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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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中原神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自己的妈咪怀里抱着那个心肠焉坏焉坏的白发婴儿，左肩上靠着一脸别扭傲气的白发正太，右臂紧挨着一身皆是雪白的三无萝莉，似乎他这个亲儿子都没有了一点点位置。
“神乐！！！”中原神炸毛。
看看她带回来的几个崽！
“你喊我也没用，我可是把他们带过来给你们决定而已，这是夫人做出的决定不是吗。”也和巫眠坐在一起的神乐现在也有点不好受，正在承受净化的她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太多，不过她哪里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们这些奈落分身都有着自己的思想、情感、意志，甚至是灵魂，奈落不将这些看在眼里，他们自诞生起就只有一个身份——奈落的分.身，他们就是奈落的一部分。
可有一天，就像是天的指引般，那位巫女睁开眼看着他们，告诉他们——
【你们有更适合自己的道，既然已经自由，为何还要被前身所束缚，画地为牢？】
她一语点醒梦中人。
他们现在正处于将由奈落与其他妖怪混杂而成的妖体慢慢净化过度的过程，人的器官会拥有原主的记忆，这种说法玄之又玄，但在妖怪、神灵之中却又确实有这种现象，毕竟通过取出心脏另外保存来保证本体不死的这种手段都存在着。
奈落灵魂已无，不然他的心脏就会是他灵魂最好的新宿体，又是一条命。
他们不会成为奈落，也不需要成为奈落来保全自己，他们可以做自己，而手段高深莫测，并且能够因材施教、似乎很有教学生的才能的巫眠无疑就成为了他们引导者。
巫眠一动不动，眼睛又总是闭着的，相处时间不够长真的很难辨认她是睡着还是醒着。
赤子紧紧抱着不妖璧，不是因为心理上的情绪，而是他此刻胸腔中的那颗心脏痛苦极了。
相比奈落所受到极具杀伤性和粘着性的净化之力，赤子现在所承受的净化十分柔和，完全可以是温柔得没有杀伤性，虽然身体上很难受，就像是在炽热的阳光下被灼烧着，但并没有实际上的伤势，不仅如此，灵魂上的轻松与清明让他精神一振，为了得到长大的机会，他可以忍受这种痛苦。
只要他们忍过去，从此‘奈落’将会彻彻底底消失在这个世上，他的分.身不再是他的分.身。
白童子微微扭头睨向气鼓鼓的中原神，很难相信在母亲面前这样孩子气的家伙能够以那样狂气暴戾的姿态和神情把他打得溃不成军。
收回视线，承认自己内心的不甘，白童子暗自给出了评价——不过是一个在巫女大人跟前的泪包罢了。
迟早把场子找回来。
当神乐他们重获新生的那一天，上田城也迎来了熟悉的客人。
多罗罗看见了远比他们先前来时要热闹许多的庭院。
面生的白发男孩正在和中原哥飞在空中打得激烈，空灵的白发女孩正一下一下拍着手鞠球，虽然因为陪自家大哥祓除魔神而经历了许多，但年纪仍旧稚嫩且天性纯良的多罗罗看见这么漂亮的同龄妹妹就忍不住想要加入。
“我们一起玩可以吗？”自来熟的多罗罗跑到白发女孩面前，元气满满地问道。
面对态度热切的多罗罗，面无表情的白发女孩黑眸空无，半晌，她才迟钝地点了点头。
“好耶！”多罗罗可喜欢漂亮妹妹了，两个人玩起了抛球游戏，一边玩一边说，“我叫多罗罗！和大哥一起来上田城找人的，你呢？”
“神无，夫人的弟子。”女孩文文静静的，说话间带着飘渺之感，她和巫眠并不一样，却有着相似感，是那份几乎贯彻了‘无’字的纯粹。
夫人……肯定就是中原夫人了吧！
多罗罗第一时间领会到了。
“我大哥去找中原夫人了，有中原夫人帮忙，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大哥的父亲！”多罗罗说着突然手里球猛地用力往高处丢，“看我这一招！无敌升龙球！”
神无一愣，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多罗罗的‘无敌升龙球’，结果就是球掉下来的时候正巧往她头上一砸，她被砸得头顺力往下点了点，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呆萌懵懂。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
神无虽然没有妖气，但她是不折不扣通过奈落吞噬其他妖怪的肉身分裂出来的妖怪，被球砸一下并没有什么事，尽管多罗罗喊招式的气势很足，但球并没有丢得很高，只是比她们刚开始抛的球要弧线要高一些。
“无敌……升龙球……？”神无歪了歪头。
“咳咳！”自己喊出来没觉得什么，被漂亮妹妹这样复述出来，多罗罗就感觉到自己脸上开始发烫，脚趾能抠出个两亩田。
神无捡起球，看向外廊，外廊的转角处走出一个身着白衣绯袴的身影，于是她没有要继续玩球的意思，而是恭敬地喊了一声：“夫人。”
上空快要打出火气的切磋顿时戛然而止，双方皆是偃旗息鼓，收拾收拾，整理好自己就落地了。
中原神看见跟在自己母亲身边的少年，少年已经把属于自己的器官都拿回来了，最初见面时人偶一样的眼睛已经变得明亮有神，不过面部表情还是少得可怜。
一个冷清一个昳丽，风格不同的漂亮脸蛋正正好对上，但都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百鬼丸闭上眼，现在他要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够看到自己曾经的心眼世界，眼前一黑的同时一团团生命火焰浮现在眼前，他立刻就明白和他对上视线的男孩是谁，正是巫女大人的亲儿子，当初一见面就被他认成魔神而拔刀相向的那位。
“看来是认出我来了。”中原神脚尖一点，身轻如燕地来到了百鬼丸面前。
“……对不起。”百鬼丸说话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生涩艰难，但仍旧透着笨拙感，毕竟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多罗罗不需要他多说话就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他本人又是一个少言寡语的性子。
“有什么对不起，你现在倒是客气起来了。”中原神并不在百鬼丸的道歉放在心上，毕竟这家伙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百鬼丸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对中原神笑一下。
“丑死了。”中原神瘪了瘪嘴，嫌弃地说，“就没见过混得像你这么惨的天之子，你想知道醍醐城近期的情况吗？”
百鬼丸仿佛僵住了一瞬间，然后他摇摇头，似乎是在醍醐城经历了什么让他不愿意提及，中原神抬了抬眼皮子，想想也知道，一个为了自己的大业能够把自己那还在夫人腹中的孩子献给魔神大快朵颐的父亲能给百鬼丸什么好印象。
只是可怜了那位夫人，似乎是叫缝夫人对吧？
中原神记性很好，哪怕只是无意间在上田城主的桌案上的汇报里瞥见过一部分关于醍醐城的信息也记得很牢，他看得出如果不是醍醐城距离上田城实在是又太长的距离，不然上田城主必然会动吞并醍醐城的心思。
墙倒众人推，醍醐城会落到这种地步并不难找出征兆和痕迹。
舍弃上天派来讨伐魔神的天之子，用天之子来换取自己的利益，可曾想过如今被反噬得如此惨？只是可怜了醍醐城的百姓，不过他们也是享受了这些年用天之子交换来的平静安稳，也算是偿还了。
“喂。”中原神双手抱臂。
“嗯？”百鬼丸眨了眨眼。
“你要加入上田城吗？这里的城主还算可以，不会亏待人才，在他手里想要建功立业或是赚取钱财建个自己的家也不难。”中原神有些别扭地说。
百鬼丸看了眼自己身前一步站着的巫女，他还记得被这位巫女大人抱着的时候的安稳和平静感，那样的温暖柔软，他曾幻想过自己的母亲也会是这样的——事实似乎也是如此，她是一位好母亲，这些年也一直念着他，但现实却并非幻想中的那般圆满美好。
“你们……加入了上田城？”百鬼丸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中原神说他们家赚够了钱就会走。
“怎么可能，我们都打算另辟蹊径了，光是上田城根本不够，我们也不可能专门挑一家赚啊，上田城的钱财会用在它应该花销的地方，比如修缮房屋、扩建城池、增加百姓福利。”中原神理所当然地说，“你呢？”
百鬼丸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加入。”
“啊？”怎么看都是加入上田城才是对百鬼丸最有利的，毕竟他还带了个孩子，他唯一的家人养父也在这里。中原神奇怪地看了一眼百鬼丸。
“习惯……自由了。”百鬼丸道，他的话语有些笨拙青涩，用词很碎，但并不难理解。
“当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人的确更放松，不需要在乎太多。”中原神点了点头，“那多罗罗和你的养父呢？”
“他们可以，看自己。”
“看他们自己的意愿吗？不过多罗罗肯定会选择继续跟着你吧，毕竟你们俩都可以说是共患难过的关系，相依为命了吧。”
百鬼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沉默下来后，两人看着巫眠将那个雪一般洁白的女孩叫过来，和女孩说了什么，女孩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摸出一面边缘嵌框刻满了符文的镜子，平静地看向百鬼丸。
“这孩子叫神无。”巫眠轻轻揉了揉神无的头发，中原神和百鬼丸看见女孩神情惬意的微微眯起眸子，显然是巫眠的抚摸让她很安心放松，“百鬼丸，她能帮你找到你的养父。”
神无的镜子‘死镜’已经经过巫眠的改造，使用的限制也相较先前更为宽松，但条件是使用者必须有一颗剔透干净、静如止水的心以及具备配套的术法，这面镜子会让符合使用它条件的人看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但也会给予不符合条件、并想利用它作恶的家伙无情的惩罚。
不过死镜原先的能力并没有失去。
第一次用镜子帮助别人，神无竟有几分紧张，她知道自己的镜子不是万能的，例如有特殊的结界，那么死镜便不能看清结界内的情况，奈落之所以会落败，也正是因为巫眠的庭院里设置了能够隔绝外界窥伺的结界，哪怕通过神乐作为媒介，也只能窥见冰山一角。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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