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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超能力上身,以及往后余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

  •   罗光州发现自己拥有异能的时候,正蹲在坑上窜稀。
      他当天早上喝了杯过期半年的老酸奶,在地铁上腹痛如刀绞,还得当着邂逅了半个月的地铁女神的面装作云淡风轻。
      中途,罗光州不得不下地铁找厕所——再不让这股混元气离开他的身体,恐怕要在女神面前表演一场《在北京遇上稀呀涂》的舞台剧、然后登上围脖头条、被网友群嘲、成为今后十年网络搞笑视频的素材。
      罗光州可能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的罗光州迈着内八字挪到厕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兜里只有一张纸,上面印着毛爷爷。
      众所周知,地铁站的厕所没有纸,而用毛爷爷来擦五谷轮回之物,虽不至于影响它的价值,却不免侮辱了伟人容貌。
      罗光州一边放出混合着点点星辰的千年臭氨,一边涨红着脸握着那张纸,全心全意地希望这是一大张雪白柔软亲和婴儿肌肤的印花厕纸。
      “变成厕纸吧,毛爷爷啊!”

      一阵发粪过后,罗光州发出销*魂的喘*气*声,把旁边坑位的大叔吓得裤子都没提就跑了。
      回过神,罗光州低头,却突然发现手中的毛爷爷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厕纸!
      ???
      罗光州翻来覆去地看,这都是一张柔软雪白的厕纸,而且看起来不像太高级的样子,用手指都能弹出纸粉来。
      毛爷爷呢?
      我那么大一张的,鲜红鲜红的毛爷爷呢?

      最后罗光州怀揣着这张厕纸从厕所出来,只感觉胯下生风,两股战战。
      陪伴了我三年的小黄*鸡*裤*裤啊,一路走好,愿天国没有窜稀。

      满脑子懵逼的罗光州还想着如何把毛爷爷变回来,绕着地铁站走了三圈,走到路边特警叔叔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才浑浑噩噩地到外头街上。
      不认识现在在哪里,罗光州顶着上午的大太阳在街上溜达,虽然吃过早饭,却不知为何又开始饿了。
      这不早不晚的时间,早餐店已经歇了业,饭店和娱*乐场所还没开门,街边只有一家面包店早起做面包,罗光州于是进去买了个肉松面包。
      看着肉松面包,罗光州闭着眼睛默念:我要吃年轮蛋糕,我要吃年轮蛋糕……
      默念半天,除了面包店店员把旁边摆着的年轮蛋糕推了推之外,啥变化都没有。

      罗光州没有气馁。
      他把面包拿在手里,继续默念:我要吃起司蛋糕,我要吃起司蛋糕……
      店员翻了个白眼,又把起司蛋糕推了推,低头玩起了手机。
      肉松面包依旧没有变成起司蛋糕。
      拆开包装,罗光州啃了一口面包,随口道:“请变成吐司片吧。”

      店员转过头的时候,就看见罗光州手里拿着吐司,两眼睁得圆圆的。
      罗光州最后付了两份钱,一份肉松面包,一份吐司。
      但罗光州并不介意,他现在血涌上脑两腿发飘,迫不及待地想找个地方试验一下自己的超能力。

      主体物质来源相同的东西可以互相转换,但仅限于罗光州自己了解的物质。
      比如大体材质同样来自面粉,而罗光州曾自制过面包,没有做过蛋糕,因此可以用面包转换成吐司面包,却无法转化成蛋糕。
      比如大体材质来自纸浆,而罗光州知道普通厕纸如何制作,却不懂怎么印钞。
      同一物质进行转换?
      那要是抓一把蜂窝煤,岂不是能直接变成钻石?不,钻石都是人炒的,不值那钱。要变就变黄金。
      黄金是啥物质组成的来着……
      坐在公交站台上时,罗光州伸手摸了摸公告牌的玻璃罩子。常看小说,他知道玻璃是怎么吹出来的,年轻时还盼望着能把这技术带回古代发家致富呢。
      玻璃这东西能变成什么呢?
      罗光州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玩的那种玻璃弹珠,个大还带颜色的可是高级货,那时候罗光州苦练弹珠神技,经常从别的小朋友赢来弹珠,转手再卖给他们,光赚差价都能供得起自己和小同桌每天的饮料零食。
      从小就能看出奸商的本质。

      趁周围没人,罗光州深吸口气,闭上眼睛。
      “请变成弹珠吧!”

      “哒,哒哒”
      弹珠掉在地上的声音,罗光州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状如冰丸的琉璃珠……
      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好像剥开一颗饱满的水晶石榴。
      随着一颗掉在地上,其他的也随着倾泻而下,如同万米冰山发生雪崩,数百颗弹珠如瀑布滑落到站台。
      站台很快就盛不下了,圆溜溜的弹珠纷纷滚到车道上,察觉异样的过往车辆急忙躲闪,一时间车主们纷纷骂娘。

      罗光州顶着喇叭声,赶快把弹珠都捡回来,推在公交站台下的排水道里:“请变成整面玻璃吧!”
      不出一秒,站台上残留的弹珠和排水沟里堆的弹珠就变成了正面玻璃,把整个站台上下乃至排水口包得严严实实。
      这一看就不对,谁还专门给公交站台贴膜啊?
      罗光州抬头看车道,公交车快来了。
      靠站的时候车肯定会把玻璃碾碎,再让碎玻璃扎了车胎,多耽误事儿啊。
      “请变成钢化玻璃……不,变成防弹玻璃……不,变回原样吧!”

      白光闪过,公交站台上长出了一簇簇晶莹剔透的石英矿。
      真好,果然变回原样了,最原始的模样呢。

      下站的乘客是个谢顶大叔,戴着酒瓶底厚的眼镜,手里还拿着封皮半旧的外语文献,反正罗光州认不出是哪国语言。
      “哎哟,谁特码在地上扔了……欸,这是?”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大叔摘下眼镜,就把眼珠子贴到石英矿上,只差钻进去了。
      罗光州躲在站牌后面,以手扶额。
      “这……这是……”大叔以石英矿为圆心撅着转了一圈,被烟熏黄的手指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老曾,你猜我刚发现了个什么?哇哈哈哈哈,石英矿!石英矿!”
      “你被卖到黑煤窑了?”手机对面的人显得很冷静。
      大叔继续撅着屁股在石英矿周围匀速画圆,好像上了发条的老式钟表:“我在!城东的马路边!公交站台上!发现了石英矿!”
      手机对面的人依然冷静:“别出声,我给你打120,别告诉医生我在催你交论文的实验数据,就说你赌球输了精神失常。”
      ……
      罗光州满头大汗地离开,都来不及高兴获得超能力,就开始后悔在大街上展示能力。
      这下好了,今天晚上的u某c震惊部就要发帖:“颠覆科学?H市一男子超能力恶作剧!”引发网民围观讨论,第二天官方辟谣出来这是某不存在的游戏推广,安抚民心。
      以国家机器的效率,马上就会有某部某组的有关部门人员半夜来敲门,请他去喝茶,然后把他关在罐子里切成一片片的做研究。
      罗光州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想想自己刚到手还没冲进游戏网站的小工资,想想每天急眉燎眼赶着坐这班地铁只为了多看几次的地铁女神,却连下车的时候多朝她那儿挤两下的勇气也没有。
      没想到这富可敌国、权倾朝野的美梦还没开始,就已经要结束了吗?

      罗光州愁啊,忧郁啊,他一屁股坐在了41℃大夏天上午烘烤着的天桥阶梯上,然后他赶紧起来了。
      好家伙,再坐两秒都熟了。
      “对啊!”罗光州恍然大悟:“反正肯定已经引起国家的注意了,不如再多做点事,一来能测试自己的超能力,二来做做好事,改善一下生活环境。”
      赶紧钻进一家猛开空调的咖啡店里,吸饱了带着咖啡香的冷气,才把发着热的脑袋缓和下来,开始制定计划。
      第一件事,就从改善这热到不行的天气开始吧。
      罗光州头一个想到的办法是人工降雨,但这个天气的H市,就算整个瓢泼大雨也无异于下开水,下完雨要是还不降温,岂不是上蒸下煮,热得嗷嗷叫?

      叫了杯最便宜的美式,加满冰块,拿吸管搅和着,罗光州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H市有一个景色美丽的景观湖,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写诗赞颂它的秀丽风光,而且湖的面积很大,水深平均两米,如果抽取其中一部分池水来为全市降温,应该不容易被发现吧?
      罗光州找个没人注意的小角落,先拿手里的咖啡做起了实验。
      已知水有三种形态,分别是气态、液态和固态。
      罗光州可以任意使水变成三种形态,但要如何把它运输到需要的地方呢?
      水这东西,遇冷膨胀,本来这么多水就不好运输,更别说冻成冰体积变大,要想运给全市得雇多少辆车啊。
      但如果把这么多水全汽化就更难掌控了,谁知道这么多水汽会随风飘到哪里去,就算它变成了飘在H市上空的一片云,罗光州也不能保证就让它下雨啊。
      就目前所得来讲,罗光州还只能操控他能拿到手里的东西。

      难啊。
      罗光州挠头皮,把杯里的咖啡变来变去,来回两次,咖啡只剩下了半杯,其余的变成水汽迅速融入了大气,好家伙一口还没喝,半杯的钱就打了水漂,捡都捡不回来。
      恰在此时,人事的电话打来,催促他去上班:“甭管什么原因,我要是半个小时内见不到你人,就给我卷铺盖滚。”
      罗光州想起在公司的日子,老板的侄子和小舅子各自在公司占据要害位置,每天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争得头破血流,老板在老娘和老婆之间摇摆,根本不管公司的事,底下高管都是溜须拍马坐吃山空之流。
      当初披荆斩棘开创公司的最早一批元老,早就被这些货色气跑了,就剩罗光州为了积攒经验还硬着头皮留在这,现在看项目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几个啥也不会的“管理层”一合计,干脆把罗光州也逼走得了。
      今天罗光州迟到不过给他们递了个话把儿,没有这事,他们今天也肯定会随便找个理由来折腾。
      罗光州不到三秒钟就想通了,嗤笑一声:“什么叫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就你们这臭水沟子,爷还不爱来!”
      说完把电话“啪”地一挂,罗光州都能想象到人事总监那个老妖婆变成猪肝的脸色,现在肯定是在办公室里大发脾气吧。痛饮一大口冰咖啡,罗光州爽得无以复加。
      回头找个空把自己办公室的东西收拾一下搬回来,但眼下罗光州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这咖啡怎么越喝越饿了?
      咖啡店里不卖食物,罗光州也对黏糊糊的冰淇淋甜品没兴趣,他现在更渴望热气腾腾的米面肉食,油脂和盐分。
      大型商场10点才开门营业,罗光州顶着酷暑走在大街上,眼前的斑马线都开始摇摆不定。
      肠胃的渴望像是一条细线,攀在喉头狰狞缠绕着,短短几个小时没吃饭就好像饿了三个月,罗光州岂止是饿,简直饿得衣服都阔了好多。
      商场的大门正对着本市最好的医院,门口已经坐了许多等着开门的人,商城还贴心地为这些人安排了座椅。罗光州想了想,干脆也坐在商场门口,只要时间一到,就进去大吃大喝。
      正这么想着,一双深蓝色的洞洞鞋停在了罗光州的面前,往上是两条修长的穿着牛仔短裤的腿,腿毛在热力熏蒸的暖风中张扬跋扈。
      这人好高啊,努力抬头却看不见他的腰。
      “你是不是……”听见他低沉的嗓音,还挺有磁性。
      眼前的世界恍惚间掉了个儿,罗光州眼前一黑,整个人向下倒去,被陈勋眼疾手快地搂在怀里:“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罗光州是在留观室的床上苏醒的,手上扎着管子,身上盖着被子。
      他对面坐着那个穿深蓝洞洞鞋的男人,正在埋头扒拉一份盖浇饭,那香味真是勾人魂魄。罗光州抬了抬头,才发现自己哈喇子流了一腮帮,真尴尬。
      偷偷看一眼对面那男人,他好像没发现,赶紧用枕头擦掉。
      “你因为低血糖突发晕厥。”男人发现罗光州醒了,一边嚼一边说,吧唧吧唧的:“我叫陈勋,是个医生。当时我看你状态不对,脸色煞白,头都抬不起来,就来问问,正好你晕倒,就把你送医院来了。”
      罗光州倚着枕头半坐起来,向他点头:“谢谢你了陈医生,不然我摔地上肯定得磕掉门牙。”
      陈勋又扒拉两口:“不用谢吧唧吧唧。”
      相顾无言,罗光州咳嗽两声:“陈医生……”
      “真的不用谢,这是我作为医生应该做的。”
      “陈医生你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吧。”
      “没事,我已经下班了。别的同事都忙,我在这吃个午饭顺便可以照顾你。”陈勋夹起一块闪着晶亮油光的五花肉,在留观室黯淡的灯光下显得无比耀眼。
      啊,如此优秀的肉,吃了它会得到好运吧?
      下一秒,它进入了陈勋微张的双唇,一点微红的酱汁调皮地留在唇角,光华潋滟,罗光州看得出了神。

      时间是7月1日正午12点,罗光州干了一件让他后悔的蠢事。
      他抢了一个医生的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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