害了。”

      藤岛露出震惊的神色,上下打量着松田,好像是第一回见似的。

      “这样吗?”

      “都是以前的事了。”

      藤岛的目光让松田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嗽一声,尴尬的侧过头去。

      “那个——”

      椎原怯怯的声音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

      “所以你们是警察对吧?我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可以吗?”

      在椎原的恳求下,藤岛和椎原和警视厅的联谊会拼了桌。藤岛的加入让气氛活跃了起来,可她本人却一副不太愿意说话的样子,和松田坐在桌子的最边上。

      “什么事?”草薙问椎原。

      “是这样的——”

      椎原请求草薙和松田帮忙的,是前段时间发生在箱根的记者自杀事件。死者名叫田仓义三,说是记者,其实就是到处挖掘名人的丑事,然后加工成爆炸性的花边新闻四处兜售的投机分子,尽琢磨些旁门左道,且极不守信用,在出版社的名声很不好。

      椎原是为了女作家村谷阿沙子的文稿,而跑去箱根的。为了催稿,一直住在村谷落宿旅社旁边的旅社里,结果却遭遇了一系列奇怪的事。

      先是在宫之下散步时,遇到了村谷的丈夫,亮吾先生和陌生女子走在一起,又是遇到村谷阿沙子和疑似田仓的男子碰面交谈。紧接着便听闻了田仓的死讯,虽然箱根的警察认为田仓是自杀,可椎原却觉得真相并非如此。

      果不其然,村谷阿沙子不声不响的跑回了东京,连稿子都是让旅店女侍转交给椎原的。然后,村谷亮吾和村谷家的女佣接连失踪,村谷阿沙子则住进了精神病医院。

      因为刚到箱根时,不能老是催着作家,无事可做的椎原外出散步,遇上了同样在箱根的田仓。

      “田仓当时一路缠着我,当得知我是跟随村谷老师来箱根的时候,对我说了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草薙问。

      “他说,村谷老师最近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是江郎才尽了吧。还说,村谷竟然从不参加什么座谈会、演讲,也不乐意接受采访,写出来的东西和她这个人的性格一点不像,这不是很奇怪吗?”椎原一想起田仓那种装腔作势的语调就厌恶,那是一种消息灵通者独有的冷嘲热讽。

      “起初我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我的同事却发现,很少有作家同时具有那么多怪癖的。你们看,村谷老师永远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写作,期间谁也不准进屋。也不参加任何交流展示的活动。更奇怪的是,她的文稿很干净,没有什么涂改的痕迹。如果文笔流畅,一蹴而就的也说的通,可最近写出的稿子实在是质量不佳,就是中学生也可以写得出的那种。”

      藤岛未羽正支着头,身子微微前倾,和松田阵平聊着什么,当椎原提到村谷阿沙子时,她才有了兴趣,认真听椎原讲述着。

      “你是在怀疑村谷阿沙子的作品并非其本人所写,而是背后有捉刀人?”她明白了椎原话中的意思,思索了一会,说:“这样怀疑也不无道理。村谷阿沙子的作品我读过,处女作明显笔触生涩,但胜在素材新颖。第二部作品却显得极其老辣,情节跌宕起伏,起承转合也把控得当,完全不敢相信短短时间内能有如此大的进步。而且,她的作品有些男相,缺乏女性作家贯有的柔软细腻,反而硬邦邦的。因为知道她父亲是京都大学任教的法学大家后,我以为是家学渊源来着。”

      “我的同事也是这么说。因为村谷阿沙子在箱根写出的稿子质量实在是太差,而且本来约好了50页,最后只写了40多页。仅仅40多页,也给人一种硬凑出来的感觉。我们实在是无法刊登,一旦见了刊,恐怕引来更多非议,无非就是说村谷老师江郎才尽,说《新生文学》近来文章质量下滑。”

      “原来如此。”听到这儿,藤岛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难怪那天你急急忙忙打电话给我,连说话都带着哭腔,问我有没有存稿呢?”

      被识破了计谋的椎原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小声解释。

      “主编说,藤岛老师是个喜欢提前准备的人,而且就算是熬通宵,也会在约定的时间里把事情做完的人,所以可以试着拜托您。”

      “没想到,白井主编对我的评价竟然是这样的。”藤岛似笑非笑的说道,“真令人意外。”

      “不过,原因并不只是这些。”

      “哦?是发现了村谷老师的文稿其实都是有人代笔吗?”

      “是的。因为怀疑,我们就去查证了一下,发现果然是代笔。这下我们更不能用村谷阿沙子的稿子了!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找到藤岛老师您的,您的稿子可以说是我们杂志的顶梁柱啊!”

      “够了。”见椎原还要说一下,藤岛赶忙拦住她的吹捧,藤岛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转而问起自己关心的问题,“那个女佣,也去了箱根吗?”

      “是的。”

      “那关于村谷阿沙子的作品是代笔这件事,白井主编怎么说?”

      “我们起初觉得代笔者是村谷阿沙子的丈夫,亮吾先生。可白井主编却很肯定的告诉我们不是亮吾先生代笔。”

      “我记得白井主编是京都大学毕业,村谷阿沙子的父亲是京都大学法学院的教授宍户宽尔。”藤岛想起了村谷阿沙子的家世,提议道:“既然白井主编能很明确的说出绝不是其丈夫代笔,而是另有其人,那么说不准是知道什么,不如顺着这个思路看一看?”

      “至于村谷亮吾——既然并非代笔,我想应该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

      “或许是私奔了呢,和那个女佣。”

      “唉?!”

      “不过是个猜测罢了,不用在意。”藤岛说着,笑了笑。

      “不如就按这样的想法试试吧。”藤岛说完,草薙点点头,“毕竟是箱根警察署的案子,东京警视厅不好随便插手。如果后续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着,草薙便将自己的名片给了椎原。草薙的话,在警部们之中引起了共鸣。就算是东京警视厅的警部们,也不能随心所欲啊。联谊会的话题也就此变成了警部们的吐苦水大会。

      “上次还多亏了老师赐稿,我们才能度过难关!”

      快要结束时,椎原再次向藤岛表示了感谢。

      “那个时候就要付印了,可为了村谷阿沙子老师,我们开了天窗在那边等,手里压根没有什么可以替换的稿子,所以才会求到您这里。对了!角川文库那边,没关系吗?”

      毕竟《新生文学》和角川文库不属于同一家出版社,将原本准备要给角川文库出版的稿子拿过来,万一要是给角川文库发现了,藤岛老师说不准就要被告违约。

      “没关系,不过是一篇写了一半的稿子而已,再说反正我和角川的合同也快到期了,你们不用担心。”藤岛看起来很豁达的模样,状若无心的说着。

      “这样。”椎原暂且放下心来,转念想起藤岛刚刚说过的话,“对了,老师。您方才为什么会认为村谷亮吾先生是和女佣私奔了呢?”

      “啊这个啊,我猜的。”

      其实,她并不是猜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在适合自杀的雨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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