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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谈判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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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城关上双手结印的任道君面上青筋暴起,神鸟又焦躁地鸣叫了声,身上的金光几乎已经淡得只剩火红了,鸟儿伸展着的几丈长双翅,仰颈一啸,随既俯身急冲而下……
却在此时,原本背着身护着阿黛玉的静初感知到了什么,转身急吼了一声:“小东西……”
任道君此时亦喷出了口鲜血,身躯跪倒在地,双手的结印也散了……
而俯冲而下的鸟儿在堪堪快碰到那黑煞之气的结界时,红光一闪,瞬间变成了小火鸡的模样,‘啾啾’地对着那结界不甘愿地叫了两声,随后便扑腾着小翅膀向静初飞去。
直至将它抱在怀里,静初方松了口气,随后便痛叱着:“你忘记适才被那冥兵腐蚀的滋味了是不是?你是实身,你居然还敢往那冥兵的黑煞之气的结界里冲,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啾啾……”小东西缩了缩脖子,一副我知道错了的小模样。
城关上的众人此时也四手五脚地扶起任道君,眼见他唇间不断地溢出鲜血,又不由得都手忙脚乱,王光济忙将一旁的毒老拉了过去,毒老蹲下身把起了脉,脏兮兮的脸几乎皱成一团。
众人围成一圈,个个面上都焦急万分,七嘴八舌地问道:“道长,怎么样了?”
“没事吧?”
“先生,如何了?”
……
毒老面色很臭地道:“我说你这老道,本来就刚解了毒,余毒还未清,我适才封了你的奇经八脉,就是避免余毒入侵你的五脏六腑的。你竟然私自冲破了,还这般摧动十二经络,你自己不要命也别砸我招牌啊!”
闻言,围成圈的众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看着下方那黑煞之气逐渐散开,而里面的纵尸因多少有被那腐蚀之气腐蚀了血肉后更是恐怖可憎,有的面目全非,有的血肉模糊、有的白骨森森,可他们在没有了那金光照射后,又再一次地动了起来……
那些黑色的影子又逐渐地一个一个地排成排,站在那些纵尸的前方……
面对着如此恐怖的场景,城关下方直面面对他们的吐蕃大军又再一次地骚动了起来……
这一切都让这些身经百战、看破生死的将士们心底发寒,不知所措……
此时,王光济怀里的任道君粗喘着对着毒老笑道:“对不起啊!先生,砸了你的招牌!可老道我若不冲破了穴道,根本就不可能祭出朱雀神鸟,咳……”猛咳了声,又一丝鲜红溢出,神情有些恍惚笑了笑允自道:“心脉处的穴,老道未解,呵呵……,还能,咳,咳,咳……”
众将不由得瞥开了眼,红了眼眶……
王光济抬手擦去了他嘴角的鲜红,微哽道:“道长,您先休息会,缓一缓!”话音未落,就见一阵巨咳后,任道君又限入昏迷。
毒老臭着脸拔出头上的木簪,出其不意地往他身上的一处狠狠地一扎……
王光济一把推开他,怒吼道:“你干什么?”
站在一侧的姜云霆见此也是一声怒吼:“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围着的众将更是一把将毒老给控制住了,看看着他的眼神更是能吃了他。
“哼……,无知!” 那毒老确是满脸不屑。
鬼手书生眯着眼看了看他扎的那个位置,这一扎虽然狠,却只有一丝丝腥红冒出,并未大出血,忙制止道:“别,别,毒老是救治道长呢!”
果然,原本昏厥的任道君猛喘了口气,随着便猛然睁开了双眼,眼神虽疲备却不似适才那般涣散无神。
众人都不由得满脸欣喜,忙放开了毒老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误会,都是误会!”
王光济悻悻然地摸摸鼻子道:“这也不能怪咱们吧!扎穴不都是用银针吗?怎么用木簪,还那么狠,谁都会误会的吧!”
毒老揉了揉红了的手腕,“哼,不然说你们无知,出来怱忙,我去哪里找银针?”
闻言,众将都悻悻然笑了笑……
毒老看着那明显脸色好了许多的任道君允自又说了句:“也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回光返照!你自己应该知道吧?”
一句话却又让众人如坠冰窟,静初一滴泪悄无声息地划落,阿黛红缓缓地将他适才为自己戴上的斗篷打开,露出那深邃的血眸。
比起众人凝重的神色,任道君反倒很是淡然地道:“我知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更何况老道我是死在除魔卫道上,可谓死而无憾了。在老道死之前,老道会结一个结界,阻挡它们一些时间,你们赶紧撤离此处!”
闻言,众将遍纷纷表示不退,要誓死守住秋月关……
任道君不理众将的反对,却看着沉默不语的姜云霆道:“大人,您作为统帅该懂得取舍,此时此刻为保全战力,你们该撤离的,不该做无谓的牺牲!”
姜云霆深深地看着任道君,双眼闪过无奈,随后闭了闭眼,无力道:“撤吧!”
身后响起了一串反对声:“大人,咱们昨晚上才将秋月关夺回来,不能撤啊!”
“是啊!若现在撤了,我们怎么对得起那潜伏在敌营为我们牺牲的义士,还有我们战死的弟兄……”
“行了!”姜云霆不奈烦地一喝,转身怒目地看着他们道:“你们以为我想撤是不是?可如今这仗怎么打?这秋月关我们该如何守?它们那些是人吗?你们没瞧见吗?是我们用刀枪箭弩就可以杀得死的吗?你们是要我这个陇右节度使眼睁睁看着半个陇右的兵力死在这魔军的手上,那陇右谁来守?百姓谁来护?啊?”
一阵沉默,身后数百将士全都默默地垂下了头……
坐在四轮车上一直都未曾发言的陆振勋此时道:“那就撤吧!我们撤回关口谷。且看这魔军的排列与整体,不似只会疯狂杀人四处乱跑的纵尸。更似是有纪律,有组织,有意识的军队,魔军能将吐蕃大军往咱们这赶,大概是想将我们与吐蕃军一网打尽。那我军沿途撤回关口谷,它们定然也会跟上,或许我们原先要对付吐蕃大军的陷阱可以用得上了。”其实,陆振勋心中还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会追上的原因就是巫师与马景瑜对于壅关城的执着与恨意,既然这些魔军是那他们的杰作,他们的执念无非是想再屠一次城,那这些魔军就定会路过关山谷。
闻言,众将士不由得面面相觑,面上均是一亮,姜云霆一拍板:“就退回关口谷!传令下去让将士们立刻整军,立马撤!”
“是!”几名副将领命下去了。
就在此时,下方又传来骚动,几名守在城沿边上的士兵急声吼道:“下去,否则我们放箭了!”
姜云霆疑惑:“怎么了?”
士兵指着下方吞吐道:“是,是……”
“是我!”士兵的话未答,一个声音便从城关下传来,随既便见他纵身越上城关,是津巴沿着适才将士放下的绳索上来,还是独自一人。
见此,众将纷纷将刀转向他,而他此时却
双手高举做投降状,“别,我身上没有武器!我自己上来的,也没带兵!我是来与你们节度使大人谈条件的!”
姜云霆看了他确实是一人上来,城关下的吐蕃军似乎发现了他独自一人入了敌营,纷纷叫嚣着,有的更是想沿着绳索上来,津巴转头向下喝叱了一句,下面才方作罢。
姜云霆向众将使了个眼色,众将士方向刀收起,却仍围着他。姜云霆心中却多少猜出他的来意,却仍故作不知:“大将军所为何意?”
津巴也不废话,他也没时间废话了,那些魔军步步紧逼,他的战士们已经退无可退了,“我作质子,只要节度使大人放我的军队入关,只要逃过此劫,我定然将另四个关口无条件奉还,退至大川东!在此之前,我吐蕃大将军津巴就在你这为质,如何?”
众将士面面相觑,姜云霆沉默不语……
津巴有些急躁道:“难不成我一个吐蕃大将军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当你们的人质,你们还怕我们不退兵吗?”
姜云霆轻轻一笑:“本官知道你是吐蕃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在吐蕃的权力与威望都甚大。所以,本官刚才是在想,单单用你来换四个关口未免太过小觑了大将军!”
津巴怒目一瞪:“你……”
姜云霆嘲讽道:“你该知道,你们此次声东击西,另一吐蕃大军进犯我西阳关,想趁我们不备夺下我们整个西北。若此刻我们西北守住了便罢,若无,届时,大将军值不值得让他们退兵呢?你说?怎么?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本官绝不阻拦。”
津巴满脸怒气立于原地,过了一会,就在众人以为他会转身走之时,他却坚定地道:“不,不后悔!本大将军为质,只要你们放我大军入关,躲过此劫!四个关口可以还,西阳关也可以退!”
闻言,反倒是姜云霆一愣:“为什么?”
在旁的陆振勋却是一脸了然,面上难得露出佩服之意。
津巴怒目一瞪,理所当然地道:“废话!我能让我的将士们死在这群魔兵的手里,还死得这么窝囊,换你你愿意?”
姜云霆此时也有些明了:“本官还以为对于你这个大将军来说,你的荣耀威望更重要。你该知道,你若为质,作为交换条件,吐蕃退还四个关口,还有大军退出西阳关。你日后再回吐蕃,你在官场或民间都将举步维艰,更别说他们对你的唾弃垂骂了!”
津巴默了默,面色沉了沉才又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比起我那多年追随我的部下与战士的性命,这些都微不足道了。在场诸位都是军人,我的心情你们应该都能理解。我不能将他们带出来,却让他们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群魔兵之手。”
闭了闭眼:“更何况,这件事本是我的错,我若不听信那马景瑜的话语,事情就不会发展成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该为此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