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可原》明也

5、第 5 章

　　“我给这些公主们化妆，安娜正好是我的一个客户。”唐心怡知道瞒不过唐心妍，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下，并不想和唐心妍说太多了。
　　“只是客户，你替人家出头，一塞就是两千块，还和人家搂搂抱抱的？而且谁让你去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上班的？”唐心妍显然不信唐心怡说的这些鬼话，语气依旧强势的继续质问道。
　　说到搂搂抱抱，唐心怡竟真有几分心虚，特别是当时自己竟然会有春心骚动的感觉，虽然出了那个环境之后，好像恢复正常了，但是那一刻有了点不应该有的绮念，唐心怡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的。
　　“我就觉得安娜挺好的，平时和她交情还可以，不想她被人欺负，那不算搂搂抱抱，就是她喝多了，身体又有些不舒服，靠我身上休息一下，我可没像你那样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唐心怡替自己解释道，说唐心妍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声音弱了下来。唐心妍又是在卫生间和女人热吻，又是在路边对便对人又亲又摸，还不是一个人，这比自己过分多了吧，自己都说她什么，她反倒气势汹汹的质问起别人，就是个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双标狗，只是从小被唐心妍压迫惯的她，也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再说了，人家和安娜那么纯洁的友情，什么都没做，就靠一下肩膀，然后自己……
　　“你若是和我一样走肾不走心，我也不担心，你倒好了，和人家KTV的公主玩走心不走肾，我就怕你到时候人财两空，被人玩弄。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欢场无真情，你就算缺爱，也不是在这种地方，找这种女人！”
　　唐心怡听唐心妍一直贬低安娜，心里不太舒服，唐心妍她们自己玩得那么乱不说，安娜那是迫于生活才不得不在KTV当公主。就算换了别的公主，她们都是不洁身自好，唐心妍凭什么觉得她们就比别人高贵，就是因为钱多了一些么？而且她也不喜欢唐心妍说自己缺爱，反正唐心妍这些话，在唐心怡耳中句句刺耳。怂惯了唐心怡，不敢这么说唐心妍，怕激怒唐心妍。
　　“我都说了，我和安娜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唐心怡提高音量再次重申道。
　　唐心妍感觉唐心怡不高兴甚至生气，唐心怡是个闷葫芦，就算有天大的不高兴和不满，都是闷在心里，然后不说话。唐心怡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己生气，这很不同寻常。她清楚唐心怡不是一个会为别人出头的人，今天唐心怡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唐心怡的性格，可唐心怡理直气壮的否认，又不像是在说谎，或许她对安娜的在意，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你明天，把这份工作给辞了！”唐心妍把话题及时的从安娜身上打住了，免得弄巧成拙，唐心怡要是真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虽然唐心怡早就料到了唐心妍会这么说，可唐心妍这么说的时候，她想的是，她要是辞了工作，以后就看不到安娜了。
　　“不要！”唐心怡马上反对道，她觉得自己干这份工作挺好，她不希望唐心妍干涉自己的生活。
　　“容不得你不要，若你不自己辞职，我告诉爸妈，让他们帮你辞职。”唐心妍威胁道。
　　唐心妍搬出父母来压自己，彻底激怒了唐心怡，毕竟她父母本来就看不上她化妆师的职业，若是知道她在KTV给公主化妆，别说继续，连化妆师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唐心妍，你从小到大，表面乖巧，坏事也没少干，我也从来没告状过，也从未干涉过你任何事情。同样的，你能不能也不要管我那么多，我二十几岁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我我知道自己是做什么，你管好你自己不行吗？”唐心怡第一次如此生气的朝唐心妍发火的说道，当然其中不仅仅是唐心妍这次对自己的干涉，甚至还有多年她对唐心妍的怨气。
　　唐心怡今晚一再的让唐心妍感到意外。小时候唐心怡受了欺负，也会傻傻忍住，而不告诉任何人，知道唐心怡这样的性情，和自己有些关系，自己接受所有人的赞美，父母的偏爱，以致唐心怡自卑且懦弱。所以自己对她产生那么一丁点的愧疚，所以她不自觉地把自己当姐姐自居，所以作为姐姐，对妹妹是有几分要护着的义务。此刻唐心怡的表现，在唐心妍看来，就像晚来的叛逆期，这个不讨喜的叛逆，和那个叫安娜的公主有关。唐心怡只是缺爱，别人对一好，她就被人哄骗了。
　　唐心妍不想和叛逆期的人多说什么，毕竟越说越反弹，她心里谋划着给唐心怡上一节社会实践课。社会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
　　“行，你想继续上班，那便上吧。”唐心妍说道。
　　唐心妍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唐心怡觉得这么容易就妥协不是唐心妍的风格。

　　两人回到家，唐妈妈已经在大厅面色不善的在等她们了，具体来说，是等唐心怡，因为唐心怡很少这么迟回来。因为唐心妍是大学生，住校的，回来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唐妈妈保养的很好，五十出头了，看起来才三十几岁，而且很美，唐心妍的美貌基本都是遗传唐妈妈的。
　　“都几点了，现在才回来？”唐妈妈语气不满问道，她们一进门，她就闻到一股酒味，作为女孩子，这么迟回来，还喝了酒，没有一个妈妈在这种情况下会高兴。
　　“今天同学生日，然后我喝了点酒，就让心怡下班后来接我了。”唐心妍首先开口说道。
　　唐心怡心想唐心妍就是撒谎精，从小撒谎就撒得面不改色，说有多自然就有多自然，不擅长撒谎的唐心怡心想，这点自己怎么都做不到。
　　唐妈妈闻言，这才放心，心妍喝了酒，让心怡去接，在她看来心妍做事很有分寸的。
　　“下次别玩太迟了。”唐妈妈对唐心妍说道。
　　“知道了妈妈。”唐心妍语气又乖巧又甜的说道。
　　“你下次先打个电话回来，免得我特意在这里等你。”唐妈妈转头对唐心怡说道。
　　“知道了。”唐心怡也回答道，至于唐心妍那么肉麻的叫妈妈，她是叫不出来。被宠爱的孩子才会学会撒娇，她就学不会，少了那份恃宠而骄。
　　“你们早点去睡吧。”唐妈妈说完，便回房间去睡觉了。

　　“撒谎精。”唐心怡在她妈妈关门后，开口说道，她想这么说唐心妍已经很久了，反正今天她也不是第一次得罪唐心妍了。
　　“唐心怡，你今天是胆肥了是吧？再说了，你没撒谎吗？你在KTV上班，不也是瞒着妈妈，半斤说八两，你好意思说我么？”唐心妍觉得唐心怡果然是进入叛逆期了，果然叛逆期的人，相当讨厌了。
　　唐心怡向来说不过唐心妍，干脆闭嘴了，反正想说了，她已经说了，把撒谎精这三个字说出口，她心里已经很舒畅。
　　“把钱还我！”唐心妍向唐心怡要钱，本来不在意这点钱，但是唐心怡竟敢说自己是撒谎精，那就一毛钱都不想便宜她。
　　唐心怡把手机拿出来，打算支付宝转两千还给唐心妍。
　　“转三千过来！”唐心妍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怎么不去放高利贷？”高利贷都没这么黑，果然唐心妍的心是黑的。
　　“哟，给个公主塞两千，你眼睛都不眨一下，怎么，给自己亲妹妹一千块钱花花就舍不得了？”唐心妍语气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切，这时候想起自己是妹妹了，平日她趾高气扬的哪里像妹妹了。
　　“你比我有钱。”父母给唐心妍的生活费远高于当初给自己的生活费，而且唐心妍脑子好使，加上长得好看又会打扮，已经是一个有百万粉丝的网红了，带货什么，好像挺会赚钱，反正她穿的，用的都是大牌，一个包都顶自己一个月工资，劫穷济富，这种无良的事也只有唐心妍干得出来。
　　“反正你的钱，迟早也会被人骗光，还不如我帮你花一花。”唐心妍对唐心怡被骗钱倒不太在意，毕竟唐心怡一个月大几千的收入，就算被骗，也不会被骗多少，她比较担心唐心怡被人玩弄身心。还好对方是个女人，至少不用担心被搞大肚子。
　　“可拉倒吧，我那点积蓄，给你赛牙缝都不够。”唐心怡虽然不满，但是还是乖乖给唐心妍转了三千。
　　给唐心妍转账完，唐心怡就回自己房间洗澡了，她都快困死了，平时这时候，她都睡了一觉了。
　　等洗完澡后，唐心怡又精神了，她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叫静静的那个微信名称，心想安娜也应该回去了吧，不知道睡了没？要不要给安娜发个信息呢？唐心怡内心犹豫不决，她心里是想发的，但是却又有些不敢发。
　　就在唐心怡内心纠结的时候，手机微微响，是安娜给她发了信息。
　　“我给你和你妹妹添麻烦了。”安娜也是犹豫了片刻之后，才给唐心怡发信息的。虽然她当时没有仔细观察唐心妍，但是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唐心怡今日为自己所做，势必遭到她妹妹的不满吧，不知道回去之后唐心怡是什么情况了。
　　唐心怡看到安娜的信息，心里不自觉地有些雀跃。
　　“没什么关系，对了，我这么做，会给你添麻烦吗？”唐心怡觉得一股脑的就那么做了，也不知道对安娜有没有负面影响。
　　“明日她们大概会讨论我们，反正我都被她们议论习惯了，倒是你……”安娜比较担心唐心怡，当然唐心怡只要辞了这份工就行了，可是唐心怡不来的话，自己就看不到她了，一想到自己可能以后看不到唐心怡，她心里就很不舍。
　　“关系啦，她们只会讨论一两天，热度过了就没事了。”唐心怡知道她们指的是其他公主，以及她化妆学校的那些小伙伴。以前唐心怡挺在意自己在一个群体里的融洽程度，以及尽量低调而不成为话题，可是现在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些，潜意识里，她们加起来都不如安娜一个人重要。当然这时候的唐心怡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只是觉得不在意，毕竟她和公主们的交情都是虚的，和其他化妆师虽然是工作伙伴，和私生活无关。再说了，大部分人的生活，都不是那么幸福且阳光，比如王梦养着一个废物男朋友，李姐的老公外面有小三，张婷婷又男朋友外，还有好几个备胎等。平日没什么污点的自己，就算多了别人眼里的污点，也没什么，多了饭后茶余的话题，可谁又会真正去关心别人的生活呢？

　　“心怡。”安娜发的是语音，她喊了唐心怡的名字，好似就那么一瞬间，这个人，这个名字，对自己突然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唐心怡没想到安娜突然给自己发语音，她听到安娜叫自己的名字，不知怎么的，唐心怡就觉得此刻安娜叫自己名字，叫得特别好听。
　　“嗯？”唐心怡回是文字，可她把安娜叫自己的那个语音来回播放了好几遍。
　　“谢谢你。”安娜还是发语音，她想亲自说的，比打出来文字会更有温度和真情实感一些，她感谢不仅仅是因为今晚唐心怡为自己出头，她也感谢又有一个人可以对自己这么好。
　　“不用客气，我觉得没什么。你上次说再请我吃饭，什么时候请呢？”唐心怡对那一顿安娜还没请的饭，还是有些期待的，她发现自己好像挺喜欢和安娜有上班外的交集，就像一个真正的朋友，甚至是“闺蜜”。
　　“好，这次我请你吃大餐。”安娜换成了打字。
　　不过唐心怡发现她还是蛮喜欢听安娜的声音，其实安娜的普通话不算太标准，甚至略带一些西南那边方言的口音，但是唐心怡就觉得安娜的声音很好听。
　　“不用大餐，我就喜欢简简单单的一顿小餐，我自己选可以吗？”唐心怡怕安娜破费，决定自己选一个不太贵的。
　　“好，你选，明天中午有空。”安娜不愧是行动派，说请明天就打算请。其实她之前一直就想请了，只是她婆婆最近的状态一直都不太好，所以她一直没来得及兑现上次的在请唐心怡吃饭的承诺。而且她也想等手头宽裕了，请得再正式一些，至少不再是一碗随意酸辣粉打发她。
　　“你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唐心怡问道。
　　“可以，我都可以吃。”安娜回答道。
　　“我家附近有一家牛肉拉面，开了很多年，我挺喜欢的吃的，你要不要也试一试？”唐心怡问道。
　　“可以啊，你把大概地址发给我，明天中午我十二点到那边。”安娜说道。
　　唐心怡把地址发过去的时候，才想起，安娜如果住老街附近话，过来的公交并不太方便，安娜肯定不会花钱打车的。早知道不定这家了，唐心怡觉得自己应该定老街附近的，只是她对那边确实不大熟悉的。
　　“很晚了，你早些睡吧。”安娜在看到地址后，对唐心怡说道，都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嗯，静静晚安。”唐心怡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并没有打安娜，而是特意打了静静两个字。
　　安娜看到静静两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嘴角。
　　“心怡晚安。”安娜回复道。
　　唐心怡也不知道安娜是否真的去睡了，反正她是有些睡不着，因为她忍不住想起安娜在KTV靠在自己肩上的模样，感觉她那么信任自己，想着那个叫静静的姑娘，她想自己是真的很心疼她，很希望她不要那么辛苦。同时，很莫名的期待起明天中午的那顿饭。
　　唐心怡睡到了第二天将近十点，起来后随便垫了一两片土司，然后开始精心的化妆打扮，比平时都要用心的化了一个淡妆，还换了一身她觉得比较好看的衣服。
　　准备出门的时候，唐心妍刚起床出来。
　　“你今天打扮这么骚，出去干嘛？”唐心妍毕竟是个带货博主，对别人妆容也还是很敏感的，见唐心怡化妆化得比平时更精致，而且还拿了包准备出门，一副要去约会的模样，便开口问道。一个女人比平时更精致的装扮自己，有想要撩骚的对象。
　　“要你管啊！”唐心怡才不想告诉唐心妍，自己和安娜有约，毕竟唐心妍对安娜有偏见。
　　“不会约了安娜公主吧？”但是唐心妍挑眉问道，平时唐心怡的交集圈很小，所以她只只想到了昨天在KTV里让唐心怡失常的KTV公主安娜。
　　“才不是她。”唐心怡否认道，便选择穿了高跟鞋出门，不敢再和唐心妍继续说话，就怕被聪明不好糊弄的唐心妍拆穿。
　　唐心妍见唐心怡连高跟鞋都穿上了，如果这还不算发情期，她打死都不信。若是换个正常吧，她还能替唐心怡高兴一些，这算是老处女的春天，可是对象是个KTV公主，那这个晚来的春天怕是要遇寒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