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女招待之死》好大一颗梨鸭

3、黄衣的幽灵（三）

　　“还真是单身汉的住处。”
　　走进小杉浩一那间坐落于久我山的独栋住宅，汤川扫视着因为没有任何装饰，从而显得单调乏味的室内，说道。
　　“山下和细谷都说过，小杉这个人，不擅长和女性打交道，面对女性时局促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汤川的话让草薙想起了山下和细谷两人的口供，“但很有趣的是，小杉这个人尽管对女性很苦手，但并非是全部女性，如果对方是女运动员的话，他倒是能正常的和对方交流。”
　　汤川学皱了皱眉头。
　　“这人是古董吧。”松田替汤川学说出了心声。
　　松田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之前他和草薙来过一次，是为了来找还在帮小杉看家的山下。松田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小杉的那套冲动犯罪的供词，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山下恰巧那天房租到期，小杉又恰巧要去大阪出差。再说年轻女子绝不可能深夜放不相熟的男子进屋，除非两人有别的什么关系。可惜，山下压根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向小杉吐过房租到期的苦水，而山下的证词更是与小杉的供词内容完全一致，压根找不出什么破绽。
　　眼前的一切倒是和小杉此人的形象十分契合。藤岛越过地上散落的啤酒瓶和零食包装袋，推开书房的门。书房看起来还算整洁，书架应该是被打扫过了，唯独书桌上略显凌乱，文件夹、稿纸和资料横七竖八的堆成一摞，每个文件夹上倒是贴了标签。
　　藤岛爬上二楼，在小杉的卧室里转了一圈，回到一楼。
　　此时，汤川学正转动着斗柜里音响设备的调音旋钮，迪士尼《睡美人》的配乐正从音箱里潺潺流出，音量忽大忽小。
　　“睡美人？”藤岛有些惊讶。
　　“是吧。”听见藤岛的声音，汤川回过头，对着拾级而下的藤岛说道。
　　“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草薙不满起来。
　　“你不觉得这和小杉的形象全然不符吗？”汤川学笑着说。
　　“这和幽灵有什么关系？”
　　“有，而且关系可大了。”汤川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和卫生间，将小杉家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
　　这时，门发出疙瘩的声音，不一会儿，松田出现在三人面前。
　　“你跑哪里去了，松田？”草薙诧异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松田出去了。
　　“去找了猫的主人。”松田摸出烟盒，又放了回去，“我发现猫不见了。我运气不错，猫主人恰巧在家。”
　　“啊，那只寄养的猫。”汤川学问道：“主人怎么说？”
　　“猫的主人是附近的书店老板，因为小杉经常去书店，所以他们和小杉很熟，猫跟小杉也很亲近。之所以把猫交给小杉寄养，是因为两人要到北海道看望在那里工作的儿子。”
　　“听上去没什么问题。”汤川学摸着下巴，示意松田接着说。
　　“可疑的是，”松田阵平突然笑了一下，“这次是小杉主动提出要帮老板照看猫的，之前猫都是送去宠物店寄养。”
　　这下，草薙也发现不对劲了。小杉去大阪采访的工作时他供职的杂志社一个月前就安排好的。
　　“所以说，这压根不是什么冲动犯罪，而是蓄意谋杀。”草薙喃喃自语，“可幽灵有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先别着急。”
　　与急切的草薙相反，汤川学踱着步，走到音响边，随意拨弄着音量调节的旋钮，只听音乐忽大忽小，毫无规律，甚至有时有些刺耳。
　　“草薙，你有带小杉的照片吗？”汤川问。
　　“没有。”
　　“那小杉大概长什么样？听你之前的描述，他好像是个不怎么注重外表的人。”
　　“确实，说白了就是那种不修边幅的人。”
　　“发型呢？”
　　“寸头，可以说毫无特色了，不过倒是很好打理，很符合他的形象。”
　　“哦……”汤川点了点头，声音拖得很长，随后他勾起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藤岛，你怎么看？小杉这个人。”
　　“我的看法？我觉得小杉很可能有女朋友。”
　　“这怎么可能？！”草薙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别胡说八道了。”
　　“怎么不可能？你看，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屋内乍一看却很整洁，但很多小地方却凌乱的很。二楼书房的书桌，二楼卫生间的水池台面，还有浴室里用完的毛巾就搭在架子上。这一切都说明这个地方曾经时常有人来打扫，而这几天，没有。而屋主显然已经习惯了有人帮忙收拾了。”
　　藤岛耐心的解释着。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错了。或许小杉请过家政呢。”
　　“家政这一点我倒是有个线索。”松田阵平说道，“我刚刚和书店的老板闲聊了几句，问他小杉家有没有什么陌生人进出，老板告诉我，上个月的某一天，他很迟才关店，路过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进入了小杉家。”
　　“那就是了。”
　　汤川学终于不再转动音量旋钮，转过头来，笃定的对草薙说：“这个案子恐怕要重新调查了，草薙，恭喜，这下子报告书终于不会变成什么鬼故事书了。”
　　“你说什么？”草薙瞪大了眼睛，“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不，凶手还是他小杉，但绝不是他自己所说的冲动杀人，而是蓄意谋杀。至于动机，还需要草薙你好好调查一下了。”
　　“等等。”草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这么说吧。”汤川学竖起右手的食指，说道：“第一个疑点，为什么小杉会在明知道自己即将出差的情况下，还提出要帮邻居养猫？”
　　“第二个疑点，受害者长井清美为何深夜允许一个男子进入自己的家中？无论对方怎么纠缠，怎么扰民，一个独居的年轻女人都不太可能让并不喜欢的男人轻易进入家中。”
　　“第三个疑点，受害人手腕的伤口。要知道人的肌肉是很难被切开的，所以才会有太多割腕自杀失败的案例。这一点藤岛应该比我更清楚。”
　　汤川学望向藤岛未羽，对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汤川学所说的话的赞同。
　　“那么是自杀未遂吗？因为长井清美生活奢侈还为此欠了债，我一开始没有排除她自杀的可能性，但最终我认为长井清美这样性格的女人，不可能自杀。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了，犯人想伪装成自杀，但失败了。”
　　“那么一切都清晰明了了。至于动机——”汤川学再次转动音响旋钮，这次他转的很快，他示意草薙等人屏气凝神：“仔细听。”
　　《睡美人》的音乐依旧回荡在屋里，只是不再和谐了。
　　“杂音。”
　　松田睁开眼睛，说道。但他仍有些疑惑，杂音和这个案件的动机有何关系呢？
　　“硅。”和汤川学一样理工科出身的藤岛未羽说道，“这种物质在摩丝等美发用品中非常常见，且使用剂量极大。硅会与润滑剂产生化学反应，从而导致杂音的出现。而这套音响设备上市才不到半年，按道理不可能出现杂音的。”
　　松田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包括那天夜晚出现在这间屋子窗外的黄衣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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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身体累，心更累。在社区做抗疫志愿者，看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