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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共产信仰共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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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麒麟在医院找到了莫书。
莫书微微一笑,白色的口罩遮住了她那张精致的半张脸,但是笑起来那双眼炯炯有神的眼睛变成月牙状的样子不要太好看。她穿着白色的大褂,边摘口罩边朝着郭麒麟走来,那张精致好看的脸一下子展露在了世人的眼前。她对郭麒麟说,“你怎么有空跑我这里来了,这位是……”她疑惑的看向郭麒麟身后的栾云平。
郭麒麟给她介绍道,“这位是我爸的徒弟,叫栾云平,我平儿哥哥。”
莫书对栾云平点点头。转头又问郭麒麟,“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郭麒麟四下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然后说道,“是这样的,我师父他生病了,家里面的人都找遍了大夫给他瞧,但是都没见起色,反而身子骨越来越差。”
“那你赶快带他来这里看看,有些病情越拖只会越严重。”
郭麒麟叹了口气,做出一副着急的模样又一副无奈的模样,“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这么跟我师父说的,但是我师父他老人家是个思想固执的人,他根本不信西医这一套,你也知道的像他们那一辈的人思想比较保守,没有接受过新鲜事物的熏陶,在他们看来去看西医就是开膛破肚,有背祖训,死活不可来。我爸看着实在没办法就让我过来了。所以,莫书你能不能跟着我回一趟家看看,我就说你是我请来的中医夫人,不然连身都不让你进。”
郭麒麟说得有板有眼,这撒起谎来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看得栾云平是一愣一愣,心中不由的感叹真不愧的是老郭家的孩子,这演起来也是有一说一的。原以为会担心他应付不过来,却没想到是他多了心。
不过,这姑娘倒也信了,真的是单纯的很。
莫书是想也没有想,相信了郭麒麟的话。从她认识郭麒麟到现在无论郭麒麟说什么她都相信,当初郭麒麟故意拿了放了好久的苹果给她吃,骗告诉她这个苹果是新鲜的,她也是像现在这样想也没有想的相信他一口咬下去,等她吃进嘴才发现这个苹果哪里是新鲜的而是放了许多的,这苹果肉都已经烂了。
莫书答应了他,转身回办公室脱掉白大褂,拿着医用箱跟着郭麒麟回了家。
孟鹤堂,周九良,烧饼,曹鹤阳他们四个看到国民政府的人张贴出来的逮捕令,再看上到上面写的内容和画像上的人,四个人心中不约而同都觉得摊上大事了,他们不敢伸张,四个人对视一眼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返回了德云班,立马把这件事告诉了郭德纲和于谦。
郭麒麟昨晚救的那个人叫颜阳,今年二十九岁,是国民革命军前不久在北京抓捕的一名共贼,于昨天晚上乘着守备松懈的时候逃了出来。
国民政府说他是共贼无非他是一名共产主义革命者。从1927年4月12日的上海开始,国民革命军杀了多少共产革命者,那段时间的上海每日每夜,每时每刻的都在死人,到现在为止,这项追杀从未停止,鲜红的血液还是流。
郭德纲说,他不懂政治,更不懂革命,不懂国民党政府,更不懂共产革命。他所想的是要怎么在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中活下来。
在这个时代,活着就是最奢侈的。
莫书跟着郭麒麟来到了家里,她看了看郭麒麟的家,看上去是那样的简朴,充满了生活气息。栾云平说他要去前面跟师父说一声就没有跟着郭麒麟莫书进去。郭麒麟带着莫书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进房间,她立马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躺在床上,她怔住,原以为她会看到一个瘦骨嶙嶙,满脸皱纹,带着沧桑的老人,却没想到会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躺在郭麒麟的床上。
她转身想要问郭麒麟是怎么回事,这时她看到郭麒麟把房门给关上,并且还栓上了。
她不明白郭麒麟为什么要这样,她刚想要问他,没等她开口问,郭麒麟这边先说了,“这人,”他指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颜阳说,“这人是我昨晚救回来的,你不要问我他是谁,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昨晚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他倒在了我家家门口,我看他重伤就把他给救了回来。”
“既然这样,你昨晚就可以送到医院去啊!或者今天早上送过去,大可不必让我过来。”莫书想不明白,既然救了人那么直接送到医院便是,何必让她亲自过来一趟,这救人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没必要这么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
“我给你看他身上的伤。”郭麒麟把颜阳身上的衣服解开,颜阳身上的伤引入莫书的眼中,莫书是学医的,她一看便知道颜阳身上的伤都是别人打的,而且打他的人用的鞭子,下手非常的重。什么样的人能够受到如此重的鞭笞之刑呢!莫书在单纯也能想到这其中的道理,是犯人。
若是这样倒是能理解为什么郭麒麟会把她请过来。
郭麒麟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他又把颜阳中弹的那只腿拿出来给莫书看。“我想我不说,你也明白了这人大概的身份是什么,他身上的这些伤我都处理干净了,只不过这腿上的枪伤我没办法处理,我昨晚给他看过,一枪打穿他的膝盖,子弹没有残留在他的腿中,但是他膝盖里骨头都已经碎裂,如果不处理好的话这人这条腿恐怕得废了。”
莫书让郭麒麟起来,自己坐了过去,她仔细检查了这人身上的伤,确实都已经处理好了,而且处理的非常的仔细和小心,说明当初处理这些伤口的人非常的有经验。郭麒麟这点经验还是莫书教给他的。她又看了看郭麒麟说的枪伤,确实正如郭麒麟所说的这般,子弹并没有留在腿中,这人的膝盖骨因为枪伤大部分已经碎裂。“正如你所说的的这般,不过看情况也并不是十分的眼中,我先把他的这伤口缝起来,本来像他这样膝盖骨碎裂是要送到医院动手术的,但是……”莫书顿了顿,说,“现在我们只能对他进行保守的治疗,你去拿四根木棍来我要把他的腿绑起来,最好是粗一点,扁一点的。”
“好。”郭麒麟立马出去给莫书拿木棍,他专门挑了比较粗的,然后用斧子砍成两半这样就扁一点了。他抱着四根木棍准备回去,却一把被烧饼给抓住了。
栾云平刚刚到前面去给郭德纲说他们已经带了西医大夫带回来了,烧饼一听郭麒麟回来,立马来找郭麒麟了。“你昨晚救的那人身份我们知道是谁了。”
郭麒麟问,谁。
烧饼说,“他叫颜阳,是个共贼。”
烧饼这么一说郭麒麟心中便已然明了,为什么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又为什么身上会中弹。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听说国民军在北京城外抓到了一个从上海潜逃到北京的共贼,估计说的就是他。“眼下知道他的身份了,既然不是坏人也就没什么了。”
烧饼抓着郭麒麟不放,“怎么可能没什么,他可是共贼,现在整个警察局还有国民军都在找他,今天早上逮捕令都贴在了门口,到时候肯定要挨家挨户的搜查,万一在我们家找到了人,我们所有人都要被他牵连,到时候就是我们所有人跟着他们一块去死。”
郭麒麟沉默了,在他得知他救的那个人是个共产主义革命者的时候,他别提有多高兴,他甚至都能感觉得到他的血液在跳动,他很想他立刻苏醒过来,想要他跟自己说说共产主义革命。北京大学的图书馆到现在都放着当年□□先生、李大钊先生他们创办《新青年》杂志的文稿。他看了这些文稿,他每阅读一篇,就深深的被文字里的东西所吸引着,在北京大学里面受到这份影响的不单单只是他郭麒麟,还有其他同学。自从1927年的‘清党’运动后,北京大学内所有有关共产主义的组织活动全部取消了,同学们只能在夜间无人的时候偷偷摸摸的举行一些小型的活动,大多都是空口讨论而已,现在有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革命者在他家里,他能不兴奋吗?
可是,烧饼的这番话就犹如一盆冷水一般浇在了他的身上,一下子把他心里的兴奋给浇灭了,正如烧饼所说的这般,他救人是他自己的事情,要他为这件事去死,他可以义无反顾,可以说毫无怨言,可是烧饼他们呢!他爸呢!师父呢!小孟、四哥、岳哥、还有他小舅舅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他的言行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郭麒麟沉默了。但他依旧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他说,“人已经到家里来了,我也救了。让我半途而废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查到了什么大不了所有人的责任都由我一个人承担,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烧饼一愣,他愣是没有想到郭麒麟会说出这番话来。他觉得郭麒麟好像曲解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其实是这人可以救,但是别放在家里,让人抓到了把柄,不是让他不救,更不是让一个人去承担后果,“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不是想错了,我……”
“烧饼别说了。”栾云平此刻跟着郭德纲出来了。
刚刚他们两个对话,他们也都听到了。
郭德纲对郭麒麟说,“儿子,你所做的所有决定我们都支持,我们是一家人,这个责任应该是一家人来承担的,就算真的要死,我们一家人也该死在一起,这样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