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所谓烂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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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离开那里，是不是就代表一切还有转机。
这样也好过……如此这般。
看着莫明湛蓝的天空浮云，我不禁摇头失笑，随后又猛然倒抽一口凉气。糟糕，不小心又扯动伤口了。
微微侧头看着血肉模糊的左肩，能感觉到冰冷的金属还卡在左肩的正关节上，甚至在牵动时还听到的骨头似有若无的断裂声。伤口附近的肉起伏不定的微微向外翻起，怕是全烂了。光是上身就已经这样严重，更不用是下身所受的伤了。
真不愧是黑手党第一杀手，每弹都击中了关节要害。基本上双腿已经算是废了，现在全身除了右手，其他关节部位基本上已经失去知觉。微微放松身体，我靠在墙面闭上了眼，先前那场几乎算是我单方面被殴的恶斗还历历在目。那个如鬼魅般的冷血杀手，明明下了如此狠手，却没有当场就直接命中心脏或者追杀上来，真不知应说他是没留手还是放水了。
还是说……只是纯粹的恶趣味？
听力尚好的捕捉到不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小心翼翼伏倒在地，用唯一能动的右手蹭着地面努力往巷子的深处靠了靠，然后整顿好气息，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轻缓。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小巷那头微亮的巷口。
“哒。”
“哒。”
“哒。”
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逐渐明晰起来，一声一声，由远及近。脚步声不急不缓，有规律的隔着时间走着，仿佛是一座沉旧的古钟在那，摆动着细长却包含着时光沉淀的重量，不急着去，不急着来。总是踩着那隔空的时间，发出沉重的钟鸣。
沉重，压迫，在无形之中予人巨大的恐慌和压力。简直就像知道死亡将临却又无力反抗的垂死之人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神走近。
一步一步，愈来愈近。
而你根本无能为力。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因为右手紧张过度而被揪的有些变形，背后早已汗湿，黏答答的贴在肌肤上，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但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么多，只能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已在巷旁的脚步声。
如果说此刻像放电影一般，那么这时的镜头一定是由我脸部狰狞扭曲的特写，急转到那微弱和谐的聚光口，一只皮鞋的鞋尖微露，紧接着整个身也随即显现出来，穿的是黑色西装打着领带冷着一张脸，可同样是人的你咋穿起来这么像人呢兄弟。
——那只是一位脸上写着‘便秘去死去死’受痔疮之苦的上班族不幸路过罢了。
放松下来，我靠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原本绷紧了的神经在这一刻全然松塌了下来，瘫软的身子动都不想动一下，只能阖上眼睑继续装死。
没想到竟落魄到这种地步，还真是够悲催的……
真是没用啊，为了那种无谓之事就赔上了大半条命。
到底，是在固执什么呢。
对方分明已经表示出“不为我家族所用者，杀之”的态度，我还抱着一丝侥幸和下意识不想与□□牵连的心理坚定的拒绝了，最后遭到毫不留情的子弹攻击落得奄奄一息，还只能在这里无力等死。
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好笑。
贴着墙壁，我艰难的勾了勾嘴角在心底把自己的愚蠢和自大鄙视了千百个轮回，抬手探了探损伤严重的下身。果然，没了知觉，温度也比手臂低了不少。怕是已经要进鬼门关了吧。
怎么办，会死吗。
在无意识中繁衍中的记忆的片段开始断断续续的拼凑、组合，重新连串成古老的黑白的倒影在极度模糊的大脑中上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临死之人会看到的走马灯？
那是关于以前所有在一起的回忆。一片片带着浓烈熟悉感的画面，仿佛在眼前触手可及，我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累，好困。
并盛的天台，在朦胧中愈渐下坠的夕阳，少年慵懒的侧脸，以及从心中……小小的窃喜感。
——突然很想睡啊，云雀。
经常被突如其来的大手覆盖住头顶，然后力度拿捏恰好的顺毛。微微残留着牛奶的香味和，永远都能使人安心的力量。
——很喜欢……
空荡荡的屋子中在清晨中出现的那个单薄的身影忙忙碌碌，即使性格再糟，也总是能够做出温暖冰冷的胃部的食物。
——想见你……
从一开始就应该这样的。
比谁都坦率，比谁都强大，比谁都任性，比谁都热爱学校……比谁都寂寞。
那是你，云雀恭弥。
……只能是你，云雀恭弥。
——想要回到从前陪你上学看你咬杀等你工作跟你一起吃饭睡觉看日落的时光。
——想要看你任性看你孤傲看你闹着别扭的样子。
——想要请你一步一步，好好走向未来。
可是故事写在纸上总有一个结局。
我不是温柔善良的公主，你也不是英俊勇敢的王子。所以这只能是个猫爱上鸟，爱得疯狂的故事。
——三百六十五个故事讲完了，我也要睡了。
——晚安，云雀。
……
wanan,Kyoya.
当我有意识睁开眼发现我全身都打满绷带躺在一片白色的病房中时，我不得不惊讶于我小强般的生命力，还是说真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啧，竟然还没死。”冷漠的音线不高不低的从前方传来，我努力的向上支起打上石膏的脖子，却连一根头发都没撇到就一阵无力倒了回去。真是久违了啊。
“……云雀。”虽然看不到，但我完全可以想象少年穿着白衬衫，双手抱胸斜靠在窗台边的唯美画面。然后我又开始毫无意义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开始傻笑。
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没死成，还活着。醒时还有临死前念念不忘的委员长在旁边。我想我可以因为这些事而傻笑上好几天了。
“哼。”淡淡的鼻音飘散在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对方的声音才低低沉沉的传进我耳朵里：“小婴儿都跟我说了。”似乎带着些烦躁和踌躇。
“所以？”我有些不明所以。
“你说呢。”微微上翘的尾音，夹杂着主人极度不爽的暴风雨般的情绪。
“……”我突然觉得也许就那么死掉还是划算一点。
过了很久我才有了反应，撑着胳膊上坚硬的石膏十分费力的坐起身来，将全身的重力都靠在背后的床垫上。
我缓缓抬起左手，抽搐着裂开嘴角对着眼前杀气腾腾的某人微笑，歪头卖萌：
“原谅我吧，主、人~”
“………………”我想我好像又不下心提前了自己的忌日。委员长身上的杀气都已经要实体化了啊喂？！这是犯规啊犯规！！
“咬、死、你！” = =++
“对、对不起啊喵！”QAQ
于是，一夜和谐。非常和谐。
注:喜欢HE的同学们到这里就可以止步了。以下微虐。 = =
————————————————其实这才是真相———————————————————
“KUFUFUFU……”那是从无端的梦境中走出来的男人。阴柔俊美的容颜，诡异的异色双瞳，海蓝色般纯粹的发色以及疑似某种热带水果叶子的发型。
抬眼看了看在黑猫上空漂浮着粉红色气息的微型泡泡，六道骸嘲讽似地抬起嘴角笑了笑，眼中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
“真是可笑，明明讨厌黑手党还为自己编织这么令人讽刺的未来。”
斜长的刘海遮住了猩红的右眼，六道骸勾着嘲讽的表情看着黑猫上空聚集的越来越多的透明的泡泡。愈是美好，就愈是容易引人沉沦，直至破碎方休。
“你输了哟，小猫咪。”
最后一份幻术的大礼，便是让人沉浸在自己编造的未来中默然死去。
死在自己亲手堆砌的梦境中，永远的沉睡下去。
“骸大人，这两个人要处理掉吗？”千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KUFUFUFU……”六道骸意义不明的笑声回荡在房间深处，侧头看了看窗外，黑曜乐园的树林边多出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
那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人。
“去吧，千种、犬，接下来该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了——彭格列的第十代首领，泽田纲吉。”红蓝异色的双瞳在黑暗中闪耀着兴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少年悠闲的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等待着棋子的到来。
这场游戏的棋子，已经全部聚齐。
——黑曜之战，这才开始。
清晨。
一只猫，倒在路边，死因不明。
——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所谓烂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