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福晋》文婉

21、第 21 章

　　大军开拔，两路围攻噶尔丹，康熙的离去让整座京城越发的萧条了，同时极近的距离让京城人心惶惶，米价一路飙升。

　　“三两，米价怎么会涨的这么恐怖？”玉录玳心急却出不去只能靠着九阿哥探听些外面的消息，谁料听到了这么骇人听闻的米价。

　　九阿哥也是咋舌的说道：“噶尔丹距离京城的距离太近了，如今京城里的铺子都关门了，如此这粮价自然是不断的飙升，米价一升，大家就去哄抢，越是哄抢，这米价就越是高。”

　　玉录玳听得眉头皱得紧紧的：“官府没有去平定粮价吗？”

　　九阿哥闻言看着玉录玳的眼神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想平定米价必须要有足够多的米粮进入市场，随后低价售出才能往下压价，如今皇阿玛大军开拔在外，军需方面只有怕储备不够的，就没有多的。

　　还得四处调集粮食来应对这场御驾亲征，哪来那么多米粮去流入市场降低米价。”

　　九阿哥冷静的如此说着，表情漠然的像是品茗着一杯茶水一般的平静，玉录玳却没办法做到这样的地步，只要一听这米价，她都能想象得到该有多少百姓吃不起粮食。

　　咬着牙的说道：“我的庄子上还有些粮食，九弟你……”

　　九阿哥猛地捂住了玉录玳的嘴巴，冲她摇头，压低了声音的呵斥道：“朝廷都没有出面抑制米粮，你一个大福晋却出面拿出那么多的米粮，试问你想要做什么？”

　　玉录玳被九阿哥这凝重的表情给带的心情也不安了起来：“我只想着能够去稍稍的抑制一下米价，哪怕降低一些，百姓们也能有更多活下去的可能。”

　　因为被捂着嘴她的声音是模糊的，可九阿哥听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刺耳的发言一样受惊般的跳，纠纠地看着玉录玳。

　　那像是含着一汪清水一般静谧幽深的眼睛里带着坦然，以及不自知的流露出来的悲悯之色。

　　这份纯粹的善意让九阿哥也被动容了，越是如此，他就越不能让玉录玳犯傻，左右看了看之后，往前凑了凑声音微不可觉的说道：“大嫂，整个朝廷都在装糊涂，因为现在重要的是征讨噶尔丹，就连之前一直不规矩的沙俄朝廷都做了退让。

　　只是一点点的米价而已，当然也在退让的地方，所有人都揣着明白当糊涂，你甚至能用那些米粮去施粥，但唯独不能做朝廷可以做但没做的事情。

　　不然你是要打皇阿玛的脸，还是要表明你比皇阿玛更加英明，或者是让百姓们觉得朝廷都没有你靠谱。”

　　玉录玳听得微惊，一城的百姓，这么高的米价只是一点点吗？

　　厌恶，担忧以及又一次感觉到自己无力的清醒，让那张本就清丽的面庞在这一瞬间微妙的变化着，乍一看，好似没有变化，细细的看去却觉得更加的精致了，杏眼桃酥，琼姿花貌的像是悲悯世人的神女。

　　如此美人就算天真不知世事亦是让人觉得能原谅的，九阿哥声音更加轻柔的说道：“重要的是米粮从始至终大规模的拥有和输出，都是在朝廷的监视之内的。”

　　玉录玳猛地抬头：“既然如此完全可以斩杀几个为富不仁的粮商，只要将他们囤积以哄抬市价的粮食流入市场，米价就能下来了。”

　　九阿哥平静到近乎于漠然的说道：“皇上出征在外，所有的事情都得为这大事而让路。”

　　从前总说封建社会是吃人的玉录玳现在亲身经历着，才明白那句吃人含着多少的血泪斑驳。

　　“有没有别的办法？”玉录玳几乎是恳求的说道：“普通百姓一年四口之家所花费的也不过三两啊！”

　　九阿哥不忍的侧头，无奈的说道：“大嫂，你和我一起去施粥吧，那样能够尽量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说完回头看着玉录玳安慰的说道：“大嫂你做的已经比旁人更多了，别多想。”

　　九阿哥温柔的细心安慰着，是的，他的动容从始至终不是为那些不断挣扎着的百姓，还是为心思善良的大嫂。

　　玉录玳痛苦地流下了眼泪，她以为她能够做些什么的，可事实证明她不行，九阿哥所说的后果没有一样她能够承担得起的。

　　一旦她做了出头的事情，所连累的不只是她还有她所在意的人，她想活下去，为此不断的磨合着自己。

　　玉录玳颤栗的跌坐在椅子上，九阿哥被感动的安慰着她，玉录玳狼狈的大口的喘息着，不断的去回想，去试图想办法能够至少无愧于心的办法。

　　突然，玉录玳好似想到了什么抬头，眼睛微亮的说道：“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做，但大阿哥和太子也可以去做。”

　　九阿哥的手僵硬在空中，目光异彩连连的看着那眼里像是带着燃烧的火苗不断侃侃而谈的女子，头一次那么鲜明的认识到了对方身上某种和自己身上截然不同的特质。

　　很温暖，很温暖的存在。

　　“米价过高，长此以来也会让百姓无力支付，等到大部分百姓活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发生动乱，太子和大阿哥他们并不会想如此。

　　而且作为留守在京中的阿哥，他们也想着能够建立出一份功绩的，由他们牵头，只需让富户们给出常年存储着的陈粮就足够救命。”

　　玉录玳越想越觉得是如此的说道：“之后我只需要响应，然后这份米粮就能到最好的地方了。”

　　像是被什么无形却耀眼的存在震慑到了的九阿哥神思不属的反问道：“要是这样，大嫂你无论名和利都不曾得到。”

　　为什么呢？明明去城外施粥才能获得更好的名声和更高的声望，如果是响应的把粮食给了又有谁会记得呢？

　　玉录玳灿然一笑：“这样就能有更多的人活下去了，且之前我们不是说要建造更大的工坊吗？还可以请更多的百姓来以工代赈。”

　　不为名利，不惜代价，只是一片善心吗？

　　因为无能为力几乎化为实质的沉郁，那份感同身受的悲痛，再到现在能够出一份力的昂扬。

　　九阿哥呆呆的看着玉录玳，随后也表示愿意将手中的米粮给出去。

　　这一瞬间，玉录玳心满意足的笑容令人目眩神迷，年幼九阿哥尚且不明白此时心中巨大的波澜因何而起，只是下意识的附和着玉录玳。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明白那是对于生长在黑暗中纯白的花朵的向往和呵护，是人类对于善的追寻。

　　得到九阿哥的肯定，玉录玳心里更加稳当了的待到大阿哥回府之后，便和他说起了此事：“有爷和太子的牵头，这事儿就一定能够办得下去，平定了米价，百姓们也能活下去，百姓是最知道记恩的了，爷的声望也会节节爬高。”

　　大阿哥宠溺的看着不停的为他出谋划策的玉录玳：“我之后就去和太子谈谈。”

　　玉录玳高兴又殷勤地为他揉捏着肩膀，真实的喜悦从她的每一个表情动作中弥漫开来，让大阿哥也不由得受到感染的笑了。

　　伸手拉住她：“行了，你大着肚子呢，还给我揉捏肩膀，我给你揉还差不多。”

　　说完，大手就放在了玉录玳单薄的肩颈上，试探性的给她揉捏起了肩膀，玉录玳心情极好的腿一晃一晃。

　　小傻子，只记旁人不记着自己的小傻子。

　　只想到了玉录玳一片关怀的大阿哥没有半分多疑只有宠溺的如此想着。

　　这米价不可能一直的居高不下的，只是之前御驾亲征的事情太紧急，其他的事情都往旁边放了而已。

　　虽然对要和倒霉大哥一起平米价的事情生理性的作呕，但太子还是忍下了心中个人的喜恶，答应了下来。

　　粮商们趁着这危机坐地抬价，无奈这次要收拾他们的是太子和大阿哥，几日的功夫杀了几个平日里就为富不仁的粮商之后，米价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要不是带兵上门去威慑他人，要不就是亲自带兵搬粮的大阿哥被太子指使的团团转，风风火火的他忙的脚不沾地，看到陆陆续续新开的铺子时心中的烦闷不知不觉的浅了许多。

　　到卖桂花糕的铺子前，准备买桂花糕的他却被伙计直接塞了一包糕点：“多亏有大阿哥才能让这米价降下去，否则大家都吃不起饭了，这和桂花糕是小人送给大阿哥的。”

　　伙计说着就哽咽了起来，旁听的几个人也不排队了，当下手里有桂花糕的就塞到大哥的怀里，手里没有的就将最好的东西递到大阿哥的怀里。

　　人群越聚越多，大阿哥百般推辞，最终还是在护卫的护卫之下抱着一堆东西离开了。

　　东西并不珍贵，零零碎碎的什么都有，平铺在紫檀木桌上的时候，更是显得格格不入，大阿哥却小心的将其一一放好。

　　声音轻柔的像是怕惊扰到了什么的说道：“玉录玳我很高兴。”

　　玉录玳鼓励的说道：“你看你为百姓做了什么，他们都记得的。”

　　是啊，他们并没有所有人默认的那样愚昧无知，大阿哥看着这一堆东西久久的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