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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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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黛玉相处了一阵,愈发觉得他心思婉转细腻,你一个姑娘家都比不过他的多愁善感。平日里因为身子骨病弱,又有娘胎带来的不足之症,是故他常常微蹙着眉头,一张俏脸让人瞧着愈发心疼。
上回说到贾母将你二人一同安排在她暖阁居住着,多日相处下来,黛玉对你亲近不少。晚间睡觉,他不似一般小孩身子热乎,总是睡不暖。你就不一样了,身子康健,少女的身子就像一个小火炉一般暖烘烘,虽有下人备着汤婆子,可每每清晨醒来,你总能瞧见黛玉缩在了你怀里,你怕他醒来尴尬,倒默不作声闭眼接着睡觉。
他睡眼惺忪睁开眼,瞧见自个儿整个人都要贴在你身上,面上一红,颇觉不好意思,默默趁你未醒之时退了回去,可那没有睡过的被窝哪有你个大活人暖和,他又暗自往你那边挪了挪。
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待他动作静下来,才像刚醒一般,起床,伸了个懒腰。
你一个女儿家,自是不必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只需学会女红,识得字便可。府里姐姐妹妹众多,又年岁相仿,故而整日里总是少不了乐子,大家玩耍在一团,贾母也纵着众人,倒也从不拘着小辈。
黛玉性子静又略孤僻,又是男儿身,虽年岁尚小,倒也懵懵懂懂懂得一些男女大防,这府中小辈除了贾兰诸位,女子居多,他也不好意思往众人跟前凑,来了这些时日,竟是多半待在房中,看着手中书本,或是弹琴,或是自个儿与自个儿对弈。
探春她们本劝过几次让他跟着你们一处去玩,求他十回也只有两回应了,渐渐也没了初时热情。你站在门口远远瞧见他倚在轩窗下,身子单薄,披着件外衫,手里拿着书一读再读,整个人像是浸泡在名为孤寂的水里。心里一阵触动,收回踏出门槛的半只脚,折身回到他身边。
“一块出去玩吧!”
他摇摇头,一双剪水明眸看向你,脸色是一贯的苍白。
“不了,我这寒症这几日又发作了,精神困顿,我去只怕会扰了你们兴致。”
说完,仿佛要印证他的说法,他接连咳嗽了几声。你连忙倒了杯热水给他,顺势拍了拍他的背。
你看着他面前大开的窗户,伸手将其关小了些。
“既是寒症又发作了,那还不晓得去床上好好躺着,养着身子,还来这处吹风做什么?”
黛玉没有说话,你大概也理解他的心思。在心里叹了口气,你扬起一抹笑容,提起裙摆坐在了他身边的软凳上。
“看书多无聊啊,我现在突然想下棋了,围棋我也学过一点,要不弟弟我们来一盘?”
也不等他反应,你就招呼伺候的丫头把棋盘端到榻上矮桌放好,抽出他手里看的晦涩书籍,拉着他的手牵到了塌上。
黛玉像是受惊的小白兔,瞪大了眼睛看着你的举动,一时有些愣怔。
你早在榻上盘腿坐好,像是没看见他眼里的探寻不解,拿起盒子里温润的棋子,落了下去。
“愣着做什么,我先下了啊!快快快,你也快下。”
你支起手撑着下巴看他,一脸期待模样,黛玉被你这样子闹得脸一红,那奇异的感觉又来了,他不自在的摩挲了几下自己的袖口,才斯斯文文的坐在了榻上。
你当然不怎么会下围棋,就只是学了一些皮毛而已,在他手底下惨败。不过你倒是不在乎,反正也只是找了个借口陪陪他,让他不要自己闷出病才好。
你心里愁呀,怎么这性转了的林黛玉弟弟性子还愈发孤僻了呢?不知道这薛宝钗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或许他来了,他们俩结个伴,这林弟弟会开朗一点。
眼看时候也不早了,你性子本就耐不住,陪他下了半日棋你一盘没赢过,难免兴致更低,眼瞧着黛玉弟弟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必也是看不下去你的棋技了。晴雯来看了你几回,她也是个活泼性子,你俩很容易玩到一块去,等她又不死心的摸到门前来找你的时候,你爽快的立马答应了。
“我先跟她们出去玩,弟弟你好好养着,不要再去风口吹风了。要是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我晚些回来带给你也瞧瞧。”
说完,你就兴冲冲的跑出去,挽着晴雯的胳膊,迫不及待去和姐姐妹妹们相聚了。
黛玉望着你离去的背景,你的话好像还在耳边回荡着,让人觉得不真切。他按着自己的胸口,倚在了靠背上。
鹦哥看他一副精神恹恹,兀自出神的样子,小心开口询问道:“公子莫不是乏了?要不去床上歇息吧!”
黛玉摇了摇头,收回远去的心神,唤了雪雁重新拿了书过来看,桌上的东西自是被丫鬟收走了,一时间,这屋里再没了声响,寂静得可怕。
话说你随晴雯来到外边园子里,三春姊妹、李纨、年岁还尚小的贾兰以及诸位大丫鬟们都在,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不断。
“宝玉来了。”
晴雯拽着你来到她们面前。
“宝玉,你可让我们好等,怎么,林弟弟被你说通没?”
“害,别提了,他身子骨弱,这风寒之症又起了。”
原想着打趣你一番的众人听了这话,也收了打趣的心思,关切起了黛玉的身子。众人感叹了几句,眼见着气氛有些凝重,你赶紧开口刹车,让众人关心归关心,得空去瞧瞧就好了,眼下还是开开心心的玩。
女孩子在一处,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玩,行酒令是你们最为常玩的游戏,可你老是被她们坑,害你吃了不少酒,不过这酒倒是不烈,只是让人脸红发热而已。
晚间你回了厢房,贾母正拉着黛玉心肝宝贝的叫着疼,看见你进来了,身上的酒味散了好久还是有淡淡的味道。
“宝玉,你又喝酒了?仔细被你父亲瞧见了,又要训斥你。”
你被贾母宠惯了,立马扑到她跟前撒娇耍赖,哼哼唧唧了一会儿。贾母纵着你,一脸慈爱。
用过晚膳,洗漱完,说过一会儿话就该歇息了。
黛玉早早上床在里间躺着,袭人伺候你脱了衣裳,取了头饰,你立马滚进了被子里。
柔软的棉被像是棉花糖包裹着你,你陷进去就不想起来,在里面蹭来蹭去,终于伸出头看了看身边的林黛玉,他正闭着眼睛,连睡觉,眉头也没有完全放松。
你伸出手,小心翼翼碰了碰他的眉间,他眼睛立马睁开,你俩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但是你就只是尴尬了一瞬间,又没干什么坏事,怕什么。
停下来的手复又自然的贴了上去,轻轻抚摸了几下,像是要将其抹平了。
“黛玉,别老皱着眉头了。你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没有人敢欺负你,你要是不开心,就跟我说吧!眉头皱久了,小心年纪轻轻成了个小老头,以后娶不到媳妇啊!”
空气有一瞬间安静,鬼使神差间,林黛玉居然“嗯”了一声。这可把你高兴坏了,捏了捏他光滑的小脸蛋,闭眼睡了过去。林黛玉直到你睡着了,都还睁着眼,他犹犹豫豫的从自己被窝里伸出手,悄悄摸到了你的,将自己略显冰凉的手伸进了你温暖的掌心当中。
他慌张的看了一眼你,发现你并没有异样,才心满意足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