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独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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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我非常后悔没顺着路敬祺的意思，对他讲点什么——某人气势十足的将我拖进茶水间旁的一间小会议室，并有失风度的几把将我推长桌旁，回头“砰”地摔上门，自己一屁股坐长桌上，意外痞气的掏出一根香烟沾在两片薄唇间，然后，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盯着我施放眼刀。
忽地有些明白汐晨那天为何离家出走了……
屡遭惊吓，可怜的我就差没抖成筛豆子，大脑不中用却止不住突发奇想：如果这时候我开口问：你你你其实是混□□的吧？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那个，其实我今天是来见凌社长的，我和她约好了上午十点在办公室见面，结果，我到的时候她在会客，于是，刚才那位戴眼镜的小姐负责接待我，带我到某间小休息室里等候，然后，那位戴眼镜的小姐给我倒了一杯茶就没了人影，一直凉我到十点半。再然后，我口渴，想出门找人讨口热茶喝，就沿着走廊走。走着走着瞧见电梯门口站两人，便上前去搭腔，咳，然后，你就从电梯里出来了。”弓起凉飕飕的脊背，我很老实的一顺溜儿讲完前因后果，末了，还不忘大大吐了口浊气。
“噗”，一根香烟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栗色地毯上，蹦跶着滚了几下，掉进椅子脚后的阴影里。
我的眼珠子紧随着那根香烟，木木的跌进阴影。
“郁小姐，你当自己在念小学作文？”路敬祺板着脸，唇角却禁不住往上勾了些许。
回头，我一脸认真：“我说的全是实情。”……这，属于被迫解释好不好？
挑高眉头，他半天才说：“让珊蒂领你到我的私人休息室休息，是我的意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依旧刻板，“今早一到公司，得了消息的三名董事就为你的事一直耗在蓝姐那里。为了避免你们双方在不可预见的情况下碰头，我只得将你隔离起来——不怕说句得罪的话，据我所了解的郁小姐你的脾气，咳，个性，不敢想象碰头的结果。”
呃，有那么严重吗？我讪讪赔笑，自己拉出椅子撅屁股坐上，羊毛短裙绑得有些难受。
“原本蓝姐的意思是要和你另约时间，但我认为你既然是罪魁祸首，理应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的进展，便没有通知你先行离开。”他略略瞥了我一眼，“可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你有腿。”
“你你……”以前没发觉，原来这家伙的嘴皮子够损！什么叫你有腿？好像就他有腿似的！这是人话吗？！
“我不过去车里拿点东西，前后不超过十分钟，”淡漠的口吻带着丝丝懊悔，“结果一上来，就看见电梯门口上演‘爱国者’！”
“这件事，我没有错。”我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言词坚定，“是他们说话太过分了。”
“哦？如果我没理解错，郁小姐的意思是，”来回松了松领带，他似笑非笑的端倪着我，“承认自己是这次混乱事件的参与者？或者该叫实施者？”
“……”我这张笨嘴啊……
“在韩国求生存，必须得明白几点事实。”他站起身，比划了一下手指，“第一，韩国是个夜郎自大却又掩耳盗铃的国家，这一点你应该在日常生活中有所了解。他们宣扬的‘韩’文化，其实根本就是‘汉’文化。你若想本着颗忠诚爱国之心，在他们的地盘，与他们争辩这个问题，毫无疑问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第二，韩国的爱国主义教育，多少有点□□时期的缩影。韩国国土面积小，大概就相当于中国的一个大省，如果国家不采取洗脑政策，如何能最好的凝集群众力量？所以，你若跟他们比较什么国家民生问题，无异于引爆炸弹。”
“第三，韩国人亲日反中。大部分韩国人是不喜欢中国人的，关于这点，你可以阿Q的自动理解为他们曾在历史上受过屈辱，当他们记恨罢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生活在敌军区域？”我无意识瞪大了眼睛，“不对，至少在今天之前，我身边接触的韩国人都很友善，还有，车煦野第一次知道我是中国人后，也从没拿有色眼镜看我……”
“郁小姐，请不要曲解鄙人的意思，我只不过是做个短小的陈述，没其他任何说服意图。”他狡黠的轻笑了一下，深邃的轮廓霎时变得十分柔和。
“曲解吗？”我半讽半赞，“哦，对，你们这些大商家会的东西多，在哪儿都能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值得学习。”
“这个，不得不承认没有谁能做到那么好。”不知是装没听出我的讥讽，还是故意无视，“中国商人在国外表面风光，骨子里却举步艰难，要面对的矛盾和变故每时每刻、多种多样，所以更加需要保持清醒，认清形势。不过……值！老外们既然能摸到我们家里头捞油水，我们同样能从他们家里头捞回来，呵呵，河里摸虾的哪有从篓子里摸得快？”
“东北人？”我不合时宜的天外飞来一句。
猛地刹车，他一怔，点头：“祖籍黑龙江。”
“听你适才那些话，就觉得一股子北方大汉的味儿，还一愤青。”我笑。
他不置可否的扬扬眉。
一出会议室的门，路敬祺的形象根据周围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又恢复到此前的森冷严肃。
经过刚才一小段时间的独处，我对路大老板的看法有所改观：这家伙其实能说会道甚至口若悬河——大概此乃造就成功商人的关键要素。
随他一同步入凌蓝的区域，我出于礼貌，也出于信任，没再问及任何关于此前某些说中文员工的事情。
一路承受着各种目光洗礼，我第一次领会到筱艺当年立志当沙漠生物时的心情。尽量配合着路敬祺有些匆忙的步伐，我摆出高姿态，非常大方的任人“观摩”“宰割”。
凌蓝的办公室在临街的位置，也就是最里面。
办公室门口负责接待的珊蒂引着路敬祺进了室内，而我依照嘱咐在门口稍等。透过墙体镶嵌的半面落地玻璃，洁白的百叶窗垂落，遮掩的缝隙并不密合，能“透视”到室内沙发上围坐的人：背对着我的应该是凌蓝，唯一的女性；剩下的是三位大叔，两位坐在右手边，一位坐对面；进去的路敬祺大咧咧坐在一乘单人沙发上。
眼见一群人讨论得相当热烈，有位大叔使劲用手指敲打清漆木茶几沿，可我一点声音都听不见，隔音效果可见一斑。
“郁小姐，凌社长有请。”
门由内打开的瞬间，我迅速作低眉顺眼状。
替我拉着门的珊蒂朝我轻柔笑笑，我颔首言谢，便毫不犹豫的踏进那隅是非之地。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独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