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洋牵星》废柴一根

15、第十五章—风雨前夕

　　门外杯觥交错，人声鼎沸，门内鸦默雀静，仅仅是一门之隔却是两重天。

　　墨痕背着剑，恭敬地垂着头，心思全放在手持着信正读着的墨清气身上，上扬的剑眉间有若隐若现的纹路。
　　“主子为何要如此尽心的协助那达家少爷？”
　　上次得知江湖上有人重金买达子翾的人头，墨清气就在对方下手前查出了买家的身份，并派他来了个先下手为强，之后还吩咐他骑快马连夜赶去庆元救人。现在那达子翾不过是托人送了封信来，她就放下手里所以的事。如果只是生意上的来往，会如此看重吗？

　　从信上抬起眼，目光落在墨痕刚毅的脸上，墨清气面无表情，看不出她的喜怒。
　　“墨痕，你是与我从小一同长大的，我的性子你该是最清楚的。”
　　折好手中的信，放回信封，然后连着信封一起靠近烛火，瞬间便燃烧了起来，把烧着的信丢在地上，看着它化为灰烬。一系列动作下来墨清气没有再看墨痕一眼。

　　“若是以前的您，我自当是了解的……可是，现在我看不透。”
　　七年的时间并不短，已足够改变一个人。
　　墨痕抬起头，注视着墨清气的眼，一个惨淡的笑容浮现嘴角。移开目光，看着地上那信的灰烬轻叹。
　　“在墨家最需要我的日子，我不但没有竭尽全力，就连丝毫的忙都帮不上，甚至在这么多年后才得知一切。墨爷于我的养育之恩，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报答了。”

　　“我爹当年收留你也不是为图你报恩，如今你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墨家这浑水中，我也劝不动你。既然你认我为主子，那就不要问了，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端起桌上的茶，浅浅品了一口，带着温和和煦的笑，墨清气已经完全截断了墨痕再问下去的路子。

　　………………

　　“爷真打算即日就起程回杭州？”
　　看着靠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达子翾，杜兴波皱了皱眉，然后看向站在达子翾身边的赵婳瑾。
　　“赵少房难道不劝劝爷吗？”
　　全然不同对达子翾的恭敬，杜兴波的口气带着明显的指责。

　　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赵婳瑾带着微笑，目光却始终落在达子翾的侧脸上，仿佛没有任何事能让她从此分心。
　　“我区区一个侧室，说的话又怎能改变你家爷的打算呢？”
　　赵婳瑾依旧没有移开眼，看着达子翾的目光也越发柔和，但是说出的话却尖锐的如一根钢针，直直地插在杜兴波的身上，反倒是嘲讽了他一场。

　　怒目瞪着完全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赵婳瑾，杜兴波强压着火气。
　　“既然爷心意决绝，那我也不便多说，只请赵少房在路途中加倍费心，照顾好爷的周全。”

　　“这些事不需要杜总管来教导，我自然会尽心尽力。”
　　终于抬起了脸，赵婳瑾看着杜兴波，美目中一片寒意。

　　眼看着二人间的‘战事’气氛越加浓重，达子翾已经无法置身事外，隔岸观火了。轻轻咳了一声，一面用手抓过赵婳瑾的手握在掌中，另一面对着杜兴波浅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庆元这边的事也只能先这样了。我现下赶回去要处理家中的事，毕竟我大哥的事是迟早要告知他们的，拖久了也无济于事。”
　　撑着扶手起身，是送客的样子。
　　“行装、礼品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下午便动身，你只管先处理好舶商行的事，就不需来送行了。”

　　达子翾的意图已足够明显，杜兴波也不能再恬不知耻地继续说些‘无关紧要’的事。礼节的鞠了一下躬，便面无表情地离开。

　　挑着眉，目送压着怒气的杜兴波出了屋子，对着空荡的门摇了摇头，接着转过身，带着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赵婳瑾。
　　“你怎么会和他杠上，你俩并无过节啊？”
　　嘴角的弧度扩大。
　　“难不成是在吃味？杜兴波如何看都不像是会有龙阳之癖的人，你未免也太高估我的魅力了。”

　　“那他为何要管你我之间的事，不觉得他有些太过操心了么？再任由他继续，是不是以后连你的房事都要和他商量？”
　　皱着眉，赵婳瑾的脸上有着鄙夷。
　　对于杜兴波的敌意也并不是她单方面的，明明就是杜兴波先挑起的事端，现在与其针锋相对也不过是在自卫而已。
　　“即便他以前没有龙阳的嗜好，也难保以后不会有。”

　　“哦~即便是以后有了也无所谓。”
　　看见赵婳瑾瞪大的眼睛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匪夷所思，还有些许恼怒，达子翾的心情就异常愉悦。以前怎会没发现这么一个消遣的方法？
　　“毕竟，我也不是男人。”

　　“就因为你不是男人我才会担心！”
　　赵婳瑾用双手捧住达子翾的脸，正视着她的眼睛，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但却在那浅绿色的眼眸中读出了戏谑。
　　“你有意的？！”
　　迅速撤开手，面上的激动转为冰冷。

　　伸展手臂，达子翾搂住赵婳瑾的腰，像个爱撒娇的孩子，还特意掐着嗓子，用绵绵的声音开口。
　　“生气了？赵美人居然和我这么一个孩子计较~”

　　推开达子翾在自己身上磨蹭的脑袋，看着达子翾故意鼓起的腮帮子，还有她那无血色的唇，赵婳瑾心疼得连冷着的脸也撑不下去了，只好重新展现笑颜。
　　“以前说你是小孩子你都会不开心，现在怎么反倒是自己承认了？”

　　“只要是有利可图的，怎样都行。”
　　站直了身子，俯视着赵婳瑾，达子翾已不再撒娇。
　　“若是那杜兴波真的染上断袖、龙阳，只要这样能让他对我忠心不二，我不会介意陪他玩玩。”

　　“看来以后我该对杜兴波和善些才是。”

　　“那可不行。万一他爱慕上你，那我就该时刻防范着他在背后捅我刀子了。”
　　达子翾带着大大的笑容，对着赵婳瑾眨了一下眼睛。随后嬉笑的表情渐渐平息，抬手抚上赵婳瑾的脸颊，沉默了一会，脸上有点疲态。
　　“回到杭州后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我身上的伤，你私下秘密给我换药即可。达家即将狂风暴雨，在一切平息前我都不可以有一丝的闪失，不然我就无法完全掌控达家的形势。”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