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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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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晋垂眸没看阮宁,主动退到拐角处,让阮宁先走。
阮宁没有急着下楼,拦住他的去路:“阿晋……”他想问阮晋发生什么事了,但想到阮晋对他的态度他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问,虽然他们是兄弟,但关系并不好。
阮晋知道他想问什么,他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和阮宁说话,他对上阮宁的眼睛:“我很好。”
他难得的好态度反而让阮宁更慌了,阮晋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直接越过他上了楼。
阮晋的房间窗户对着陆时言的房间。
陆时言应该睡了,没有开灯,阮晋也没开灯,拉开窗台的门,走进去,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一支烟还没抽完,鼻血滴落,他从兜里抽出一张纸捂住鼻子,进了洗手间。
他的窗帘没有关,从床头这里可以看到陆时言的窗户,他看见灯开了,又关了。
第二天阮宁起来,在餐桌上没看到阮晋,他看向阮母:“阿晋还没起吗?”
阮母也有点懵,还没说话,保姆端着早餐放桌上:“二少爷一早就走了。”
之后的半个月,阮宁都没有再见到阮晋,阮晋好像在故意躲他,更是在故意躲陆时言。
阮宁很担心阮晋,怎么说他也是阮晋的哥哥,虽然从小没一起长大导致没什么感情,但这大概就是有血液牵扯的亲情。
陆时言和他是铁兄弟关系,感情的事,他不能勉强,也不能掺和,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他跟阮晋说过他和陆时言没什么,但阮晋不信,其实也不怪阮晋,他跟陆时言,他听别人说久了,要不是他就是本人,自己差点都信了。
A市这个月几乎每天都下雨,已经有好几个县淹了。
阮晋和温恒约了下午见面,在咖啡厅,阮晋早早的就到了,他选了靠窗的位置,伸手触着冰冷的玻璃。
大三特殊情况可以转学,他联系了B市的大学,陆时言长大的地方。
喉咙发痒,拿出纸巾捂住口鼻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得太吓人了,服务员也吓到了,小心翼翼的问:“先生,先生,需要帮助吗?”
阮晋摆了摆手,好长时间才缓过来,冲服务员道:“可以给我来一杯温水吗?”
“好的,先生!”阮晋灌了几口才好些。
温恒没一会就来了。
咖啡门店的对面是一个娱乐场所,二层楼是台球室。
陆时言最近心情不太好,他已经好久没见过阮晋了,竟然有些觉得不习惯。
他好几次和阮晋碰上,对方都是直接转身就躲。
“阿言,快看!”
有人在窗边站着回头冲他招手,陆时言放下没有一条信息的手机,起身走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从前那个自己讨厌的人。
阮晋本来就瘦,现在看起来更瘦了,他对面坐着一个身着西装的人,那是他的表哥,职业律师。
阮晋怎么会和温恒在一起?
陆时言还没自恋到以为是阮晋在跟他表哥问他的事情。
阮晋这半个月确实很反常。
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张一张的纸张,像是什么协议。
阮晋看完了,拿出笔签了自己的名字,递给温恒:“温律师,谢谢你。”
温恒把东西放文件袋里,看向阮晋:“拿钱办事,应该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叫我恒哥吧。”
阮晋一愣,随后笑了笑:“好,恒哥。”
温恒喝了口咖啡,道:“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开始安排后事了。”
阮晋看向外面的地面,眼睛失了聚焦:“因为我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
阮晋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病情,温恒皱眉:“你……不再想想?”
“我想得很清楚的。”
如果没有病,就算陆时言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因为陆时言就把自己忘了,他一早就计划好,大四毕业后陆时言还不喜欢他,他就为自己而活,可查出病之后,他就抑郁了好多,想了好多。
他知道对不起爱他的父母,可他不想活了,反正大四以后也是要离开A市的,他无法看着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
他如果继续在A市,就意味着会回阮宅。
既然怎样都是离开,与其看着他们在一起,不如这样离开一了百了。
自己辛苦起手的公司卖了,资产都给阮父母,虽然阮晋知道他这点钱在阮家一文不值,自己的其他财产捐了。
什么也没有带来什么也没有带走。
温恒走了,阮晋结了账出了咖啡厅,手里拿着伞,但是没打开,淋着雨像平时散步一样。
陆时言扔下手中台球杆,转身冲下楼。
阮晋眼皮有点沉,脑子有点懵,也可能是被车喇叭震傻了,看着冲他而来的轿车,呆愣愣的一动不动。
突然被人从后面大力拽开,直接摔倒在地上,砸得他背火辣辣的疼,仰躺在地上,雨水从天而降,他睁不开眼,被人大力拽起来,陆时言冲他吼道:“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有伞不打,有眼睛不用,没看到雨这么大吗?没看到车子吗?”
阮晋清醒了几分,看向突然冒出来的陆时言,要不是背后火辣辣的痛感太过明显,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陆时言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
他推开陆时言,第一次吼陆时言,不识好歹的说了一句:“谁他妈要你管。”
陆时言一愣,阮晋什么时候舍得冲他大声说话。
他浑身也湿了,薄薄的T恤紧紧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阮晋没管他,转身就走,他愣愣的看着阮晋的背影消失在雨中。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去了隔壁阮家,保姆开门看见是他,忙请人进屋:“陆少爷是来找大少爷的吗?大少爷出去了还没回来。”
“我找阮晋。”陆时言往里面走没回头。
保姆显然没想到陆时言会来找阮晋,不止外人,就连他们也相信了陆时言喜欢阮宁。
保姆跟在后面,道:“二少爷,不住阮家啊”
“什么?”他还以为是后来阮叔他们教训过阮晋所以阮晋才不来他家骚扰他,阮宁也从来没跟他讲过,他倒是想起来了,他对面的房间好久没开灯了,他刚来的时候,阮晋好像每天都在窗户那边喊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灯光。
他回头看向保姆:“他什么时候搬出去的?”
“这个,记不太清了,得有一年多了吧,当时跟家里吵了一架,好像是因为大少爷的事,二少爷被先生打了,二少爷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那是二十多年来先生第一次动手打他,第二天他就搬走了。”
“他现在住在哪里?”
“这个我也不清楚,先生和太太好像也不知道,二少爷除了逢年过节回来吃饭之外都很少和家里联系了。”
陆时言又连续几天没再见过阮晋,他没有阮晋的联系方式,当然,也不可能主动去联系阮晋,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又过了半个月,还是没见到人,他开始慌了,他找到阮宁,“阮晋呢?”
阮宁皱眉,摆手:“阿言,你知道的,阿晋不喜欢我,他去哪里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
阮宁到了大学和陆时言没在一个系,平时本来也见不着陆时言和阮晋,且不说现在,就是以往同在一个学校,一年也难得见上阮晋一面。
“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来学校了。”
陆时言找到了平时和阮晋玩的最好的林见玉,林见玉也不知道阮晋去哪里了,从林见玉这里拿到了阮晋的电话,陆时言拨打时显示拨打不通,他去黑名单里一看,这个号码在他的黑名单里。
他不是没有阮晋的电话,只是阮晋一早就被他拉黑了。
陆时言再拨打时是一个女生在接电话:“晋哥在洗澡,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听见声音的一瞬间,陆时言浑身血液都在倒流,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声音的变化,他看了看林见玉给的电话,又看向拨打的电话,没打错:“晋哥?你是谁?”
“嗯?我是他表妹啊,你要是不方便跟我讲,那待会你在打过来吧。”
陆时言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其他的,他直觉阮晋既然躲着他那肯定不会告诉他更多。
“阮晋在哪儿?”他问。
“在我家。”
“……你家在哪儿?”
殷玲玉:“……”
殷玲玉不知道能不能说,索性就让对面的人等阮晋出来再打过来,随后挂了电话。
阮晋洗完澡出来,殷玲玉将手机递给他:“晋哥,刚刚有个备注时言的找你”
阮晋呼吸一窒,垂眸,“没说我在哪吧?”
“没有。”
殷玲玉出去了,阮晋坐在沙发上发呆,从查出病之后,他就喜欢坐着发呆,什么也没想。
铃声再次响起,看了一眼来电人,接通:“妈……”
“阿晋,你在哪?你哥说你一个月没去学校了,去你公司找,你公司什么时候卖的?你爸爸卡里突然多出来的钱是你打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阮晋脑子有些疼,他默默的堵住鼻子,堵住了往下流的鼻血,嗓子有些发痒,没忍住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