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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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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真的会一点时间的痕迹都抓不住!】
此时的江木栖正趴在电脑前,百无聊奈地看着那篇弱智的鸡汤文,老实说,一点也没有激励到他,大概是他老了,经历的多反倒平静了不少,所以这些对他不适用。
快要七点的时候江木栖终于不再挣扎,把一点也没看进去的资料收进了包里,准备回房换套衣服然后上班。
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的时候,江木栖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进自己的房间,怎么搞得像做贼一样?
江木栖背抵着门,有些不自在地朝自己的床上看去,上面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浅浅的呼吸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很奇怪,明明那张脸好看得动人心魄,让人看了便很难再挪开眼,但先一步抓住江木栖眼球的,却是那人的手臂。
江木栖抵着门看了好久,眉头轻轻地蹙着,也不走近。
日光倾城,透露出的满是生机。
第一缕阳光撒进卧室的那一秒,关苏里长而浓密的睫毛准时地颤了颤,眉头微微蹙起又松开,下一秒便直接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
关苏里的声音有些哑,看向江木栖的眼神里透着迟疑,像是分不太清梦里和现实。
“你觉得呢?”江木栖看了眼时间,走向衣柜,反问道。
关苏里默了片刻,麻溜地从床上滚了下来,把被子整理好,道:
“那个,我还有事呢就先走了,昨晚打扰了江医生,下次见!”
说完便跑了,活像见了鬼。
江木栖拿着衣服在床上坐下,眉头不见任何放松。
那些是……
一个和关苏里毫不搭边的词突然冒了出来,等江木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放下衣服走了出去。
“关苏里。”
“啊?我在呢!”没等他喊第二遍关苏里就从洗手间里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剔透的水珠,他挠头笑了笑,问,“怎么啦江医生?”
江木栖轻轻地抿了下唇,走过去扣住他的手腕,把衣服往上撩。
“哎!”关苏里拦下他的动作,右手压在他的手上,笑着道:“江医生?怎么了?不,不会是因为我昨晚上抢了你的床,生气了吧?哎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发誓。”
他的语气很轻松,笑得很随意,没有一点被人冒犯的怒意,有那么一瞬间江木栖都要否定自己那个荒谬的想法了,不过也只犹豫了一秒,江木栖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说:
“没有生气,我看看你胳膊。”
关苏里喉结滚动了一下,垂着眼睛,道:“没什么可看的。”
一滴水珠顺着他的下颌角滴落,让江木栖莫名有些恍惚,他忽然问: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关苏里错愕地抬眼看向他,江木栖便趁机把他的衣服给撩了上去。
“……”
映入眼帘的远比刚才看见的要严重得多,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密麻麻地交织在关苏里的手臂上,有的早已结了痂,而有的,明显是最近的新伤。
“持续多久了?”江木栖皱着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令人窒息的伤口,明明他见过比这严重数百倍的伤,却总觉得关苏里身上的这些更疼更刺眼。
“没,就这几天,中二病犯了划着玩儿的,不要紧。”关苏里把衣服放了下去,笑道。
江木栖本想看看他身上的别处,但瞥见他一点也不上心的样子,又止住了这个想法,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病的不轻。”
然后扔给他一张名片,道:“我就这几天有空,爱来不来。”
说完便径直回了房间,关苏里就站在那里,垂着头仔仔细细地扫过名片上的那几个字,一遍一遍,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他其实很早就认识江木栖了的,在上学的时候,他被人堵在后台,而他就在那个最耀眼的舞台上,处在自己触不到的光里,很好看,以至于他只看了一眼便再难忘掉。
他大概不记得自己曾经伸手抓住过的那个倒霉蛋了吧。
也好。
关苏里收拾了一下离开。
那样的关苏里被忘记掉了也好。
……
“江,江医生早”
“早”
江木栖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人来了个大半。趁着还没上班,有些在整理表格资料,有些在聊天八卦打发时间。
江木栖经过的时候,那些小姑娘没发现,还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江木栖隐隐约约听见了关苏里的名字
“哎,姐妹们看这个帖子,这是你们家关苏里吧?就是演朝夕的那个,是不是?被黑的好惨啊操,这骂的也太难听了,这啥情况?”
“煞笔,一群垃圾!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一顿喷,像是没麻教一样!”
“对,我昨晚一直在举报举报,边看边哭边举报,但是没用,他们对苏哥恶意太大了,什么词都骂得出来。”
“我也是,昨晚上饭都没吃,他们看见我id是苏哥就跑过来喷我,跟我吵架,不过我怕给苏哥坏路人缘,就忍着没跟他们对骂,把他们全部拉黑举报了。”
“这些人眼眶子里像是糊了鼻涕一样,他们看不出来是那女的故意碰瓷吗?骂的这样难听,到时候澄清了要怎么算?对我苏哥造成的伤害又该怎么算?他们不知道网络能杀人嘛?要是我苏哥承受不住了怎么办……”
江木栖募地想起了今天早上看见的场景,密密麻麻的伤口错综复杂,几乎布满了整只手臂,而那人安安静静地躺着,像是精贵易碎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