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6话 ...
-
“赵校尉!”
赵松泉手下的兵见了他都跟见着了亲人一样,通通围了过来,叠声询问他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赵松泉一挑眉毛,嗓门大得半个校场都听见了:“营里有营里的规矩,自然是平时该怎么办就还怎么办?难不成你们这帮臭小子还想违反军规不成?”
想了一晚上,赵松泉觉得不论这个韩越是否真材实料,他也不需要谄媚敬上,但也不会去随意开罪他就是了,出头鸟可不好当,他还是继续秉承他的中庸之道为好。
“嗤,老赵你这是打算巴结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了?”
营里也有平日跟他不对付的,见此就嘲笑他是想要奉承那个姓韩的了。
赵松泉也懒得跟他多言,带着自己的兵寻了个角落就开始了日常的练兵。
也有跟赵松泉关系不错的,见此犹豫了一下,随后也有两人带着自己的人也加入了练兵。
天刚蒙蒙亮时,韩越准时出现在了兵营门口,他身边只带了两个亲兵,三人简装而来。
因为营里不许驾马,三人在门口下了马就一路走着到了校场,第一眼看到那群懒懒散散的兵,韩越第一时间就皱起了眉头。
这样一来,赵松泉一行人在校场里就特别显眼了,韩越视线扫过,多停留了一会儿才移开,随后眼神凌厉地扫过所有人。
“所有人,集合!”
那喊声中气十足,整个校场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原本嘈杂的校场顿时为之一静。
有那老油兵子有眼力见儿,一下就看出这个韩越不好惹,当即就一刻没敢耽搁,立马开始整军。
也有依然不怕死的,一脸吊儿郎当,动作慢慢悠悠地晃过去,显然不把人放在眼里。
韩越一边缓步走上校场中间的台子,一边把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也不催促他们,静静地站着等这些兵油子排好队。
有人见此越发得意了,连兵都管不住又谈何领军?觉得这人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外强中干,不足为惧。
然赵松泉却不这么看,他是所有人里第一个整军完毕的,此时挺拔地站在队伍前列,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前一天晚上还被他称作毛头小子的新领军。
心里对于昨晚娘子家侄女的话已然信了三分,一个人的眼神和所散发出来的气质是做不了伪的,这个韩越虽看着年轻,不足二十岁,但是眼神凌厉气势十足,甚至隐含杀气,不过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却让他隐隐感到了一股压力。
赵松泉忍不住用舌头顶了顶上颚,这小子手上八成沾过血,不然周身不会萦绕着一股子煞气。
不到一个时辰,营地校场台下的空地上,躺了七横八躺二十来人,一个个躺在地上捂着痛处忍不住哀嚎着,一时竟站不起来。
“这就是你们中最厉害的了?还有没有能打的了?”
比起地上那二十来人凄惨的模样,反观韩越脸不红气不喘,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一人连挑了二十人。
底下安静如鸡,被他的视线扫到的人甚至抑制不住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营地里公认最强的前二十人都没人能打过他,还被他一穿了二十,谁还敢出这个头?不少人都已经开始在为刚刚不不驯而暗暗后悔了。
“切,废物!”
韩越冷嗤一声,浑身都充斥着对这帮人看不起,但是即便被骂的脸红耳赤,羞愤不已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驳。
韩越接过亲兵递过来的一块质地再普通不过的玉质吊坠,珍而重之地挂回了腰间,拇指轻轻摩挲了下玉佩这才松开了手。
“我知道你们之中很多人不服我,想让我滚蛋,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跟陛下约定好了,三个月之内若是不能把你们练出点样子来,不用你们赶,我自己走,因为我手下不养废物,要是三个月你们都还是扶不起的阿斗,也不必浪费我的时间。”
这帮子人还以为他是靠着根陛下的交情才当上的领军,殊不知陛下花费了多少口水才说服他来这里帮他操练兵马。
虽然才来到这里半天,但韩越已经明白陛下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来练一练这帮兵油子了,身为拱卫京师的军队,纪律差脾气大,实力还不行,要是把陛下的安危交到这样的军队手里,那才是真的找死呢!
他韩越狂吗?
那真是相当狂,可是人家有这个狂的本事,若是之前还有人不服,现在就只剩下一脸的羞愧和被啪啪打脸的火辣了,军队这种地方就是实力为尊,你强你就可以狂,这就是用拳头讲道理的地方。
赵松泉捂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他在营地里实力也是排前几的,自然也在挨打之列。
不过想起刚刚那如钢铁一般硬的拳头打在身上的痛感,他都禁不住哆嗦了下,不由在心里嘀咕:这小子是铁打的吗?拳头怎么这么硬!
旁边甚至还有人在小声嘀咕:“淦,刚刚我都以为我胳膊要被他掰折了。”
那人是营地里最能打的那号人,平日里也最嚣张霸道,不过刚刚也是被修理得最惨的一个。
不过经过了这一遭,没人再敢小看这个年轻人,人就是这样,面对实力差不多的大多互相不服气,但是若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则只剩下了敬畏。
当晚拖着一具疲惫的身体回家的赵松泉很快就洗洗上床准备睡觉了,可是他家夫人却一反常态点着两盏油灯在翻看着什么东西。
一问才知道是在给浅儿那丫头找夫君呢。
原本都躺下了的赵松泉闻言又坐了起来,搬了个椅子做到苏茗婉面前:“夫人,我这有个人选,我觉得不错。”
“哦?”苏茗婉抽空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以为是他营地里的他看好的小将,便随口问道:“叫什么名字?可有画像?”
“画像倒是没有,不过长的绝对不差了。”说完摸了摸伤处,不禁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其实你觉得韩越这个年轻人怎么样?别说,那小子真有两下子,我觉得配咱们家浅儿倒也合适,郎才女貌的。”
“谁?”苏茗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耳朵:“这话你可别当着浅儿的面说,我告诉你,全京城谁都行就这个韩越绝对不行。”
“话也不能说这么绝对吧?”赵松泉倒是觉得挺合适的。
“虽说吧两人小时候闹了点矛盾,但是毕竟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打小的情分多不容易啊,说明两孩子有缘分。”
“去!”苏茗婉轻碎了他一口。
当年苏浅因为推韩越入水,可是被韩家把事情闹得不小,就是两个孩子玩闹不分轻重了些,后来浅儿自己也跳下水把人救上来了,偏那国公府不依不饶闹得特难看,他们苏家迫于人言只能把浅儿禁足于府内。
结果没多久就有个什么大师上门,言之凿凿说浅儿命格不好,最后害的浅儿被迫离家十一载。
那年浅儿才九岁啊,刚没了娘就被遣送到了老家庄子一个人生活,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所以就为这事苏茗婉这辈子都跟韩家没完了,他们苏家是不如韩家,但也不是可以让他这么欺负的。
“我告诉你,那个韩越我不准你去巴结奉承啊,最好让他出丑,然后灰溜溜地滚回他国公府当他的少爷去。”
赵松泉摸摸鼻子,含糊了一声就悄悄摸回床上躺着了,翻了个身默默叹息了一声。
而从姑姑家回来的苏浅第二天就收到了李氏送来的一堆男子画像,画像上还大致描述了该男子的大体情况。
是的,即便到了这个世界,苏浅也逃不开相亲的命运。
此时她身上只穿着亵裤和肚兜,外面披了件若隐若现的衣纱,身上的曲线一览无余,正趴伏在贵妃榻上,一手枕着下巴,一手漫不经心地一张一张翻着手里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