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声》梦交尔正

4、落水之后

　　从办公室出来，我的心情大好，老班出乎意料地夸了我一翻，
　　说我的检讨写的很好，对自己的错误认识非常深刻，他希望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点头如捣蒜地答应了，虽然这检讨不是我写的，但它毕竟帮我渡过了难关，我是不是应该谢谢这篇检讨真正的作者呢？

　　午餐时间，我和林玥玥买完饭准备找个座位坐下来吃，林玥玥突然用手指了一下，我顺势看过去，可不就是韩志宇么，机会来了！
　　我端着一盘米饭径直走过去，坐下，咦？林玥玥怎么没跟过来？我向那看，她正在那对我微笑，向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奇怪，这次林玥玥怎么没犯花痴呢？让我和韩志宇单独在一起吃饭，我怎么觉得那么拐扭呢？

　　“嗨，韩志宇。”我先开口。
　　“嗨。”他回应，头也不抬，继续低头吃饭。
　　我突然变的好紧张。
　　“谢谢你啊！”感觉心跳都加速了。
　　“谢我什么？”他猛地抬起头，对上我不安的目光，眼睛里似乎充满了期待。

　　我不自然地如转移目光，随便看向一个角落，然后差点儿把刚喝的一口汤喷出来了。韩向天正坐在那儿不远处，眼睛盯着这边，脸上明显的不高兴。太悲催了吧，又看见这个人，肯定又要倒霉了。
　　“欧言，欧言”韩志宇叫了好几声，我这才回过神儿来。
　　“你怎么了？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没事儿吧？”韩志宇一脸的关怀。
　　“啊？哦！我没事。谢谢关心。”我看他转过头去怕他发现什么，就大声叫了一声，这一叫，不但把坐在对面的韩志宇吓了一跳，也把周围吃饭的人吓了一跳，刚才还乱哄哄的食堂瞬闪鸦
　　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我，有好奇的、有愤怒的、有疑惑的……各种各样的目光混在一起，像一把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我。我的脸变得火烧火燎的，就随便找了个“买豆浆”的理由跑开了。
　　来到河边，微风吹拂，一片柳叶飘到湖面上，泛起层层波纹。我看着那片柳叶，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慢慢呼出，嗯，好多了。
　　“喂！”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传来，我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竟然是韩向天，脸上挂着一抹痞笑。
　　真是冤家路窄，无处不相逢啊！
　　“你怎么来了，你又想干什么！”我不自觉地向后退，韩向天却步步紧逼。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吗？”他调侃地说着。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感到自己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我步步后退，韩向天却步步逼近。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韩向天停下脚步，站在那儿，目光变得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刚才？”
　　我也停下脚步不再后退，刚才我在食意里吃饭，难道他是问我为什么大叫？
　　“就是在餐厅里，你为什么不想让韩志宇看到我？为什么？是不是我们之间的事你都知道了？”
　　说这话时，他脸上笑意全无。整个人一副高高在上，冷漠至极的感觉。这变脸也太快了吧，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事，我不知道。”我被他这一番莫名其妙得话搞得有点晕。
　　“哦”，韩向天故意拉长了音，脸上又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仿佛刚才那冷漠无情的一面不是他自己似的。
　　“那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所以暗恋我了？因此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和其他男生在一起？”
　　他又开始慢慢走近我，迫不得已，我只能再向后退。

　　“谁暗恋你，你也太自恋了吧！你以为长得好看点儿全天下的女生都会喜欢你吗？告诉你，绝对不可能！因为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骄傲自大、自以为是、吊儿郎当、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竟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是吗？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韩向天对我刚才的话置若罔闻。
　　“当然。”
　　我说了这一句，然后就“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我在水中乱扑腾大叫救命，可四周哪有人呢？那可恶的韩向天站在岸上大笑，还说风凉话，“看，遭报应了吧！这就是你不喜欢我的下场！”
　　我喝了好多好多水，渐渐地，我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我没死吗？我还活着吗？啊，死后重生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身上顿时充满了力量，精神百倍，哦，有点渴，水壶在床头柜的另一边，只好下床去倒水了。
　　结果一个没站稳就摔到了地上。啊！怎么回事，我怎么站不起来了！难道我残废了吗？哦不！绝对不可能，我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可是我却站不起来，不要，我不要和轮椅相伴一生！
　　在我失声痛哭时，韩向天推门进来了。
　　“你这是怎么搞的，你一点么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吗？”
　　话中听不出半分责备，说完神手要将我抱起，我却推开了他。我抓住他的领口，“说，我是不是残废了，是不是永远不能走路了？是不是下半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
　　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么完了。

　　他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用一种尽乎哀伤的语气对我说：“欧言，事实不能改变！”
　　我听完后当场就瘫在地上，连哭的劲儿都没有了，任由韩向天把我抱到床上，然后我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夜晚了，我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多长时间，室内很暗，没有开灯，只能借着月色勉强看个大概。我一歪头，看到一个人正趴在边床呼呼大睡！脸埋进臂弯，只露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韩向天？他没有走吗？他就这样睡了？不冷？
　　我下床开了灯又给他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哦！我能走路了！我真的又能走路了！
　　可恶的韩向天居然还骗我不能走路，看我怎么报复你！亏我还好心拿衣服给你盖上怕你着凉，哼，现在就算我把衣服扔到垃圾筒里也不给你盖！
　　我愤愤地想着，接着想到一条“报复”他的妙计。
　　我镊手蹑脚地走过去，然后悄悄用手捏住韩向天的鼻子。
　　“嗯，别闹！”
　　声音软软的，似是猫儿在撒娇。我这么想着，身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怎么能把他和猫儿联系到一起呢！
　　他一挥手，我立马松开手，接着我又去捏他鼻子。
　　没反应？
　　我正暗自纳闷儿时韩向天却咯咯笑起来。
　　做春梦的吧！
　　“韩向天！”我在他耳边大叫。
　　“啊，啊，事怎么了？”
　　他慌忙站起，睡眼朦胧，乱说一气，有点可爱。
　　“欧言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瞎吆喝什么呢，扰人清梦！”他不满。
　　“是扰人春梦吧？！”我脱口而出。
　　“什么春梦，别乱说。”他立刻辩解。
　　“好，我不说，那咱们换个话题。”我瞪了韩向天一眼，“你为什么要骗我？”
　　“啊？”韩向天表现出一脸茫然的样子，“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他挠挠睡乱的头发，一脸的无辜。
　　“你还跟我装傻，快给我从实招来！”我气得直跺脚。

　　韩向天瞥了一眼我的脚，忽然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我骗你不能走路了？”
　　“难道还有其他的吗？”我不屑，可恶的韩向天，他肯定是故意的。
　　“冤枉呐，我这真是比窦娥还冤呐！欧言，我那可没有骗你啊。我的原话是，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事实不能改变’。我又没说你不能走了。而且我话只说了一半你就晕了，你让我再如何往下 讲嘛！”
　　说的像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怎么感觉韩向天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就转性了？
　　“啊？”我听傻眼儿了，好像他是没有这样说过。
　　“那你下面是要说什么的？”

　　“既然你已经能行走了，那么我就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韩向天站在床前一本正经地说。
　　“不行，你必须说！”
　　我上前去挠他。
　　韩向天一边躲一边求绕。
　　“你说了我就饶了你！”
　　要韩向天往床边后退，我又步步紧逼，非得让你把话说出来不可，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我倒在了床上，韩向天也顺势压了上来，他两只胳膊撑在我身体两边，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
　　一时间谁也没开口说话。屋子里静得很，只能听见外面聒噪的蝉鸣。还有，彼此的心跳。
　　“现在，是你饶了我还是我饶了你？嗯？”
　　韩向天把声音压得极低，极富磁性，无比温柔，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很不自然，感觉脸已经开始发烫了，然后顺着脖颈开始往全身蔓延。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倾身遮住了上方的灯光，阴影落下，柔软的唇便覆上来，带着清冽的气息。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僵硬了，好似一根木头，不知所措。 我渐渐失去了意时，突然，不知怎么的，我又变得非常清醒，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我竟然起身一下子把人推开了。

　　“好好的，怎么了？”
　　韩向天也坐起来伸出胳膊环住我的腰，头抵在我的颈间，语气似乎比刚才更加温柔了，甚是勾人。
　　“走开！”我挣脱他走到窗前，我好想哭，却哭不出来，那是我的初吻啊，就这样没了？
　　“欧言。”
　　韩向天往我这边走过来。他笑着，但是眼神里却有一丝落寞。
　　“别动！”
　　我伸出手示意他停下来，他真的就乖乖停下来了。
　　“向后退三步！”我命令他。
　　“你若再向前走一步我立刻从这儿跳下去！”
　　我手指着着窗户威胁着他。
　　“好好好！我向后退，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韩向天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起来，一边向后退，一边盯着我，生怕我真的会跳下去。
　　虽然这只是3楼，若真跳下去摔不死也会摔得断胳膊残腿的，我才不会那么傻真的跳下去呢，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我慢慢往门边儿挪，是时候了！
　　“喂，今天的账我先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再见！”
　　我打开门冲了下去，想快点跑，离得他远远儿的，越远越好。
　　我跑到楼门前，“不会吧，门竟然锁上了！可恶！”
　　怎么办？再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了，那不是羊入虎口吗？算了，要不在这儿凑合着睡一夜吧。
　　想罢，我坐在一个阶梯上，打算就这样睡一夜。
　　……
　　“喂！”
　　一个声音传到我耳朵里，难道天亮了吗？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向门外望去，一片漆黑，什么嘛，天根本就没有亮。
　　“喂！”
　　相同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好像意识到什么，慢慢回头。
　　楼道很黑，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楼梯的最上面，很模糊。
　　好奇怪，要是以前，我肯定会吓得哇哇大叫，而现在却表现得异常平静，难道是因为惊吓过度，被吓傻了？
　　只见那黑影一步步下楼来，一步步逼近我，我一步步向后退，退到门前才想起门被锁上了，想逃也逃不掉了，只能眼睁睁看
　　那黑影逼近我，突然，一个想法涌现在我的脑海。
　　传说这个医务室曾经死过一个女孩，那女孩因为感冒治疗不当而死在了医务室，从那以后医务室就有了“闹鬼”的传言。
　　想到这儿，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疼疙，汗毛都坚起来了。
　　“啊！”
　　我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大叫起来，突然，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嘴，有温度的，应该是活的！
　　我缓缓睁眼，竟然是韩向天！
　　“你要把全楼的病人都吵醒么？”
　　韩向天小声地说。
　　我还没质问他为什么吓唬我，他倒先数落起我来了，什么世道啊这是！
　　“你放开！”
　　我把他堵住我嘴的手推开。
　　“你干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扮鬼吓唬人啊！”
　　此刻我还是心有余悸。
　　刚刚那两声怎么就没听出来是韩向天的声音呢？
　　“你不是要走的么，怎么到了门前就不走了？”
　　韩向天并没有理会我刚才说的话，反而问起了这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我乐意，和你有关系吗？！”
　　韩向天冲我勾唇一笑，什么也没说，走到门前晃了两下门，门未开。然后又转过身来对我说：“你打算就在这儿待上一夜？”
　　“要你管！”
　　我没好气儿回了他一句。
　　说完他竟然将我拦腰抱起向楼上走去。
　　“喂！韩向天！你疯了吗！快放我下来！”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

　　“你要是想让全楼的人看到我们这样，你声音还可以再大一点儿。”
　　听了这话，我立刻降低声音，“韩向天，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听见了没有！”
　　如果我再回去的话，那……
　　“要是我不放呢？”
　　说完，抱我的手勒得更紧了。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知道挣扎也没用，我只好放弃。
　　“干什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韩向天勾唇一笑，这话说的很是轻佻。
　　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立刻警惕起来。
　　“喂！我告诉你，我是不会从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我宁死不屈！”
　　说这话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心跳也在加速。
　　“嘭”的一声门开了。
　　“韩向天！”
　　他把我放到床上，我立刻缩到角落，用胳膊圈着自己。
　　“别那么紧张，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我没有说话只是愤怒地瞪着他，亦或说，有些恐惧吧。
　　“呀唉，酸死了。”
　　韩向天突然揉了揉胳膊，“没想到你这么重，以后要减肥了，要不然，等到哪一天你胖得跟猪似的，谁还敢要你！唉呀好酸！”韩向天一边说一边看着我。

　　“我就是喜欢胖怎么着？越漂亮的女孩就越危险，你难道不知道‘红颜祸水、红颜薄命、丑女无敌’吗？我才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呢！”
　　“我晕！”
　　韩向天拍着额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来看着我，“你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说完把被子盖在我身上，“好好睡觉吧！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说完，关灯而去。
　　我还在那儿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