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难原》下也

20、过往

　　早上五点半林羽梦准时起床了，这一晚他睡的很安稳，可能是因为在这硕大的地方有了另一个灵魂。
　　林羽梦习惯性的走进了厨房，以前是他准备自己和秦原的早餐，后来他只准备自己的早餐，现在，他要准备他和刘旭辉的早餐。
　　等林羽梦进了厨房，餐桌上摆好了刘旭辉做的早餐，而刘旭辉也已经坐在了餐桌对面。
　　林羽梦也没有矫情，很自然的拿了个鸡蛋座到了刘旭辉的对面说：“哟，小灰灰还会做饭呢！”
　　辉：“嗯，初三那年学的”
　　梦：“初三？”
　　辉：“有个小屁孩因为难过不愿意吃饭，我就只好为了他学习做饭。”
　　梦：“他不吃饭是惯的，饿他两天就行了，哦，对了，那他吃过没？”
　　辉：“以前没，现在吃到了。”
　　梦：“靠，你别特别认真的看着我说，搞得就像我是那个小屁孩一样。”
　　刘旭辉看着林羽梦微笑着没有说话。
　　刘旭辉在看着林羽梦又像是透过林羽梦看另一个世界。
　　……刘旭辉回忆1……
　　很小，小到刘旭辉都忘了自己那时候才几岁，那天，刘旭辉带着一群孩子在街上玩，碰到了林羽梦，刘旭辉知道他，他的家就在自己家隔壁住，但刘旭辉和他打了几次招呼后，林羽梦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冷漠的。
　　后面跟着那么多小跟班，本来刘旭辉是想彰显一下自己的大哥风范，便随口叫了林羽梦一声，林羽梦看了看他没有理他。
　　好了，刘旭辉瞬间感到在一群小弟面前丢了脸，于是，刘旭辉带着小弟们把林羽梦揍了一顿。
　　刘旭辉至今还忘不了林羽梦被那么多人打的时候咬牙不哭的表情。后来还是路过的大人救了林羽梦，当然，刘旭辉的家长自然也知道了，当天，刘旭辉被狠狠地“教育”了一番。
　　可第二天，刘旭辉的家长带着刘旭辉去林羽梦家道歉的时候，林羽梦从头到尾没有承认自己被揍的事实。刘旭辉都快急哭了，最后还是林羽梦摸着刘旭辉的脑袋说“以后罩着他”。
　　刘旭辉很少哭，最后一次哭是搬家那天。那天他的眼泪哭干了，他也明白了哭好像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其实，搬去的新地方离林羽梦家也不是很远，但是小孩子来讲，那距离就是天涯海角。
　　初中，两人又见了面。
　　那眼神，刘旭辉很熟悉……
　　……刘旭辉回忆2……
　　初三，刘旭辉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林羽梦在他的前两排，林羽梦的同桌是前天和林羽梦表白的，林羽梦答应了。
　　隔着一排同学，刘旭辉清楚的看着桌子下，两人紧握的手。
　　林羽梦的同桌家里好像不是很有钱，于是林羽梦每天都会变着法子给同桌改善伙食。为此，林羽梦还特意学会了做点心。
　　刘旭辉亲眼看着自尊心那么强的林羽梦在面对同桌时也乖顺的如同一只小绵羊。
　　林羽梦的眼中只剩下了自己的同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快中考了，先是林羽梦的父亲被强制拘留，再是林羽梦的母亲难产住院，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家人是罪有应得。
　　刘旭辉看着林羽梦的同桌一如既往的宠着他，刘旭辉真的放弃了，可最后，真相大白的前一天，林羽梦的父亲被释放，母亲也出院了，明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可那一天晚上，忽然下起了大雨，林羽梦的父亲和母亲死在了一起，林羽梦的同桌在那天晚上失足掉进了河里，连同这几天给林羽梦整理的写了很久的信。那封信在刘旭辉的手里，是后来找那个女孩时，在河边找到的，尽管字体很模糊，但大部分内容还是可以猜到的。在信里，女孩一直在鼓励林羽梦，女孩和林羽梦约定在开满樱花的季节去武汉。去爬泰山，去看长城，故宫。可最后，女孩没有了送信的机会，林羽梦也没有看信的机会。
　　当第二天真想水落石出的时候，全市轰动，市民们都来吊唁他们前市长……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事件的受害者只有两个人，都忘了那个弱小的女孩子。在人们心中，林羽梦的父亲坚守住了自己心中的道义，真正的坏人也被缉拿归案，不过有一些小的插曲罢了。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呵！美好吗？真可笑。
　　他们好像忘了——那个仅仅只有16岁男孩子。那个独自承受着这一切的林羽梦。
　　只剩下林羽梦一个人了，刘旭辉就是那时候走到林羽梦的身边，也是那时候开始为林羽梦学习做饭，明明约好过几天两人一起去另一个城市，去开始新的生活。
　　可到了约定的那天林羽梦没来，也是自那以后，林羽梦仿佛和全世界断了联系。刘旭辉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林羽梦，也没有找到那个消失的女孩。
　　高考的那天，林羽梦回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了……
　　当刘旭辉主动找林羽梦说话的时候，林羽梦看向刘旭辉的眼神……林羽梦又一次忘记了刘旭辉。
　　……现实……
　　刘旭辉等林羽梦吃完饭，简单的收拾了桌子，替林羽梦收拾好书包，特别自然的带着林羽梦去了学校。
　　一切都那么自然，好像和当初约好的一起去另一个城市生活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