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gl》杏林清风

8、第 8 章

　　苏二将晚膳安排在阁楼上，顾锦央落座后文心便拿起酒壶将桌面上的酒杯依次斟满。

　　顾锦央浅笑着道：“这是前年从泸县进贡来的桃花醉，叶姑娘和阿也尝尝。”
　　泸县盛产酒，是有名的酒县，其中又是以这桃花醉一价难求。

　　叶安尘笑了起来，面容温柔和煦，她柔声道：“殿下有所不知，这泸县不止这桃花醉有名，更有名的还是那桃花陈酿，桃花娇。”

　　“嗯？那是？”顾锦央被勾起好奇心，抬眸看着叶安尘很是好奇地追问道。

　　“桃花娇便如同那女儿红，在女子出生时埋下，待到那女子出嫁时又挖出，到了夫家又接着埋下。若是两人感情深厚便在二人子女婚嫁之时起坛与家中之人畅饮，意味送亲酒，希望子女将父母深情传承，寄予祈愿。若是二人半道和离，便在签下和离书当日起坛，二人喝过后便就此决别，意味着断情酒，一别两宽，互不相扰。”苏清也截住了叶安尘的话头，面无表情地说完。
　　她的声音本就清冷，语气寡淡听不出这番话的具体意味。她掩眸轻笑，捏着酒杯的指节隐隐泛白。

　　若说送亲酒大抵是甜的，那断情酒便是苦涩的，一如那喝酒之人的心情。
　　而此时这桃花醉，亦是两味交糅，错中复杂。

　　叶安尘柔柔地笑了起来，感慨道；“大抵就是这样，泸县女子性情刚烈，女中豪杰，敢爱敢恨。”

　　她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似是在回味酒的味道，又漫不经心地接着说：“泸县盛产美酒，也盛产美人。”

　　叶安尘说完看了一眼苏清也，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将剩下的酒咽下，莫名又说了一句：“殿下这般娇容，倒是险些认为殿下亦是那泸县的娇美人。”

　　“哦？叶姑娘这般说着，本宫倒是想去那泸县看看了。”顾锦央笑了笑，风情万种的美人笑起来自是好看，又将那个度握把得恰到好处，勾魂摄魄。

　　文心默默将各自的酒杯斟满，安静站在顾锦央身侧。

　　“不过这京城的美人也是不少。”叶安尘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顾锦央，才接着道，“虽然我不是京城人士，但这次进京以来却也是见了不少娇人儿。”

　　顾锦央掩唇轻笑，“叶姑娘倒是谬赞了。”

　　苏清也抬眸淡淡地觑了眼喋喋不休的叶安尘，声音清冷地截住了话题:“用膳罢，晚些时候会有表演。”

　　“本宫倒是听闻有一艘大的歌舞船会在一个时辰后，停留在靠岸边的位置表演歌舞，晚些时候倒是还可以去看看岸边的灯会。”
　　灯会，每年的人都很多，也是一些痴男怨女们趁着这个时机在湖边放下莲灯，以寄相思之情，或者望借此相互传情，渴求意中人知晓心意。

　　听着了灯会二字，苏清也抬眸看向顾锦央，好看的凤眸微眯，她不经意地看着顾锦央明媚的娇容，眉眼弯着，桃花眼里带着丝期待和向往，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虽然心里早已有了底，但是真真彻底确认了，又还是难免失落，心底酸涨难忍。

　　用过晚膳，几人又回到甲板上。
　　顾锦央拉了拉身上的袍子，拢着白色狐裘的围领，白皙的脸上挂着浅笑，她转头看向苏清也，发尾在空气中漾出弧度。
　　她微弯下身子，将之前放置于那里的鱼竿取下，夜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画舫上早已挂上了明亮的灯笼，周边的游船也挂着，在湖面上显出三三两两的光点。

　　岸边也渐渐热闹起来，周边都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彩色灯笼，吸引路人纷纷来猜灯谜，还有小贩吆喝叫卖着各种小玩意的声音，水面上也飘漾几盏花灯，沿岸边晃晃悠悠地过来，灯芯跳跃着，忽暗忽明。

　　“殿下，小心些。”看见顾锦央站在甲板边上拿着钓竿，又好奇地将竿甩了出去，文心将手中的灯盏放在一旁的长桌上，担忧开口道。

　　“无碍，阿也，你说今天我能钓到鱼吗？”她背对着湖面，转过了身，语气轻快死朝着苏清也道。

　　年轻娇柔的女子脸上满怀着期待，笑容娇媚，高挑傲人的身形隐藏在了宽大的袍子之下，话语间偏生又带着少女的娇柔，苏清也不由得出了神，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捏紧，声音也柔了几分：“殿下聪慧过人自是能钓到的。”
　　从小到大顾锦央身上一直有股执劲，那种不做成就会一直念着，想着的拗，或者说是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执着，很狂热的偏执。

　　顾锦央笑了起来，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不满，很好的隐藏了下去，她接着道：“那本宫今夜便是非要钓到不可了。”

　　苏清也默然，叶安尘捏了捏鼻梁，小声地对着她道：“我怎的觉着小殿下这话，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苏清也冰冷的目光向她看过来，传声于她：“我觉着等会你下水将鱼挂在那钩上倒是不错得很。”

　　叶安尘摸了摸耳垂，讪讪的往旁边挪了挪，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苏清也觑了她一眼，轻哧了声。

　　顾锦央拿着钓竿安静地站在甲板边上，面容有些冷凝，纤眉皱着，唇也快抿成了条直线，在灯笼的光亮下姣好的面容此刻却显得有些阴沉，文心和文兰已经不动神色地退开好几步。

　　叶安尘呼出口气，继续向苏清也传声道：“不愧是皇家的人，严肃的时候，这身威严，也可想象当今的那位了。”

　　画舫沿着广阔的湖面慢慢行着，顾锦央重复着拉杆，甩钩的动作。
　　渐渐地动作也从最初的慢悠变得有些急切，带着不耐，顾锦央眉头也越蹙越深，周身的气氛也变得低沉迫人。

　　“阿清，你说我现下去将那鱼挂上可还来得及？”看见了顾锦央阴沉的面色，似领近爆发之前的平静，叶安尘略带不安地开口。

　　苏清也却悠闲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对叶安尘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叶安尘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行性，转身在打算将这件事交给苏二来办。忽然画舫传来了一阵剧烈摇晃，她整个人站在近乎往后倒在甲板上。

　　勉强稳住身形之时，却听见了“噗通”一声，重物掉水里的声音。

　　待叶安尘重新站稳后，就看见苏清也蹭的从椅子上起身，脚下运着轻功，丢下一句“吩咐苏二，将那船上之人全部扣下。”便快速从船边跃下，直接扎进了水里。

　　片刻的清明，也让叶安尘知晓了缘由:一艘稍小的画舫不知什么缘由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了她们所在画舫的船身，也正是顾锦央垂钓的另一边，冲击让画舫上站着的人毫无准备，更何况还在甲板边上的顾锦央，直接没回过神被撞了下去。

　　而她不会凫水，湖中央的水究竟有多深，没人知道。她掉下湖之后整个人就以极快的速度沉了下去，偏生又是夜里，天已经暗的差不多了，打着灯笼也看不全水面的情形，更别提一落下去就没什么了人影的顾锦央。

　　文心和文兰还在一旁焦急唤着“殿下！”之前的冲击太大，叶安尘这个有功力傍身之人都险些摔得仰面，更何况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早就摔倒在一旁，一阵动荡。
　　而在船上的侍卫也都冲上甲板，有几个正在取佩刀也准备跳下去。

　　叶安尘看了一眼跟着过来的苏二，将苏清也刚才的话传给予他，苏二便与其中几位侍卫说了几句，又带着一波人去截住了冲撞过来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