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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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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叫许开元,虽出身不高家境也一般,但是一身傲骨从不输任何人,更是自负才学,但是前几日在临江阁一举通关至乙字房后,对于这临江阁的出题先生可谓是钦佩不已。
这段时日,他日日来此沉迷于解题,再加上这里的都是一群志同道合之人,倒也有些乐不思蜀,没成想今日竟有人来闹事,还言语之间颇为不敬。
他觉得读书人立身之根本就是靠的自己的文章,既然此人口出妄言,不若让他展示一下自己的文采说清原委好让大家辩一辩究竟孰是孰非好了。
苏浅见他虽然言语客气,但是颇有些笑里藏刀的那味儿了,便知来者不善,但是如此正和她意,便附和着佯装替郑意撑腰。
“就是,郑兄不用替这临江阁留颜面,今日我倒要看看他还敢店大欺客不成?”
郑意被一通劝解,似乎冷静下来了,对着堂内一拱手:“列位,在下郑意。”
郑意深知文人秉性,当场就把自己的身份当面告知,还说了自己之前来过一次临江阁。
“上次离去之后,在下回家准备了数日,收集了几年来临江阁的各个房的考题,我今日便敢说这临江阁定是有意针对于我,方才进了巳字房,那里面留的题目几年来从未出现,而且从难度上来讲,合该是前几号房该有的题目,这分明是刁难!”
许开元闻言正欲冷笑嘲讽一波,却见郑意身后的房门打开,一灰发白须来着缓缓踱步而出。
在场不少读书人认得那老者,纷纷起身见礼。
“蔺老先生!
”
“今日竟是蔺老先生坐堂,老先生可是许久不曾出山了。”
老者含笑着回礼,闻言一笑:“听闻近日出了不少了不得的后辈,心痒痒便坐不住了,许公子若是得空一起切磋切磋?”
许开元自无不可:“晚辈的荣幸。”
与蔺老先生叙话完毕,许开元又转向郑意:“方才这位公子骂的可是蔺老先生?”
此言一出,堂下所有书生皆一脸不善地看着郑意,若是眼神能化刀,郑意怕是要被射成筛子了。
郑意只觉自己此刻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了,这个什么蔺老先生他真的没听说过啊,但是看样子似乎极有声望的样子,心头的那股火一下灭了个干干净净,此时此刻他只想拍死刚刚口出狂言的自己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苏浅看出他的意图又岂会让他如愿。
“就算您德高望重,但是刚刚我这位朋友刚刚可说了,您在里面故意刁难人呢!他可是十四岁就拿过府试第一的才子,虽然去年才中举,但是今年科考榜上必定有他一席之地,各位可千万记住他的名字啊——郑意,届时放榜可要多多关注这个名字。”
“住嘴。”郑意不敢再大吼大叫,只能扶着栏杆低声叫他住口:“别再说了。”
苏浅则一脸奇怪:“这话不是郑兄你说的嘛?干嘛不让说?就得让这帮没眼力见的瞧瞧什么叫大才子,让他们自惭形秽才是。”
“哦?”许开元抬头盯着郑意的脸看了半饷,似是在回想:“我也是去年中举,但是怎么好像没见过这位公子呢?确定是去年吗?”
郑意慌忙举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这一举动不仅使得其他才子们哄堂大笑,连他身旁的苏启明都觉得莫名其妙。
眼见场面失控,蔺老先生不得不站出来稳定局势:“既然这位公子有疑义那就摊开来说个明白吧,也省的坏了临江阁的名声。”
“老先生大可不必,我们都是相信您的。”
“是呀是呀。”
就连郑意都打起退堂鼓:“不必了,是晚生无礼了。”
“那不行。”蔺老先生却格外固执:“阁主让我帮他坐堂,我却是不能让临江阁的名声因我而蒙羞,今日定要说个清楚明白才行。”
说完便让阁中的小厮把巳字房的题目搬了出来,明明白白摆在廊下,面向众人。
“各位请看,这便是方才这位郑公子所考之题目。”
众人围上去,研究一番之后不少人顿时脸露难色。
“确实有难度啊。”
“好像是比之前的难了一些。”
听见他们的讨论声,郑意脸色恢复了几分,腰杆也硬了起来,心下更加确定这道题就是特意出来为难自己的。
“看吧,可不是在下血口喷人,难不成在场的人还有见过这道题的?分明是欺辱我一人,临江阁如此欺生,难道不该给个解释吗?”
这次大家交头接耳,一时也不好说他说的不对了。
“谁说没人见过的?”
四周顿时一静,人群分开两边,许开元走了出来:“我见过!”
“对啊,许公子是这个月才通关的,他自当最有发言权。”
人群里开始询问许开元细节。
此时蔺老先生又站出来了,拱了拱手:“临江阁的规矩在场的应该都很清楚,题目每月一换,难度也是各有不同,但是可以保证绝对没有超过巳字房该有的程度,就是怕一些无才之人靠买答案走捷径,这道题就是这个月巳字房的考题,并不是针对某个人,对此大家可以问这位许公子,并且蔺某在此再次声明,我们临江阁是希望共邀天下才子一起论学之所,而非某些人收获名望的场所,还请那些心怀鬼祟之人还读书人一片净土。”
鬼祟之人说的是谁,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而郑意被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只觉得无地自容,他一辈子都没这么难堪过。
最后终是抵不住那股羞愤,直接掩面而逃。
三楼一间隐蔽的房间内,一双眼睛把楼下的闹剧尽收眼底,眼睛的主人正是临江阁楼主薛清逸。
“又是个把临江阁当跳板的人,唉,这年头,名不副实的人是越来越多啦。”
关上窗,走回房内拿起桌上一封信,心里也在纳罕:“路家阿姐怎么忽然对临江阁有兴趣了,之前可是求她她都不来的,对了!”
薛清逸挠挠头:“这事要不要知会韩越一下……算了算了,一点小事而已,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了。”
这么想着便把信随手夹在了一本书里,不再管它。
而另一边,苏启明追着郑意下楼,却被苏浅一把抓住。
最后一个朋友也跑了,苏启明心中气愤,一把扯开苏浅的手怒吼:“现下你可满意了?”
眼见这番动静引起了旁人的注视,苏浅不容分说拉着苏启明就往门外走。
苏启明甩开她的手,赌气地自顾自往前走。
“我知道是你干的,你就是想让我一个朋友也没有才满意是吗?苏浅,早知这样,你在乡下待着多好,为什么要回来?”
“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呢,你有本事回去跟父亲说把我送回去啊,那就彻底没人管你了,你倒是去啊。”
苏浅手长脚长地,豪不费劲地就能跟上双腿倒腾得飞快的苏启明,还能悠哉地拿起扇子不紧不慢地扇着。
“我说,小孩子气性气一气就过去了,别蹬鼻子上脸,我教你看清那个郑意的嘴脸不好吗?难道你就乐意被人骗?还是你至今看不出来他的假清高和假才学?你也不小了,能不能别天真了?”
苏浅念叨着念叨这位,忽然察觉他停了下来,便几步走上前去:“怎么?想通了?”
然苏启明只是咽了咽口水,一脸紧张地看着前面。
“一会儿我说跑就扭头赶紧跑,别回头,不然挨揍了我可不会回来救你的。”
“什么玩意儿?”
苏浅一脸懵逼,抬头这才发现前面路中央站着两个膘肥体壮的男子,体型之大直接把街道堵住了一半。
旁边路人见了,无不绕路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