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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呼雅泽凤眸向她身上略一打量,暗道英侯世子为人绵软,却娶了个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
      光天化日之下欲行勾引之事。

      只要他想,此刻两人就能在假山里大办一场。
      看这萧碧水的模样,行那事时定也是骚/浪无比,怪不得英侯世子身体总是单弱。

      呼雅泽收了目光,不再看她,“世子酒量不好,你回席伺候着吧。”
      萧碧水仍不走,似乎是欲言又止。
      太子重又看向她,她迎着太子的目光,趁机大胆的打量着太子。

      眼前高挺的年轻男子眉眼黢黑,声音低沉,不消说,定是能让女子□□的威猛男人。
      脑中闪过太子在床榻上凶狠有力的样子,萧碧水浑身像沐浴在春风中,筋骨都松软了,恨不得能化入太子怀中,任由太子攻城略地。

      她双颊泛红,定了定神,才软软道:“殿下,太子妃娘娘托人向臣妇表弟要了份涌连山山旅图,臣妇这几日每见娘娘去月潇酒楼,便没来得及送出,我记得当时娘娘要的挺急,既然见到殿下,便只好劳烦殿下转交娘娘。”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卷羊皮地图递过来,眼睛却一直觑着太子的神色。

      见太子波澜不惊的眸底瞬间涌出阴霾,神情骇人,周身笼罩着杀气,萧碧水心中大喜,暗道:若是太子将那亡国公主废了,我岂不是有了一丝机会?说不定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呼雅泽一把扯开地图,逡巡在涌连山连绵不断的山脉上,目光仿佛千斤重,他扫向萧碧水,厉声问:“太子妃之前有无要过其他地图?”

      萧碧水装作懵懂,“十日前还要过梨山图脉。”
      呼雅泽胸口发闷,目光仿佛噬人。
      她是打算逃往北部的涌连山!

      一连串的疑问涌入他脑中:涌连山中有谁接应她?是男是女?她又是怎样跟他们联系上的?
      往昔二人都认识的人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又一一否定,妒火烧得他眼尾泛红: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如此得她信任、让她全身心托付的人!

      呼雅泽转身大步离去,浑身血液烧的“吱吱”作响。
      迎面遇见不放心跟来的丞相,见太子脸上比方才更红,连狭长的眸子都浸着红色,丞相不由得有些惊慌,连道:“殿下,您还是去我堂中休息片刻,喝上一碗醒酒汤吧!”

      “不必。”呼雅泽回了句,脚底生风一般,只管往外走。
      此刻丞相已经很确定了,太子一旦踏出相府大门,恐怕就抑制不住他的心魔了。一时冲动所作的决定,事后必定会后悔的。
      何况,丞相比任何人都想保住他们的公主。

      呼雅泽走到前院,一阵熟悉的琴声传来,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正专心抚琴。
      他顿住脚步,直直盯着那抹白色。
      一时以为自己怒极出现了幻觉。

      敖岚怎么可能在这里?
      可看侧脸,那分明就是他的妻子!
      一瞬间,冷淡的眸中绽满惊喜:难道是敖岚想求和?
      他的胸膛“咚咚”直跳,飞速反应着一会敖岚向他服软时他该怎样做才能矜持一些。

      敖岚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他走近了,伸手轻轻触到她的肩膀,“岚儿?”
      那女子回首,见他发顶镶着黑玉的玄鸟金壶冠便知他是太子,连忙起身行礼,“奴婢参见太子。”
      不是她。

      太子眸光瞬间暗淡如灰,立刻收回了手。
      但与她有几分相似,身姿更纤柔,望上去更楚楚可怜,像朵柔弱的小白花。
      这份让人疼爱的模样多半是教坊司自小教出来的,男子大多好这一口。

      敖岚经常垂着眸子,藏着眼神,只有极度无助的时候才会抬眸,也不求饶,里面有不甘的倔强,还有冷漠的抗拒……
      在他看来,那样的眼神就是楚楚可怜的。
      他望上一眼,便要肉浮骨酥,任凭怒火三丈,便也瞬间熄灭,只想捧着她幽深朦胧的水眸吻个够,抚平她心中的惧怕。

      呼雅泽心中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别的,只觉得心情更差、怒火更旺。
      体内横蹿着一种想撕裂眼前所有东西的躁郁。

      听得丞相在旁说:“此女名惠兰,是内人收养的义女,精通琴画,殿下若觉得入眼,便让惠兰在旁此后,是她莫大的福气。”
      听得“兰”字,呼雅泽眼神一刺,面容阴寒。
      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同意了。

      惠兰听得太子竟答应,欢喜的跪拜:“谢殿下开恩,惠兰一定好好伺候殿下。”
      丞相将太子送至轿上,望着轿子远去的影子,叹了口气。
      也不知会如何。

      *

      天色暗下来,皇宫双福阁内却漆黑一片,如前三日一样,做完拉伸,抄完佛经,写了一页日记,敖岚早早上了榻,阖上眼睛,却难以入睡。
      她被送回来三天了,看守她的人已换了一批,除了侍奉生活起居,侍从们不敢跟她多说半句话,这里寂静的像幽幽山岭。

      这些她都不在乎。但从小就跟她的侍从武德儿和杏溪却仍然被关押着,她想救他们,那人却从未出现过。
      想到他们因她之故在受苦,她就难过得睡不着。

      并且,她非常想念两个孩子。
      那人将孩子们送到了皇后那里,不让她见,她想孩子想得每日都哭。

      因孩子和亲人都在他手中,她从未起过逃离之心,可那日在梨山,他亲自教她骑马,让她坐上云昭王最珍爱的坐骑雪云马。
      雪云马名不虚传,疾如闪电,反应极快,好胜心极强。

      她坐在马背上,见雪云马轻易将四周侍卫的坐骑甩得老远,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骇人的念头,还未等压制下去,便见前面有个很宽的断崖,她的心“咚咚”作响,小时候她见过皇兄平凉王骑着爱驹从这里横跨过去,那匹白龙马甚通人性,是平凉关大捷后父皇赏赐他的,是难得一见的名驹。
      她毫不怀疑雪云马也一定能跃过去。

      后面传来呼雅泽的高喝:“岚儿,停下!”
      那一瞬间,她已无法冷静,一种即将飞离牢笼的巨大刺激和对自由的向往让她忘记了一切,她娴熟地加上鞭子,勒住缰绳,电石火光间,已驾着雪云马跨了过去。

      “岚儿!”太子焦灼的嗓音久久回荡在山崖间。
      她仿佛不闻,头也不回地奔下山,无法骑马的地段,她扔下了雪云马,顺着河流边一人多高的茂密草丛走,丝毫不敢停留。
      可还是在第二天的中午被暗卫找到了……

      想到这里,敖岚缓缓睁开了眼睛,盯着帐顶闪着暗光的华丽刺绣。
      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
      她只害怕那人会用母亲华阳夫人、姐姐悦道还有武德儿和杏溪的性命来折磨她。
      是她对不起他们。

      若是他打定了主意要慢慢折磨他们,那她便跟他们死在一处。
      死了干净,死了就不会日日痛苦。
      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是两个孩子。

      她恨他厌他,难以忍受跟他同房,又怕他有了新欢,将她的孩子视若敝履,让她的孩子一生痛苦。
      不,为了孩子,恐怕她还要继续忍耐下去……
      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她不知不觉睡去。

      第二日一早,女官苗欣芳进来,向敖岚禀道:“娘娘,太子殿下回宫了,在长乐宫。”
      然后太子妃没有她想象中的欣喜,只是沉默的梳洗,立刻去了长乐宫。

      远远的,有琴声传来。
      弹奏者技艺纯熟,自有天赋。

      侍从早就向里传话:“太子妃到。”
      琴声越来越清晰,进了门,敖岚见到了抚琴之人。

      她愣了一愣。
      与她长相如此相像。
      如说是姐妹,也有人信。

      呼雅泽在旁,拿着几份公文在看,一副沉浸在琴声中很惬意的模样。
      惠兰停了琴,起身行礼,声音细小娇软:“奴婢惠兰,参见娘娘。”

      呼雅泽似乎才发现敖岚进来了,他目光从公文上离开,定在敖岚身上,从上到下迅速打量她一眼,神情冰冷,一副被打断了很不耐烦的样子,“何事?”

      在外人面前谈这件事是不妥的,但呼雅泽丝毫没有要让人走的意思,敖岚便也不在意了。
      她的脸发着润泽的白光,如羊脂玉般,忧郁的水眸大而黑,任谁见了也要筋骨酸软。
      呼雅泽盯着她,呼吸渐渐乱了。

      见她面庞清瘦了些,突然又觉暴躁起来。
      他只是让侍从严加看守,不许她出双福阁,这些蠢材怎让她将自己折磨瘦了?

      敖岚声音干涩,“求你放了他们,该受罚的是我。”
      呼雅泽冷笑:“你有何资格来求我?”

      敖岚身子一颤,心迅速下沉,坠到冰窖中。
      的确,她没有资格。
      这是她一直清醒知道的。
      只是她抱有一丝希望,他能放过她的侍从。

      敖岚轻轻摇了摇头,垂下了睫毛,珍珠一样光亮的贝齿咬着下唇,直到嘴唇发白。
      她这底气不足的模样既让呼雅泽情动,又怄得他心口发闷。
      假如她能瞪着那双美丽的水眸,中气十足的与他辩论,哪怕耍赖,他会立刻软化。

      他恶狠狠地问:“你去涌连山,是想投奔谁?”
      敖岚不明白他何意,迎着他噬人般的目光,她露出困惑。
      呼雅泽见她故作无辜,脸色黑沉到底,神情骇人。

      他发着狠,发顶的金齿冠微颤:“不说?我将涌连山翻个底朝天,将里面住的所有人都拉出来杀掉。”
      敖岚脸色惨白,眸色有些迷离,“我没想去涌连山。”

      话刚落音,便听到呼雅泽怒不可遏的吼道:“那你从梨山逃开,要去哪里?”
      敖岚神情凄苦,咬着下唇,缓缓说:“我没打算逃离。”

      呼雅泽一怔,心内升起了希冀,仿佛黑暗中的一线光明,只待敖岚一句话,他便可以逃离这乌烟瘴气之地,羽化成仙。
      他眸色紧绷,寒声道:“我给你机会解释。”

      只要她解释了,只要她认错求他,只要她悔恨落泪了,他会立刻原谅她,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敖岚却重又垂下眼睫,静默下来。

      半晌,她启唇,声音像灌入了北风,飘飘忽忽的,“我没甚么可辩解的。”
      呼雅泽神色遽然一变,目光泛红,神情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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