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北上孤山

29、第二十九章 身份大白

　　顾辛之又折了个枯枝，当做拂尘：“苏少侠，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呢？”

　　萧白道：“那是武当的臭道士清虚！”

　　顾辛之突然放下枯枝，气道：“这个臭道士在船上打伤了我大师兄，实在可恶！”

　　他顿了顿，收起情绪，又抱起了那块木桩：“我这里，有义父写给涅元大师的，一封信。但我只给，无法高僧看！”

　　他刚说完，萧白立刻从凳子上一跃而下，翻起苏岸的衣物来。

　　果然，在口袋里找到了那封信。

　　写信的人字迹苍劲简练。寥寥数语，大致交代了自己当年在躲避仇人追杀途中不幸与幼女失散。经过多年追查，才找到萧白的去处。这次让苏岸来中原，就是为了带萧白回大漠，等等。

　　“断月危机四伏，中原七派亦自身难保。唯少林举世独尊，可护小女安然归城……洞庭故友，铁临渊字。”

　　萧白念完最后几句，陷入了沉思。

　　原来之前苏岸口口声声说的“证据”就是这封书信。

　　“哦弥陀佛，我师傅常与铁城主书信往来。贫僧识得他的字迹，这确实是铁城主的笔迹无疑。”

　　“萧姑娘是被，陷害的！是有人故意，要与断月城，为敌！”

　　那边，顾辛之还在继续演着。

　　“即如此，苏少侠请放心，铁城主的嘱托，贫僧一定尽力而为。”

　　“还尽什么力！她现在，中了那么狠的毒，恐怕活不久了……”

　　“哦弥陀佛，苏少侠，你莫哭。敝寺还是有几位内力尚可的武僧，可以暂时替铁姑娘把毒压下去……”

　　顾辛之自顾自演着的时候，萧白已走到树下，撕开了苏岸嘴上的封条。

　　“这些都是真的？”

　　苏岸喘了口气，连连点头：“若有半句是假，我苏岸，把辫子砍了，给你！”

　　萧白却摇头：“我不会和你回大漠的。”

　　“不，你要和他回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三人身后响了起来。

　　萧白回过头，只见上官洛神色凝重地站在庭院中，旁边还挨着林步雪。

　　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让我回我就回？凭什么？哦——我知道了，你不想有人打搅你和林大美人花前月下。是不是？”

　　上官洛一愣，没料到萧白会有这样的误会。

　　萧白朝林步雪努努嘴，问她道：“你不是很讨厌他吗？说他是个伪君子无耻小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恶心更丑陋的人了，恨不得杀了他吗？”

　　萧白将当时林步雪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全都还给了她。

　　林步雪尴尬地僵立在原地。

　　上官洛道：“我相信步雪妹妹说的都是气话，对不对？”

　　林步雪感激地看着上官洛，点了点头。

　　步雪妹妹？叫那么亲热！萧白在心里将上官洛鄙视了个透。“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和你的‘步雪妹妹’的。我家苏少可比你顺眼多了！”回过头，冲着苏岸眨了眨眼，“苏少，明天我们就回大漠成亲去好不好？”

　　苏岸当然求之不得，连连说好。

　　上官洛不露声色地微微一笑：“那我就先向二位道声恭喜。”

　　萧白回了他一个白眼，撞开林步雪，走出了院子。

　　苏岸急急喊道：“那至少，先把新郎官，放下来啊！”

　　风千里瞪他道：“狗屁新郎官！那是我兄弟的女人！”瞪完苏岸，又瞪上官洛：“你不追？”

　　上官洛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却已消失。

　　风千里急道：“你不追，我替你追！”

　　做兄弟做到风千里这份上，大概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他绕了少林寺一圈，最后在立雪亭外找到了萧白。

　　她正坐在台阶上，有滋有味地啃着桃子，居然一点也看不出难过伤心。

　　这倒是出乎风千里意料之外。走上前，头一句就替上官洛澄清道：“小洛他不喜欢那个林步雪！”

　　萧白一边咬着桃子，一边道：“嗯。我知道。”

　　风千里搞不清她在想什么，只好继续解释：“他说那些话，是故意想把你气走，气回大漠去！”

　　“嗯。我又不傻，涅元死了，这世上能救我的就只剩下铁临渊了。”萧白笑了笑，“桃子很甜，你要不要？”

　　风千里抽着眉道：“那你还说那些话气他！”

　　萧白大大咬了口桃子，鼓着腮帮子：“哦，只许他气我，就不许我气他啦？”

　　风千里无语地一屁股坐了下来：“你们两个，是在比赛谁先被谁气死吗？”

　　萧白眨着大眼睛，咯咯笑了起来：“这个主意好！跟屁虫生气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风千里回想起刚才上官洛那副吃瘪的脸色，忍不住也笑了：“确实很有趣。”

　　“那你真的要回大漠吗？”他又问。

　　萧白摆摆手：“假的。”

　　她突然叹了口气，道：“可惜涅元大师死了，我要查的事情从此死无对证。”

　　风千里好奇：“你要查的是什么？”

　　萧白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有第三个人之后，神秘地说道：“老风，我一直都怀疑一个人。”

　　“是谁？”

　　萧白正色，一字一顿地道：“江南品秀茶庄少庄主——慕、希、声。”

　　“啊？”风千里惊讶地张大嘴，完全可以塞进一只桃子。

　　“他可是涅元大师的关门弟子。”风千里不信，“小白，你会不会多心了？”

　　萧白道：“可少林方丈怎么会收一个女子做徒弟呢？”

　　这回，风千里的嘴巴张得更大，简直可以塞进两只桃子。

　　“你是说，小、小慕是、是、女的！？”风千里第一次说话结巴。

　　萧白点点头：“而且我问了无法和尚，他也说涅元方丈从未收过女徒弟。”

　　“那你又怎么知道小慕是女的？”

　　萧白嘿嘿笑道：“那时候我不是潜入她的房里偷她的乌鸦令牌么，正好瞧见她在换衣服。那个胸，有这——么大呢！”她边说，边在自己胸前比划了番。

　　风千里伸出两只爪子，凌空抓了抓：“你确定，是女人的胸？”

　　“废话！这玩意儿我又不是没有，我会看走眼？”

　　风千里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萧白胸口。只想说，你有也约等于没有。

　　萧白浑然不觉，继续道：“老风你仔细想想，涅元大师死前是不是正和人喝茶下棋来着？说明凶手一定是他最亲近的人，或者是假扮成了他最亲近的人！”

　　“照你这么说，我们遇见的这个慕希声是假的？可为何要让一个女人来假冒少林弟子呢？那岂不是会破绽百出？”风千里越往深处想，疑惑越多。

　　他倏地站起：“哎呀！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也没有用，我看还是先和小洛商量商量怎么办。”

　　萧白撅嘴：“哼，不要。从今日起我不会和他说一句话的！”

　　风千里抽抽嘴角：“都这时候了，还赌气？“

　　“是他先拿林步雪来气我的嘛！凭什么要我去低头求他。再说了，就算没有他，我照样也能让凶手现形。”

　　风千里道：“你有什么办法？”

　　萧白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鬼鬼地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