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鬼眼》春忍

70、第七十章

　　翌日清晨，狐四醒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虽然军账没有以前住的房间豪华，但不知是不是李靖忠授意，他一个人单独睡一间军账，比其他四五个士兵挤一间帐篷的不知要好到哪去了。

　　狐四一番洗漱，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嗯，肌肤白皙，吹弹可破，没有一点皱纹。还好昨天和方茴打架没有伤到脸，要不然有个擦伤什么的自己可得心疼死了，要知道这张脸他可是保养了好久呢。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真有点小白脸的样子，难怪方茴说自己是公狐狸，果然，他一定是嫉妒了。

　　欣赏完自己的美貌，狐四心满意足地走出营帐，踏着悠闲的小碎步准备看看今天早上吃什么，刚一撩开营帐，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气氛让他猛地警惕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些凝重的表情。

　　他走到伙夫旁，伙夫一反常态的没有和他唠嗑，利落地将饭打好便递给他，又接过下一个士兵的饭碗。

　　昨日大家都还挺轻松的，怎么睡了一觉，天要塌了吗？狐四不明所以地想，望望四周，往日最喜欢闲聊的乔三却不见了踪影，只有燕金一个人在桌旁默默地吃饭，狐四端着饭菜慢慢走过去，喝了一小口粥，迟疑片刻，笑嘻嘻地问：“燕金大哥，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燕金不紧不慢地喝着粥，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狐四的笑尴尴尬尬地挂在脸上，之前有乔三在旁边时不时地插科打诨感觉倒也没什么，如今他和燕金两人单独相处，才发现这人是如此的高冷。

　　就在狐四决定放弃询问准备专心吃饭时，燕金说话了：“昨夜有探子来报，说丰国的大军连夜向我们这个方向移动，可能过不了今晚就会兵临城下。”

　　狐四点点头，哦，要打仗了，难怪这些士兵面色凝重，就算征战多年的老兵在面对沙场时也会有几分紧张吧。

　　“仗是迟早要打的，不过这次丰国的军队来的似乎有些太快了。”燕金用他那洞彻人心的双眼瞟了瞟他，似乎看穿他心里的想法，不紧不慢地说,“按照以往和他们交战的经验来看，他们想要来到边关，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到不了的。”

　　“十天半个月？我没有听错吧。”狐四吃惊道,“之前点兵的时候，李靖哦不李将军不是说丰国的大军离边关只有三十多里？三十多里就算爬也爬不到十天半个月吧，更何况人家说不定还有骑兵呢，以士兵的脚力来讲，就算带上了大型的辎重，一两天到边关也不是什么难事啊。倒是你们之前的表现才让我觉得奇怪呢，明明大军就在三十里开外扎寨驻营，大家脸上却没有一点慌张的样子，也没有开始驻防工事，难道你们对丰国的军队就这么有信心吗？”

　　燕金听着他分析得头头是道，略带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喜欢看兵书？”

　　狐四想想，好像是吧，以前不是发奋要上战场么，那会儿可看了不少的兵书，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也渐渐地把这些忘到脑后，没想到到了真正的战场上，自己还能记起书中的知识，于是点点头：“以前被关在家里的时候闲来无事，便翻了些兵书来看，还试着画沙盘模拟呢，不过都是纸上谈兵，没什么实战经验罢了。”

　　“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燕金宽慰道，用手蘸了些茶水在桌上画道：“若是寻常战事，的确和你分析的并无二致。可姜国不一样，在边关外二十里左右，有一座又高又大的山，身上几乎没有任何草木，因为那山上的石头又大又硬，人力根本无法凿开，于是那座山又被人们称作铁山。”

　　燕金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座铁山几乎阻挡了丰国与姜国往来的所有道路，如果你想从丰国来姜国，只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就是爬上山慢慢绕过来，还有一个方法，虽然那铁山几乎阻断了丰国直接通往姜国的道路，可那铁山里，有一条狭小的通道，叫做一线天，那地方是个天然的险要之地，丰国的人要想进入姜国边界，一线天是唯一一条最快的也最危险的道路。”

　　狐四打趣道：“怎么个险要法？难不成那地方一次只能让一个人通过。”狐四看着燕金沉默地点点头，哭笑不得，只是随口一说，竟然被自己猜中了，这样一个险要之地，简直就是老天对姜国的恩赐，若有哪个国家想要攻打姜国，恐怕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奇怪起来，如果姜国有铁山这样一个天然的屏障，为什么迄今为止还是一个默默无闻地小国呢？姜国的历代国君难道不知道扩张疆土？还有那丰国国君，难不成脑袋被驴踢了，既然知道姜国有这样一个险要之地，还年年频繁进攻姜国，难不成是嫌自己国家的人太多了，想用这种方式来减少人口数量？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燕金看着他笑，问道：“这很好笑吗？”

　　狐四摇摇头，想了想说：“不是，我是觉得这丰国国君是不是傻的，既然姜国有这样天然的险要之地，那为什么还要年年派兵来攻打姜国呢？这不明白着送人头嘛。”

　　燕金苦涩一笑：“若这铁山一直存在，那姜国也不至于被丰国逼迫至此。”

　　“什么意思？”狐四眨眨眼睛，不解道，“难道这铁山还能凭空变出不成？”

　　燕金点点头，告诉狐四，姜国一直偏安一隅，历代君王也无甚雄心壮志，传说那时姜国和丰国之间是没有这座铁山的，只有一条宽大的河，世人称作长河，长河水养育了姜国和丰国的人，后来天降旱灾，长河水枯竭，长河水已不能满足滋养两国所有的人，渐渐地，两国逐渐都有人因脱水而死，为了抢夺长河水的水资源，两国开始了战争。

　　就在这时两国军队在快要干涸的长河岸边打得如火如荼地时候，长河河床突然塌陷，出现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自称是长河的河神，他说由于自己年老体弱，神力逐渐衰弱，一旦遇到这样的大旱，已无法同时为两国的人提供河水。此番话一完，便回到河床之中，干涸的河床渐渐涌入了河水，而那老者从此以后不见了踪影。

　　这番话无疑在箭弩拔张的丰国与姜国的军队里投下一颗时刻会爆炸的炸药，从那以后，姜国和丰国为抢夺长河水年年征战，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直到三十多年前，天上落下一座铁山，直直地落入长河之中，填满了长河。这条养育两岸子民千百年的河水在这一刻寿终正寝。

　　“后来呢？”狐四听得入迷，可心里总觉得哪个地方有点不对，他继续问道，“既然长河水已干，姜、丰两国便没有理由再开战了，那为什么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