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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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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苏启明面前的那人,脸分明还是苏浅的脸,但是“他”眉毛比苏浅粗,个子比苏浅高,肩膀比苏浅宽,就连胸也……平的?平的!!
苏启明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苏浅低头检查了下着装,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接过知秋递来的折扇别在腰间,一昂头:“走吧,今儿兄长带你去见世面。”
“你你你……”
苏启明磕巴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最让他觉得可怕的是,刚刚苏浅微微一抬头的动作,居然让他看到了一个弧度很明显的喉结,以他本就不算很聪明的脑瓜子根本转不过弯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算是见世面也是我带你见世面,小爷可是打小在京城长大,京里大大小小的玩乐之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哪像你?”
“还想不想出门了?”
苏启明一阵叭叭叭地输出,被苏浅淡淡的一句话给完美镇压了。
两人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门偷偷溜出去的,而且还一个下人都没带。
坐在马车里离苏浅最远的位置上,苏启明明显不是很开心:“一个下人也不带,也太寒酸了,一点都没有伯府世子该有的排场。”
“想要排场啊?行啊。”苏浅弯眉一笑,倾身低头看着他:“今天我一定让你够有排场。”
“毛病。”
苏启明嘀咕一声,躲得更远了,觉得今儿一时没受住诱惑跟着长姐一起出门就是个错误。
目的地出乎意料地远,苏启明坐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驭!”,这才醒转。
“咦?到了?”
说着掀开竹帘走出马车,站了一会儿才想起今天没带下人,自然也就没人给他递脚蹬,只好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跳下来的时候总感觉旁边的人都在看自己,好生没面子,关键是以前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带着一群小厮的,今天忽然这么冷清让他有点不习惯,还有就是没安全感。
苏浅刚下车就见苏启明捶着腰在抱怨:“什么破马车,坐的小爷骨头都快散架了。”
苏浅只看了一眼,没搭理他。
她“唰!”地打开折扇慢悠悠地摇着,打量起这条嘈杂热闹的街道来。
原本她还以为苏启明会去东街或北街,最不济也是西街,结果没想到居然是最杂乱的南街。
注意到她打量的视线,苏启明也顾不得身上酸不酸疼不疼了,两步走到她身旁跟她解释道。
“别看这里平平无奇,你要知道英雄不问出处,往往这种市井之地反而藏着不少有才之人呢。”
苏浅不置可否,对这话她是没什么意见的,甚至还挺赞同,但是这话要是从苏启明嘴里说出来那可就有待商榷了。
一扇子拍在他肩头,制止了他打算喋喋不休的话头:“废话少说,带路吧。”
“苏公子怎么还不来?他都好几天没理我们了,不会是上次在秦楼馆坑了他二百两,生气了吧?”
南街一处小茶楼,二楼雅间里,一群穿着还算得体的男子,正喝着茶听着外面的南方小调。
“他不是一直声称自己是堂堂伯府世子吗?区区二百两都拿不出来,也未免太丢人了吧?”一个眉毛少而疏,小眼睛的男子闻言冷嗤一声,言语间并无多少敬意。
第一个说话的那个鹰钩鼻的男子闻言嘿嘿一笑:“别这么说,那可是二百两,人家心疼也是正常的嘛,你说是吧?郑意。”
“与我无关。”郑意头都没抬,似乎眼里只有手里的书卷。
其他人只觉得无趣。
“诶,来了来了,苏小公子来了。”有一个站在窗边的不经意瞄到街上有道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之后忙提醒道。
那个小眼睛疏眉的下意识站起来后又一顿,缓缓坐了回去:“来就来呗,喊什么?搞得我们希望他来似的。”
那个鹰钩鼻轻嗤一声,似是不屑,转头看向门口等着人进来。
苏启明对此一无所知,推开门见到小伙伴们都在,还很惊喜。
“太好了,你们都在啊。”
雅间里的人纷纷热情地围了过来,刚刚还嘲讽他人的小眼睛第一个凑过来,一把揽过苏启明的肩膀,一脸惊喜的样子。
“哎呀,启明你可来了,这几天都没你的消息,我可担心死你了,怎么回事啊?出什么事了你?”
苏启明觉得还挺受用的,一直乐呵呵的。
“没事,就是被我……我爹关了几天禁闭,还不都是你们,也太不讲义气了,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可害苦我了。”
几人隐晦地对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怪我,那天啊喝到一半忽然不舒服,他们也是担心我才一起送我去了医馆,结果把苏少您给忘了,我的罪过我的罪过。”
“这样啊!”苏启明挠挠头,觉得这算情有可原,也就没太放在心上:“没事,事出有因嘛,那大志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被称为大志的男子一脸腼腆,似是很不好意思。
“你谁啊?”
终于有人看到了苏启明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苏启明自己也忘了,所以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又很快隐藏好了。
“对了,忘了跟你们介绍,这是……”苏启明哽住,好像忘了先跟苏浅商量好身份了。
苏浅很自然的接过话头,毫不停顿地接下去自我介绍道:“不才在下高在,是苏世子母家的表兄,最近刚刚进京,得幸苏表弟愿意带我见识京城的景致。”
“对,对,他是我表兄。”
苏启明连忙附和,然后拉着苏浅的袖子一一给他介绍屋里的人。
其实不用他说,苏浅自打进了这个雅间就一直在观察所有人。
雅间里一共七个人,经过苏启明的引见,苏浅最后目光定在了三个人身上,一个是看面相就知道是个心思不正的黄思迁,一个表情略显阴沉看似不好相处的陈开,还有一个自始自终都抱着自己的书坐在窗边看似用功的读书人郑意。
其中他着墨最多的就是那个郑意。
“郑意兄可是新晋举人,十四岁就已经拿下他们那的府试第一呢,郑意兄今年会下场参加科举,届时必定是榜上有名的。”
“举人啊!”苏浅拿着扇子骨在掌心敲了敲,笑得意味不明:“了不得了不得。”
一屋子人里,也就这个郑意是读书人,其他的却是看起来什么样的都有。
互通了身份,大家也就算认识了,黄思迁俨然一副主人家般的招呼苏启明喝苏浅落坐,还想让人去点个小曲,算是恭喜苏启明出关和高在的加入。
熟料苏浅闻言却拦住了,顶着一屋子人的视线,苏浅起身在逼仄的雅间来回踱步,走了一圈回来脸上尽是一言难尽。
举起手中的扇子先是一点桌上的茶水:“茶不行。”
扇子一转,将屋子全扫了进去:“地儿不行。”
最后再一点屋外,直摇头:“曲儿不行。”
三个不行直把苏启明以为的七人都说的既难堪又气愤。
苏启明暗暗叫苦,忙起身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带了点求饶的味道,说道:“别闹了行吗?你别让我下不来台。”
苏浅不理他,只一甩手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袖子,讲扇子往下一转,握在掌心,对着所有人极为认真地一拱手:“各位即是我表弟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各位若是不介意,今日我做东,请列位赏脸西街临江阁,如何?”
临江阁啊!
所有人面面相觑,脸上哪里还有刚刚的愤懑,只余下听到这个名字的激动和不敢置信。
就连苏启明也吓了一跳,趁着其他人还在惊叹,把苏浅拉至一旁。
“你知道临江阁是什么地方吗?那是你说去就能去的啊?临江阁那是全京城数一数二酒楼,每日只发放十枚号牌,一个号只能进一次酒楼,可不是有钱就能进的地方,平日里最受那群读书人的追捧了,寻常根本拿不到号牌,你快去收回那句话,我给你打圆场就说口误说错了。”
苏启明就怕苏浅是因为刚回京,不了解情况,被哪个宵小给骗了去。
到时候要是一群人到了临江阁门口,却进不去,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