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填空剧本》里木树

4、第 4 章

　　小姑娘长得蛮好看，可惜脑子有问题。

　　门卫本不想搭理宋嘉言，但不知为何心头有些慌，直觉宋嘉言有莫名重要的大事。
　　为防万一，他还是打电话将此事上报。
　　出人意料的是，王部长竟然同意见她！

　　门卫一言难尽地看着宋嘉言，“请稍候，马上有专人来接您。”

　　国安反应迅速，很快就有两名士兵驾驶专车来接宋嘉言去机场。
　　宋嘉言安静上车，刚上车，车子就猛得蹿了出去。
　　车子冲到一座不对外开放的军用机场门口，开车的士兵将证件递给卫兵，卫兵接过证件一看，眼神一凌，立刻打手示意通行，显然提前得到了上级指示。
　　车子直接到了起飞区，此刻跑道上停着一架小型飞机，发动机轰隆隆响个不停，等待起飞。
　　下车时，开车的士兵朝宋嘉言竖起大拇指。
　　一般人第一次坐军车都会晕头转向甚至吐到不行，宋嘉言一个娇滴滴的女大学生不仅啥事没有，居然还抽空闭眼休息了会儿，表情悠然自得，仿佛自己坐的是自行车。
　　舱门口一位军官验过宋嘉言指纹后，立刻带她登机。
　　大约飞了一小时，飞机降落在另一座军用机场，停机后，有士兵朝宋嘉言径直走来，敬礼，“请跟我来。”
　　宋嘉言就又上了一辆黑色红旗车，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停下来，有人替宋嘉言拉开车门。
　　“宋嘉言同志，请下车。”
　　这次换成一位面容严肃，身子笔挺的中年男子给她带路。
　　见大领导果然十分麻烦，若不是有填空剧本帮忙，她这种普通老百姓怕是花一辈子时间也到不了人家面前。
　　经过一个郁郁葱葱的院子，宋嘉言最后进了一栋有些年头的别墅，里面的装修简单而朴素。
　　她被带到一间会客室，刚坐下就有人进来倒茶，全程一个字没说，倒完茶就准备离开。

　　宋嘉言却突然开口：“我不想喝茶，想喝橙汁儿，最好是冰镇的。”

　　对方倒茶的动作一顿，随后果真给她换了杯冰镇橙汁儿。

　　宋嘉言毫不怀疑当王部长莫名其妙突然产生“请宋嘉言吃饭”这个念头时，她祖宗十八代都会被查得一清二楚。

　　大约十分钟后，宋嘉言终于被带去见到了王部长。那个只有在新闻里才见得到的大人物。

　　宋嘉言有些紧张，“王部长好。”她局促地问好。

　　“坐吧。”王部长颔首，露出轻松的笑，调侃宋嘉言，“你是唯一一个第一次来这里点饮料的年轻人。”

　　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

　　“说吧，有什么大事找我，说完再请你吃饭。”

　　宋嘉言有些吃惊，因为王部长对自己的态度莫名和蔼，有种家中长辈对晚辈的亲切感。

　　宋嘉言深吸口气，稳住心神，开始阐述：
　　“我在公园捡到一个奇怪的移动硬盘和一瓶见底的药瓶。”
　　“我以为是鱼肝油，就吃了一颗，没想到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如今我的五感特别灵敏，跑100米只需4秒，力气很大，动作也格外敏捷。”

　　说着现场表演了一个蜘蛛侠倒挂金钩。

　　王部长：“……你先从吊灯上下来。”

　　宋嘉言没说关于填空剧本的事，她不想国家知道自己有操纵别人的能力。

　　这项能力太可怕，宋嘉言担心自己遭到反噬，到时候被控制，被取代，甚至分分钟被宰了给人腾位置。

　　阿树安慰她：【放心吧，你是我唯一的客户，为了荷包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就是因为有万能剧本的保护背书，宋嘉言这才敢上京交出手中的宝贝，不然单单手里2粒基因强化液就能轻松掀起血雨腥风。

　　宋嘉言将装“鱼肝油”的药瓶和移动硬盘一起双手递给王部长。
　　“硬盘我没看过，也没给任何人看过，更没有备份。”

　　王部长沉默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喝得很慢，想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从事这个行业多年，王部长一眼就能看出宋嘉言有没有撒谎。

　　虽略有隐藏，但绝大多数话是真实的。

　　“这些东西，我需要鉴别真伪。”

　　“我明白，”宋嘉言点头，“您请便。”

　　“鉴于你提供的东西太过重要，”王部长眼神明亮，放下茶杯的同时，心情已经恢复平静。
　　“调查期间，我们需要对你实施保护性监控。”

　　“好的，我知道。”

　　宋嘉言答应得爽快，毕竟这种事没法避免。

　　不仅现在，等鉴定结果出来，宋嘉言的地位将迅猛上升，她的身体像是一具唐僧肉，将成为各国争夺的香饽饽，非常珍贵，不容任何闪失。

　　随后就一些细节，王部长坐下来和宋嘉言详细了解了很久很久。

　　久到宋嘉言主动问：“您到底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她饿得受不了了。

　　王部长：“……”
　　他取消之后所有行程，与宋嘉言一边吃晚饭一边还在聊。

　　“那个，领导……”宋嘉言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你说。”王部长笑得十分和蔼。

　　“那个，”宋嘉言腼腆一笑，“能不能帮忙问一下，酒店我订了三天，提前退房可不可以退点钱……

　　王部长：“……”
　　看她一脸焦急，还以为漏了什么大事。

　　晚餐之后，两名便衣士兵护送宋嘉言去军区医院进行全身体检。

　　为了保密，体检都是院长亲自陪同，另一名女医生操作，全程走VVVVIP通道，足够隐蔽。

　　宋嘉言这辈子没查过那么多项目，血都抽了十几管。

　　体检完宋嘉言住在王部长特意给她安排的小别墅里。

　　当晚10点左右，就在宋嘉言准备洗漱睡觉的时候，体检结果出来了。

　　基因报告显示她的DNA多处发生突变。
　　这些改变强化了她全身器官，基本上让她拥有了鹰的视力，鼠的嗅觉，蝙蝠的听力，豹的速度，猫的敏捷，熊的力量等等。

　　关键是宋嘉言体内的端粒酶浓度很高，可以在端粒受损时修复端粒，使细胞分裂次数增加，维持染色体的稳定，防止染色体相互融合，从而阻止细胞死亡，延缓衰老。
　　初步预估宋嘉言的寿命不少于200岁。

　　院长拿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手都在抖。难怪上面突然通知他妥当安排好一个小姑娘的体检流程，还严明体检结果是4A保密级别。

　　他还以为是哪位大领导的直系亲属，没想到直接是国宝，泄露一个字都是民族罪人。

　　很快，中科院的院长也亲自到场，一来就激动地问国家的大功臣在哪里。

　　那移动硬盘里居然是整套的核动力航母设计资料！

　　王部长稳住情绪，立刻将情况向上汇报。

　　这一晚，祖国的科技乘上了风的翅膀，一日万里。

　　这一晚，全国顶层领导都在加班加点开会彻夜未眠，整个国家的战略部署都因为这份资料而产生重大改变。

　　而宋嘉言美美地睡了一觉。

　　将醒未醒时，宋嘉言隐约听见楼下王部长在和一个叫顾懿行的人谈笑。

　　他们语气随意，看得出关系密切。

　　王部长熬了一夜，声音有些哑，但听得出精神不错，甚至意气风发。
　　“紧急请你回国，是有新任务。”
　　“嗯。”

　　这个声音……
　　睡在楼上的宋嘉言突然睁开眼。

　　“以后由你负责保护宋嘉言。”
　　“好。”
　　“你最适合这个任务，毕竟江南你熟，而且……”王部长说到这里一顿，语带调侃，“你已经偷偷摸摸照顾了人家小姑娘五年。”

　　宋嘉言猛得坐起身。

　　“……您都知道了？”
　　“藏的够深啊，要不是需要深挖宋嘉言的背景，差点漏掉你这长腿叔叔。”
　　王部长笑着喝茶，扫了楼上一眼，继续道：“当年她父亲买彩票中的一百万是你给的？”
　　“嗯。”
　　“给她母亲安排返聘医生的也是你？真是难为你能说服老徐这老顽固返聘。”
　　“……”
　　“或许人家小姑娘高中请的家教都是你特意安排的？”
　　“……真正好的老师不容易遇到。”
　　“那她大学的辅导员？”
　　“是我学弟。”
　　“你该不会……”
　　“如果她以后想考研，那她会遇到最合适的导师。”
　　“你这心操的，比她老父亲还多。”
　　“……”
　　“我说你也够能忍的，之前就没想过让她知道？”
　　“我的世界……不适合她。”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这样照顾她？”
　　“……”
　　“一见钟情？”

　　宋嘉言悄悄摸下楼，听到这里，脚一崴差点将自己绊倒。

　　“开什么玩笑，五年前她才17岁。我是因为当年她救了我一命……”

　　只一眨眼，宋嘉言已经站在客厅正中央，面向说话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西服戴金边眼镜，身材高大，坐在沙发上，极其俊朗的长相，甚至有几分儒雅。

　　他脸上带着一种很浅的笑容，温和的目光落在宋嘉言身上。

　　突然，顾懿行从口袋拿出一颗巧克力递过来。

　　宋嘉言有些错愣，难道他还记得自己有低血糖……

　　“哈哈哈哈，懿行你还当她小孩子呢。”王部长在一旁笑出声。

　　顾懿行无奈，“不是。”

　　王部长才不信他，“你肯定还没来得及看小姑娘的体检报告吧？她如今可厉害得很。”

　　王部长笑得恣意，他当然是故意让宋嘉言听到之前那番话的。

　　顾懿行随即对宋嘉言解释：“王部长这么做只是想你对我多些信任，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希望没有引起误会。”

　　宋嘉言点头，鼻尖微酸。

　　就在王部长以为宋嘉言被感动得恨不能以身相许的时候……

　　宋嘉言突然九十度弯腰，对顾懿行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像是觉得一个不够，又接连鞠了两个。
　　“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家这些年的照顾，不过当年您可能误会了，不是我救了您，而是您救了我一命啊！”
　　“虽然现在无以为报，但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真的！
　　“不然我先给您磕个头？”

　　顾懿行：“……倒也不必。”

　　五年前。
　　宋嘉言是个早起困难户，一大早去爬山，半途犯了低血糖，头晕目眩坐在路边，手中死死捏着一束五颜六色的野花。

　　顾懿行晨跑经过，身上只有矿泉水，见状二话不说背起她快速下山。

　　途中为防止宋嘉言晕厥过去，顾懿行主动与她聊天。
　　他声音低沉，却又很柔和。
　　“没吃早餐吗？”
　　宋嘉言奄奄一息，“吃了两个大包子。”
　　“那怎么还低血糖？”
　　“可能是因为我平时要吃八个吧。”
　　“……”
　　顾懿行见宋嘉言难受得闭上眼，手中的花却还捏得死紧。
　　“专程上山采花？”
　　“嗯，我妈生病住院，今天过生，就想给她买个蛋糕再买束花，结果钱不够，之前申请信用卡又被拒绝了……”
　　“为什么被拒绝？”
　　“他让我填经济来源，我写的中路兵线。”
　　“……”
　　顾懿行不知不觉弯了嘴角。
　　与宋嘉言聊天居然是他这些年最轻松愉悦的事。

　　顾懿行背着宋嘉言没跑多久，就在山脚看见饮料自动贩卖机，买了瓶可乐，救了宋嘉言一命。

　　不久后，宋爸爸中了一百万，宋妈妈的医药费不再是压在家庭财政上的一座大山。

　　而且，自那之后，宋家像是走了财运，一路扶摇而上。

　　宋嘉言更是过得顺风顺水，说句万事如意不为过。

　　可事实上哪有什么事事如意，不过是有人保驾护航罢了。

　　“所以她到底怎么救了你一命？”王部长问顾懿行。

　　顾懿行避重就轻说得很简单。
　　“我的车被动了手脚。”
　　“不仅车，路口还有醉酒司机开的大货车等我。”
　　“如果不是遇到宋嘉言改变了行动路线，我的下场轻则躺医院，重则当场毙命。”

　　那一天，醉酒司机足足等到晚上也没等来目标——

　　顾懿行打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