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弃良从恶了》淡白开

23、弃良从恶第二十三天

　　没过几分钟，进考场的铃声响起，学校大门缓缓打开，聚集在校门外的众学生迈着沉缓的步伐，朝自己的考场靠近。

　　没见过“大世面”的维诺：“……”

　　？你好？？？

　　这种丧尸过境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东Ⅳ区中学的学生不喜欢大考，这是学校里的一种共识。

　　本来就菜，大考还要有一堆麻烦的屁事，增加内耗，跟学校平时的考试不一样，不能睡觉不能在卷子上涂涂画画不能提前交卷，就干坐呗。

　　程子佑觉得他班长大人的画风应该是不同的，于是扭头去看……怎么好像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与大部分学生不同，里瑟苦恼的是——不能提前交卷。

　　据说当初制定这一考场秩序的人十分坚持，并像是想起什么般十分愤懑十分抓狂，“可以提前交卷？开什么玩笑？！可以提前的意义在哪儿？在于看那些牲口在自己还没做完一半时提前交卷带着碾压式儿的潇洒若无其事地离场搞人心态吗？！他们是差这一半个小时的复习时间还是咋的？！不行！考试时间是多久就得做多久！除非能保证自己科科满分！不然就给我老老实实回去检查！”

　　其他人：“……”

　　好有道理，已经开始崩心态了。

　　反正也没什么，就定不许提前交卷吧。

　　尽管事后这位考官再三表示“牲口”俩字是在夸人，且他这段话绝无半点侮辱之类的其它含义……他还是被取消了参与制定考规考序的资格。

　　原因是被查出走后门。

　　得知这一原因的考官还十分惊喜，居然不是因为言行过激与情绪化影响考规考序的制定和决议。

　　但没多久，就又因为上述原因被彻底取消了考官资格。

　　令人唏嘘.jpg.

　　里瑟表示科科满分也不是不行，但总有那么一两科，拿满分并不现实，若遇到心软的老师，也不是不可能，但这种概率性问题，他也是没有把握的。

　　只能老老实实去考试了呗。

　　程子佑：“……”

　　有时候这种人确实挺气人的……但班长大人的话，赛高！

　　他班长大人就是如此优秀！

　　这个上午让程子佑知道了，原来考试时间也能过得这么快。

　　完全不够用！

　　中午结束，里瑟收芯片的时候，就见原本势在必得的某人才过了一中午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儿了。

　　里瑟：“……”

　　你要不要这么快？

　　还要考两天半呢？

　　程子佑还厚着脸皮凑上去，可怜巴巴地，“班长大人——这次的题好难啊——”

　　“可不可以给个安慰啥的？比如亲个脸……”
　　“滚。”

　　里瑟面无表情。

　　他就不该对他抱有正常的期待。

　　程子佑：预料之中地被拒绝了呢。

　　为期三天的文化科考试过得很快，剩下的体能测试和机甲实践就好说很多。

　　——里瑟直接回家没来考试。

　　笑死，他F级的体质能考个球的体能测试，机甲同理。

　　何况他是事出有因，直接就免修免考了。

　　程某人表示两天没看见班长大人，很不高兴——所以他第五天一考完就欢快地去里瑟家找人去了。

　　有专车接的维诺都没他快。

　　里瑟：“……”

　　他看着翻窗进了他房间的某个人笑得没脸没皮的，脸上面无表情。

　　里瑟：“成绩还没出来，你来干嘛？”

　　程子佑声情并茂：“六年不见，甚是想念。”

　　里瑟瞅着他：“是你在考场上做的梦里的六年？”

　　程子佑：“非也，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两天就是六年，没毛病。”

　　里瑟：“……”

　　你觉得你很幽默？Jpg.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里瑟合上手上的书放到一边，转过椅子面向着程子佑，“到底什么事，说。”

　　程子佑：“没什么……”就是想班长大人了……

　　里瑟：“不说就滚。”

　　程子佑：“……”

　　这人笑了。

　　里瑟看着他一步步走进，一点点压缩二人间的距离，缓慢地，灼人地，又专注地，像是在试探，发觉他有任何不对的反应都会瞬间停下甚至退回原位。

　　程子佑看着他的心上人坐在窗前的书桌前，面向着他，坐姿看着随意，惬意且放松，毫不设防的样子，阳光斜着进来，打在皮肤苍白的心上人身上，白得灼人眼目。

　　从头到尾，他的心上人都毫无波澜的，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程子佑又是笑，“班长大人……要是我真进了年级前二百……”

　　里瑟打断他：“要是？”

　　程子佑走到里瑟身前站定，又俯下、身，再度缩短二人间的距离，再度逼近，“对啊，要是我考进……”

　　里瑟再度打断他：“你的意思是你没什么把握能进？”

　　再次被打断的程子佑：“……？”

　　这反应似乎跟他想得不太一样？

　　“……我还是直说吧，”程子佑多少有点想扶额叹息的冲动，“要是我真进了年级前二百，班长大人真打算跟我，接吻？”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很轻，像是怕稍微重一点就会吹散了般。

　　里瑟仰头看着他，看着看着，他歪了下头，似乎没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儿，“不然呢？”

　　他紧接着垂下视线，“你说这些话，需要靠得这么近？”

　　他仰着头很累的好么。

　　程子佑暗道“果然”，心里叹息。

　　程子佑：“班长大人，不用非得……”

　　里瑟又一次打断他：“你不想要？”

　　程子佑噎住：“……想，不是，能听我说完不？”

　　这都第几次了？

　　倒也不是不乐意，但架不住他的班长大人每次都完美避开重点啊！

　　气氛啊，他特意营造的氛围……

　　里瑟“哦”了一声，“看你一句话说得婆婆妈妈的，还以为你是不想要又不好意思说。”

　　程子佑：“……”

　　营造氛围＝婆婆妈妈。

　　程子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累”。

　　“我的意思是班长大人不用因为约定而勉强自己跟我接吻我虽然想要但更不想班长大人不情愿还勉强自己。”程子佑一口气说完，快被里瑟搞出ptsd了都。

　　可能是他说得太快了，里瑟稍微花了点时间来解读他这句话。

　　反应了几秒，里瑟反问道：“你是觉得我让你考进年级前二百是在故意刁难你？”

　　“……”程子佑顿了几秒，没想到话题会转得这么猝不及防，几秒后，他挑眉笑了，眉眼自信而张狂，“没有，相反，我觉得这是班长大人对我的肯定。”

　　可以说是说得十分准确了。

　　“所以，我也没有，”里瑟抬眸看他，眼底似乎有淡淡的光，“我没有勉强，没有不情愿。”

　　程子佑又是一顿。

　　不得不承认，他此时有点压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但……

　　“骗人。”

　　里瑟：“……？”

　　“班长大人根本不喜欢我，”这人说着，语气里带着微妙的委屈，“班长大人骗人。”

　　里瑟：“……？？？”

　　你在说什么胡话？Jpg.

　　里瑟：“你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程子佑：“明明就是！我靠这么近班长大人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里瑟：“心不跳我就死了。”

　　程子佑：“班长大人知道我什么意思！也根本不喜欢我！”

　　这人还越说越委屈了。

　　里瑟略感头疼。

　　倒也不用一句一个“不喜欢”这样的……自虐式？

　　……头疼。

　　里瑟：“过程细节重要么？还是跟我在一起了啊，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后面半句“你还有什么不满”被遏止在了舌尖，看着对方的眼，他实在是说不出来。

　　感觉说出来了……这人的眼神会变得更加幽怨。

　　就像在看人渣丈夫。

　　程子佑算是听出来了，他的班长大人怕是根本不会谈恋爱……这时候，打直球就对了。

　　“这当然不一样，”Alpha垂下眸，好像很失落，又随即抬眸，墨色的瞳深不见底，只有这清冷少年映在其中，“我是认真的，想跟班长大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比起结果如何，我更在意班长大人是不是跟我一样，有跟我一样的想法，跟我一样的心情，跟我一样的情愫……”

　　“班长大人……”

　　里瑟抬手放到Alpha颈后，安抚性地揉了揉，在后者委委屈屈巴巴的眼神中开口道：“抱歉。”

　　里瑟看到Alpha的眼神在他说完之后瞬间变得泫然欲泣，头顶仿佛有无形的大耳朵耷拉了下来，要是有尾巴估计也是同样的反应。

　　里瑟：“……”

　　他不得不加快了语速，“抱歉没考虑到你的心情，但我也是认真的。”

　　说了第一句，立竿见影地，Alpha的眼神活过来了。

　　里瑟：“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做利用你的感情这种不负责任的事。”

　　Alpha又失落了下去。

　　里瑟莫名觉得好玩，“其实，我对你也是又感觉的。”

　　Alpha果然又精神了。

　　里瑟心里“噗”地笑了，面上神色不改，接着道：“我是想试试，当然，是认真的。”

　　Alpha紧巴巴地看着他，想听他的下一句。

　　大狗一样。

　　里瑟像揉狗头一样揉了揉手底下毛绒绒的脑袋，“你在我这儿，是最特殊的存在。”

　　家人，战友，朋友，敌人……Alpha是游离在所有的分类之外，又强势地挤入他的生活，那样鲜明，又存在感极高，他无法忽视，无法遗忘，也无法彻除，最后形成了特例的纵容、无法置之不理的在意……

　　他是不太会谈恋爱，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把握氛围，把控可是他的必修课，无论是场面，还是人心。

　　里瑟笑了。

　　美人一笑，罕见至极。

　　像是破开积压在身的冰雪，凌然傲放于枝头的红梅。

　　明明那么苍白、那么清淡如雪的人儿，微微一笑竟可以有明艳的浓重感。

　　当然，依旧美得令人心颤。

　　程子佑像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他快要看呆了。

　　里瑟抬手揪住Alpha的领子，缓缓往下拽，扬起的眉眼却透出几分锋利与少年意气，“敢来么？来让我爱上你。”

　　“让我爱上你”五个字魔咒一般在程子佑脑子里无休止地回荡，由少年清冷的嗓音说出，却是再惑人不过。

　　这是张扬的、意气风发的、有攻击性的里瑟，不是501班的班长，是程子佑曾窥见一分、揣测有二分、设想过三分但未曾见其全貌的里瑟。

　　程子佑一瞬间觉得寒毛都在颤栗，直觉告诉他，他在面对的是一个与他同等强大的存在，甚至是比他更强，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他本以为那个清冷矜傲，偶尔有些坏心思的少年已经够让他着迷，不说十成至少也是其六成真面，没想到，还蛰伏着更多更危险，也更令他心颤的水下冰川。

　　程子佑觉得他要藏不住加快的心率了。

　　里瑟不见眼前人的反应，眯了眯眼。

　　这家伙不能是想退缩了吧……不会的。

　　到底是少年人，意气风发，也锐气横生，永远不服输不信邪，也永远如骄阳蓬勃。

　　里瑟注意到这人的眼神一下子变了，都不用细细感受，他扯开嘴角，像是在笑，“你这个眼神……怎么？是想吃了我么？”

　　“何止啊……”Alpha像是全力克制后，从牙缝中勉强挤出这一句语气正常的话，“真要吃的话，我可是哪怕一个骨头碎渣都不舍得吐出来。”

　　啊。

　　里瑟眨了眨眼。

　　好像，有点不妙啊……

　　果然，下一秒，Alpha反客为主，压下脑袋欺上了那两片软唇。

　　唇瓣相贴的瞬间，里瑟睁大了双眼，不及感受那柔软的触感，他下意识往后躲退，但却被扼住了下巴，硬生生阻制了他的躲避。

　　里瑟居然还有多余的心思自侃，他这算不算玩火上身？

　　当然，他很快就收回了心神，看着还压在自己嘴上的程某人，抬脚就踹，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握住了膝盖。

　　里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