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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徐舟横的出现 ...

  •   徐离舟???

      他怎么在这?

      就是这个臭小子把那本破书塞给自己,还空口白牙地吹嘘了半天,硬是要自己尽早看完,害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落入这个世界中!

      沈驰景心里早将这混小子骂了一万遍,明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她余光偷瞟几眼,可徐离舟却连正眼也没瞧她,只捧了进士花名册专心翻看着。那正经工作的样子,却又……

      又不太像那个油嘴滑舌的他。

      难道只是长得像?

      沈驰景再心存疑惑,也不能在此时发声。她暂将疑虑揭过,袖袍一拢,弯腰低头,行了个像模像样的礼:“青州沈驰景,拜见诸位长官。”

      拜礼过后,她刚想起身,便听到上位传来一句话:“状元郎的实力,想必各位都有所见识。本官没什么好问的,状元郎只消表个态,可愿进兵部为官?”

      沈驰景心中猛地一紧。

      不是吧?什么也不问就直接要人?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又听有人道:“宁大人这话岂不是叫人为难?别人还能回了你不成?不如叫本官给这位沈斐隐多一个选择的余地,来我们户部可好?”

      话一说罢,前面说话的兵部尚书倏忽间抬起了头,眼神陡厉,凌然盯着旁边插话的人,一语未发,直将周遭空气都封印了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主光环?半个大字没吐就被一群大佬围着抢?

      沈驰景缓缓抬了头,颇有些紧张地在这两位大人之间偷看了几眼,心里直犯嘀咕:这两位大人火气怪大的,可别打起来啊……

      忽然,兵部尚书眼神骤得一转,收去凌厉,无奈地对着户部尚书笑道:“顾初,你这爱抢我人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那顾大人也笑了:“谁让宁大人总是与在下挑中同一个人呢?”

      “罢了罢了。“宁亦甩甩袖子,作询问状向四周拱拱手,礼貌道:“各位大人,可还有想要这位沈状元的?”

      几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看向了丞相。

      感受到四面目光汇聚到了自己身上,丞相这才放下了一直扶额的手,双眼微睁,向沈驰景看去。

      说来他这目光并不算犀利,甚至带了些倦怠入睡的疲惫感,却让被打量的沈驰景浑身不舒服。

      她不自在地轻抖几下,迎着丞相的目光看了过去,在四目交汇的那一刻却心内一惊,立马移开了眼神!

      这哪里是打量新科进士的眼神。

      那轻蔑鄙视流露的明明白白,彷佛是在看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破落丐子。

      “既然各位大人都没什么想法,那便由宁大人和顾大人私下商讨吧。”几十秒后,丞相终于移开了目光,再没多瞧沈驰景一眼,冷冷道:“下一个。”

      沈驰景得了命令,再不想多留一秒,行礼后仓然告退,规规矩矩走出宫后,紧绷的神经一松,扶着墙喘了起来。

      她怎么能把这位徐丞相给忘了!

      因着朝堂之上不缺看原主不顺眼的人,加之沈驰景看书本就囫囵吞枣,便也没太记清那些人名。可丞相徐壑方才那一眼犹如万道惊雷劈于她身,唤醒了她并不清晰的记忆。

      原主日后因其突出的军事才能征战沙场,最后官拜大将军,百战百胜,却在一次失利后被人诬陷通敌,锒铛入狱,遭尽酷刑。

      而这个人就是徐壑!

      那份导致原主入狱的关键性证据,就是由他交到宣朔帝手里的!

      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得浑身钝痛。毕竟按原小说的描写,她可是被折磨到奄奄一息才等到了平反啊……

      思及此处,沈驰景拔腿便想跑。

      据乔菱所说,今日还有个什么狗屁宴会,又是由徐壑主持的。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徐丞相那个能杀人的眼神,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了。

      她正欲“走为上计”,却忽得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沈姑娘?是你吗,沈姑娘?”

      那人边热情地打着招呼边忙不迭地走上前来,自来熟地介绍道:“沈姑娘还记得我吗?在下刘纪,当日是和你同一批进行考试的!不过后来您成功及第了,我落榜了。”

      ……

      莫说沈驰景不是原主了,就算她是,也不一定能在茫茫人海中记住这么张毫无特征的脸。

      她一心想要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根本没想问此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只得打着哈哈敷衍道:“刘兄啊!记得记得,不过在下今日尚有要事,实在没办法同刘兄叙旧了。就此别过,就此别过!”

      谁料那刘纪‘唰’得变了脸色:“沈姑娘这是高就了,便不愿意同我们这些落榜的人多说半句话了?”

      “……”沈驰景凝噎片刻,停下了脚步:“刘兄究竟有何要事,还请明示。”

      他若是真有什么正经事要说也就罢了,若只是单纯因为落了榜来恶心人的——

      那我就怼死他。

      见沈驰景没再继续往前走,刘纪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沈姑娘,在下学业上虽不如你,却是个会看相的。今日拦下你不是为了别的,是看你印堂发黑,不久恐有大凶之兆!你是不是得罪了朝堂里一位官职不小的大人,又与一位夫人牵扯有仇?”

      听他一阵罗里吧嗦的“印堂发黑”论时,沈驰景本打算扭头就走,却被那句“得罪了一位大人和夫人”束住了脚步。

      那不就是徐壑和宁夫人吗?

      她一把揪住了刘纪的领子,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古往今来,她沈驰景最不信的就是这些命定之瞎话。这个人话语间的指代既如此明显,那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刘纪并不生气,只是使了个巧劲从她的铁掌中躲开,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在下只是想提醒沈姑娘。您要想好了,若当真选择了户部作为日后升官发财的踏板,便一定会招惹到第三个能置你于死地的贵人。”

      沈驰景气笑了。

      统共就这么两个部门要我,你们可好,一个不让我去兵部,一个不让我去户部,还有一个幽灵似的系统不让我离开主轨道!

      玩儿呢?

      她心头一狠,再次向刘纪出了手,厉声喝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谁料,她那手还未碰到刘纪衣袍的一角,便眼睁睁看着方才还活蹦乱跳的人突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嘴角还咕咕冒着血。

      ……

      沈驰景目瞪口呆:

      这……怎么还有人碰瓷呢?

      宫门口有个巡逻的侍卫眼尖,瞧见了倒在地上的刘纪,立马发现了不对劲,大喊着朝这里跑了过来:“快来这里,这里有情况!”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沈驰景只迟疑了几秒,便被一涌而来的侍卫团团围了起来。

      她百口莫辩,大喊冤枉:“我没杀人,没杀人啊!这人是自己死的!”

      “少啰唆!”第一个跑来的侍卫压根不听她解释:“他面前就站了你一个人,难不成是他故意自杀来陷害你的?”

      那可不就是吗!

      沈驰景欲哭无泪,拳头都捏硬了。但这可是在皇宫门口,遑论她没有原主那样的好武功,就算她有,还真能把这些人一并打伤了不成?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看!”

      她挣脱了众人的束缚,揭开刚被蒙上白布的尸体,又立马举手投降:“我没有要跑的意思啊!我只是想给你们看一眼,此人之死定非外伤,而是服了某种剧毒!你们派仵作来验尸,说不定还能发现这毒是提前服入的,到时候你们再一查我出宫的时间,再定案也不迟啊!”

      “不用麻烦了,我闲暇时便干些仵作的行当,今日正好带了些工具来。”另一个侍卫气喘吁吁地从宫门口赶了过来,抄起家伙便当众验起了尸。

      其余几人见他如此,也不好执意将沈驰景扭送到衙门去,只得站在这里等着结果。

      一刻钟后,自称是仵作的侍卫抬起了头。

      “此人的确是死于慢性毒药,需在服入后半个时辰后才发作。”

      沈驰景连忙附和道:“不错,半个时辰前我还在宫内,朝中各位大人都可作证!”

      她额上渗了几滴冷汗出来。

      这人并未经过自己之手便倒地而亡,刚才谈话中也没看到他身上有明显的外伤,说明他多半是服毒死的;毒药又分立马见效的和一段时间后再见效的,而想要用立马见效的毒药来陷害她,就须在外头包裹一层能够化开的食物后含在舌底。

      而不管他用任何食物包裹毒药,由于刚刚化开不久,原主的鼻子又出奇的灵敏,都是能闻到似有似无的味道的。所以她刚才在掀开白布的一瞬间深吸了一大口气,确认没有味道之后才说出了那一番话。

      这样的话,就算没有这个仵作的出现,她也能在入狱之后自证清白。

      沈驰景长出了一口气。

      可真得感谢这个灵敏的狗鼻子。

      ------------

      经过一番激烈的自辩清白环节后,沈驰景终于得以“死里逃生”,心情已经差到极点,只想赶快回到那个又大又舒服的客栈,泡个舒服的热水澡缓缓疲乏。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叫的短暂又急促:“沈状元请留步。在下有事相商!”

      沈驰景浑身一紧。

      这个声音,难道真的是……

      她砰得站直了身体,向声音来源处望去。

      “徐……”在望清来人容貌的那一刻,沈驰景惊喜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捂住了嘴,耳边一热,绕起那人压低的声音:“别乱喊。在这里,我叫徐舟横。”

      果然是他!

      沈驰景惊喜之余怒火顿生。她毫不客气地拍掉了捂在自己嘴边的手,同样压低声音道:“徐舟横你个乌龟王八蛋,让我看的是什么破书!现在好了,我们要怎么出去!”

      “这我也不知道啊……”徐舟横吃痛地一咧嘴,无辜道:“我比你更惨好吧!好歹你最后是活着的,我这可是被灭了族!”

      “怕什么?那不是被原主灭的吗?”沈驰景没好气道:“我现在都寄在原主身上了,还会灭你全家不成?”

      “你说的……好像也是。”徐舟横挠挠头,识趣地闭上了嘴。

      忽然,沈驰景一把将徐舟横转了个方向,又推到几米远的地方,定睛一看。

      她噔噔几步走上前,又把徐舟横摆了回来,一拳捶上去:“好家伙,我想起来了!那日赏花宴上我瞧着个背影忒眼熟,怕不就是你吧!”

      “轻点轻点!”方才还任人摆弄的徐舟横灵活一躲,边跑边解释道:“你忘了,那赏花宴是徐丞相办的,我是他儿子,可不得去帮忙吗!”

      徐……徐、徐丞相!

      方才还颓靡不展的沈驰景突然眼前一亮,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薅住徐舟横的袖口拼命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他儿子!你、你、你快救救我,他、他、他……”

      徐舟横点头如捣蒜:“我懂我懂!我书看得比你透彻,记得他日后是怎么搞你的。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诬陷你!”

      “那就好那就好!”沈驰景如释重负,靠着墙边沿滑坐了下来。此刻就算是瘫倒在地上,也不用担心有人会说她言行无状了。

      可太舒服了。

      下一秒,她“腾”得站了起来,滴溜溜的眼里含了一窝坏水儿,盯着徐舟横狡黠笑道:“按原书的说法,你小子是不是喜欢我?”

      徐舟横:“……那是原主啊,我对你可没那意思。”

      “哎呀我知道!”沈驰景索然无味地坐了下去,继续道:“我记得丞相看不惯我,除了因为我的女子身份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我拐带他的宝贝儿子。所以,说不定只要你别对我表现出那种痴汉情态,就能保我免受诬陷。”

      徐舟横那白眼翻上了天:“这你放一百个心。就算是母猪上树、蚊子不吸血、熊猫不吃笋……我也不会痴迷于你!”

      “……”沈驰景觉得自己失败无比。

      不仅太子殿下对她避之不及,现在连丞相之子也指天盟誓声称绝不会对她动半点心思。虽然自己确实也没对他们两产生半点男女之情,可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我、我……

      我不要面子的吗!

      ----------------

      “那人死了?”

      离宫城不远的小巷中,王余倒吸了一口凉气:“沈驰景才刚来京城,没那么大胆子当街杀人,定是有人想要她死。”

      那手下也正兀自奇怪着:“是啊,可我们明明没派人出去,也没想要她现在就死啊。”

      “会不会是……那个黑衣人?”

      王余叹了口气:“这便不知了。此人太过神秘,即使是相邦也只见过他戴着面具的一面,我们实在探不清他的底细。日后多加小心吧,我总觉着他不那么值得信任。”

      手下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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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安宫,太子殿。

      林黛竹茂,水澈空明。此刻正是午后,顶头的太阳烧得正烈,几个守门的侍卫被晒得滑懒,正昏昏欲睡时,忽闻玉珂鸣响,睡意顿失。

      马车上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撩开。只见一位穿了石青滚边袍、约三十七八岁的大人翻身下车,神色匆匆,面色凝重地踏进了易安宫的门槛。

      侍卫们忙撑手见礼:“尚书大人好!”

      顾济垆匆忙之余不忘点头示礼,随即边走边向里面喊。

      “殿下,殿下!”

      席引昼闻声,忙披了外衣出来迎接,疑惑道:“老师?您怎么来了?”

      顾济垆掏出手帕抹了抹额间的汗,喘着气道:“殿下您忘了,昨日您不是想要老臣将那状元郎领到户部去吗?”

      席引昼惊喜道:“事儿成了?”

      “……”看着一脸期待的席引昼,顾济垆咽了咽口水,艰难道:“没成。”

      “那老师可知她去哪了?”席引昼愣了一下,又急切追问道。

      当年沈驰景掀起的那场灭世之乱,归根结底就在她开头进了兵部,以至于后来拿到了兵权。如果从开始就掐断这一源头,将她好生放在户部,说不定就能让彼此都平安度过此生。

      她不来户部也成,只要没去兵部……

      “也不能说是没成。”顾济垆渴极了,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接着道:“承世也想要她,所以丞相要我们私下解决。”

      ……

      席引昼脸色瞬间颓垮下来,本好生扶着椅子的手也打了个滑。。

      “哎呦我的殿下!”顾济垆被吓了一跳,忙丢掉手中的茶碗去扶他:“不就是一个状元吗?啊虽然状元是很厉害,但又不是这辈子就只有这一次殿试了。殿下你放心,下次殿试的状元,老师一准能给你弄到户部来!”

      “老师,殿里没别人,您还是叫我的字罢。”席引昼借力起了身,怏怏不乐地拉了两把椅子来,先把顾济垆按了上去:“听着亲切些。”

      “好好好!”顾济垆连应几声,“都听你的!”

      自从宣朔帝把席引昼接回了宫中,便将顾济垆指给了他做老师。顾济垆当时不过二十几岁,瞧见这没娘的孩子可怜的很,便总是从宫外带些糕点之类的小玩意给他。一来二去,倒也算是看着席引昼长大的,多少见不得他受委屈。

      席引昼缓了缓神,心道定局未成,事情还有转机:“那……我们找宁大人和沈驰景约个时间可好?”

      顾济垆把耷拉着脑袋的席引昼也按坐在椅子上,眼睛呼噜噜一转,盯着他笑了起来:“拢黎啊,老师突然特别好奇一件事情。”

      他再凑近了些,笑容越发古怪:“你究竟是想要一个状元,还是想要那位沈姑娘?”

      ……

      这半天都不讲话,这孩子一定是脸红了。

      顾济垆笃定地想。

      “学生的确想要那位沈姑娘。”

      席引昼托起腮帮子,漆墨如深的眼眸眨了眨,突然抬了头。

      那面容苍莹胜雪、眼睫狡黠若狐,哪有一点脸红的样子!

      “老师弱冠不久便带学生长大,恩深义重,学生时时铭感五内。”席引昼真诚的表情犹在,忽得话锋一转:“但老师独身多年未曾婚配,也令学生日日挂牵。那沈姑娘才德俱佳,又是万里无一的状元郎,总该入的了老师的法眼罢?”

      “……”顾济垆感觉自己被这小子摆了一道。

      调笑不成反被调笑的滋味不好受啊。

      他咳了两声,作凶厉状:“嘴皮子挺溜啊!还想不想要那沈状元了?”

      席引昼立马收住一独自坏水,真诚道:“想。”

      听到此处,顾济垆很有气势地起了身,高傲地捻了捻杯子:“想就等着!老师这就去给你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徐舟横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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