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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   第44章

      既然请够了两个半月假,那么,我达达利亚就是去死也不会滚回什么学校上学!
      某人仗着受伤天天赖先生的临时住所不走,人家越养越年轻,他:
      “啊呦,疼疼!我不走,疼!”
      先生无奈,原本只给自己预留的一个月假期似乎不太够。毕竟不想去医院是达达利亚,嚷嚷疼的也是达达利亚。
      不好判断人家的具体情况,干脆把书桌什么的一齐搬到卧室,一边思考着新的教案和论文,一边照顾小孩。
      实在闹腾,情侣间的亲热少不了,一个吻满足不了,那便多逗弄逗弄,怕撑裂伤口,不太敢使劲。虽然不尽兴,先生的温柔差不多也能将那些杂七杂八的不满融化。
      岁月静好,公子找不出其他更好的词语形容。
      然而,一对狗情侣之间容不得第三者。得意忘形的吟游诗人甚至不敢回到自己的房子。
      据某知名诗人解说:“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一个一千多瓦的灯泡。”
      只要伤不好,就没有人敢压榨我。以另一个角度而言,假期还是相当美妙的。
      直到,“狗逼女士向你发起视频电话邀请——”
      晦气。
      捧着碗热乎乎的麦粥,他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偷偷学习的老家菜谱,不过似乎将黑麦换成了燕麦,尝起拉不差。
      女士一看屏幕,差点被炫晕过去——公子,靠在不知道(她并不想猜)谁的肩膀边,乐滋滋地吃着粥,那人还贴心地递来张纸。
      “什么事啊?”
      “……”
      “没事儿,我就挂了,先生说不要边玩手机边吃东西。”
      “……”
      “你怎么看起来富态不少?”
      “闭嘴。他们伤亡惨重,你搁这度蜜月?”
      女士识相地关掉了摄像头,太辣眼睛,简直是《早期北方大列巴被驯服正规录像实录》。
      “嗯,然后呢?”
      “你看起来不知道,【公鸡】重伤,眼睛□□了两枪,胳膊也中弹了,他走得也是狙击位,很难想象是谁能做到这个地步…”
      咀嚼的声音逐渐停下来,对方突然挂断。
      估计遇见什么突发/情况,反正,散兵和公鸡一下送了双杀,一下少了两名对手,【女士】倒高兴为自己小酌一杯。
      【公鸡】,居然是他。达达利亚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顿时有了答案。
      【公子】之所以是【公子】,有三分之一的功劳在他。
      想当年达达利亚误打误撞听钟离演讲时,没踏进杀手的门槛。十六岁的少年,自以为是地将自己划进了光明的圈。倒听说过杀手,鲁莽认为所有杀手都是坏蛋。
      碰巧,他注意到在高楼已经开始瞄准的杀手。人人(包括当时的达达利亚)都认为他的第一枪是奔着钟离去的,可事后,小达达利亚才意识到,什么啊,分明是朝自己来的。
      冬都事变的幸存者,也是一笔不错的赏钱。
      他左臂上的取弹疤痕至今都没整掉,有象征意义,又离心脏该死的近。
      尽管左臂的痛苦已经蔓延全身,他还是咬牙在最后撞到了钟离,不仅是仅存的善念在作祟,还有,对杀手的报复,尽管那微不足道。
      匆匆离去,没被行政官的锦旗找上门,被【公鸡】拿枪逮住。
      死的心思打好,没成想他没扣动扳机,拉扯着将倔强的小孩推入高台。将那象征着死亡的枪授予,被迫的也不行。
      戴着面具的男人只是淡淡说:“要么,杀了底下的乞丐,要么,杀了你的妹弟,要是一枪没有给出合适的答案,或许你们三个可以一起上路。”
      一会儿又阴阳怪气哆嗦:“小孩儿,别用你那力不从心眼神瞪着我,你会用枪,对吗?”他已经将枪对准了高台底下正在抱着托克哭泣的冬妮娅。
      【公鸡】在逼一个哥哥做出最理想的答案,一个诸武精通却不沾性命的普通人遁入地狱。
      达达利亚想活着,他必须活着,他做了最令人满意的答案…他不再是个优秀的哥哥。
      冬妮娅看到了,她的蓝天一样的眼睛,沾染上了血红色,最美的天使落下无助的泪水,滴滴答答,将梦中爱自己的哥哥揉造成最可怕的怪兽。
      小女孩捂住未通人事的弟弟的眼睛,跌跌撞撞飘离最爱他们的哥哥,走进另一个没有坏哥哥的世界。
      达达利亚怅然若失地看着,本能告诉他快追上去,哪怕最后拥抱一下也行。肢体的麻木使他寸步难行,鬼魅似丢下手中仿佛沾满鲜血的恶魔,不一会儿,他渐渐懂了。消无声息,又捡了回来。
      为了活着,他被迫做了杀手,公鸡告诉他:你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瞧,你甚至连哭都没有哭。
      从此,他有了所谓的代号,【公子】。
      即使后来【公鸡】解释是有人雇佣他做的,那份无能的恨意还是理所当然降临到他头上。
      为什么要原谅一个将你推入深渊的人?众所周知,【公子】睚眦必报。
      “在走神吗?倘若不方便,在下可以回避片刻。”
      见达达利亚抱着粥不动,钟离顺理成章认为自己打扰他们的内部工作,便想抽出身离开。
      “啊?没事,我们所说的您大多应略有耳闻,你若不知道的话,我会瞧不起你的。”
      似乎在组织语言,达达利亚有些不知所措,酝酿很久,才小声嘀咕:“谢谢…”
      “嗯?”
      “先生上次不是邀请我赏樱吗?我的伤差不多了,挑一个合适的时间段,我们逛逛?”
      (什么差不多,某人只是不想上班而已)
      陈年旧事,他居然能记得,有长进。
      欲答之,只听到金属倒地的声音,客厅似乎发生了什么,鸡飞狗跳,不一会儿,那诗人冒失地咆哮道:
      “老爷子!你的鸟飞出去了!它肯定会被海鸥叨死的!”
      “害,”教授无奈地走到窗边,掀开薄薄的珠帘,轻轻扣扣玻璃。
      那只漂洋过海的画眉正停在门庭的一颗樱树上,咕咕喳喳歌个不停,诗人仰头,似乎以他的角度无法发现隐藏在樱瓣间的一小坨棕色。
      小机灵听见不远处的异响,是熟悉的人,展开翅膀飞来,不多不少,停在外边的窗台,歪头——“喳!”
      以大一生奔食堂的速度离去。它小小的眼睛中充满了大大的恐惧。
      先生有些疑惑,为何突然生疏了?
      背后的达达利亚一脸阴沉地收下枪。
      画眉真的不能吃吗?是铁板还是煲汤呢?
      “先生我康复了,明天准时出发,我先回旅店收拾东西。”
      达达.没出息.小心眼.利亚不满地丢下一句不可拒绝的旨意,轻咬一口先生的脸颊,看到留下浅浅的牙印,才飞一般离去。
      这速度一定打破了大一猛兽们的记录。
      “呦呦呦,跑那么快,他终于走了?”温迪捡起地上感受大地温暖已久的鸟笼,语气幸灾乐祸。看到钟离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他笑得更开心了。
      谁知,这老头子等他乐呵完,一脸严肃地补充道:“公子阁下的速度的确很快,应该今晚就能搬过来吧…”
      温迪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现在无比后悔,给这个老东西找对象,醉死拉到。

      再接到雇主电话时,公子已经抵达了木漏茶室的某个房间。竹门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雇主在这里,她即将返程。
      虽然很不尊敬,达达利亚依旧给枪上了子弹,这才推门进入。
      “呦?还没忘了本家啊?”与女生平风秋色的的语气,是【散兵】没错了。
      他果然在这。
      近来几天躺在床上,达达利亚总会追问先生些事情,比如作为行政官的功绩,退休前的绞杀行动,甚至他的生日喜好(先生不爱吃,并可以算得上厌恶海鲜的事让他匪夷所思很久)…不过大多数被一带而过,倒是分裂会议的事,先生倒乐得说说。
      据他讲,自己的身份估计很快就会被彻底扒出,但由于已经正式公开辞职,似乎并不是件大事。会议举办的前前后后,甚至还同温迪一起被天领奉行的人逮捕过。
      “狐狸小姐聪慧过人,帮了不少忙,又恰巧与在下有些缘分,零星关于反叛的消息提前告知她倒也无妨。”博文的先生如是说。
      鬼知道达达利亚听到那巫女的名字表情有多么扭曲。
      “在下在这座岛上并非无所不知,况且,图谋不轨的人着实耽误时间,迟到确实超乎预料,尤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让人苦恼…”
      似是岛国的闷热气息作祟,钟离难得脱下外套,整齐地叠放在桌上,浅黑的袖箍捞住白衫,连衣皱都被一条条抚平。
      有时候达达利亚觉得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过度的强迫症,眼中容不下一点不洁的事物,认真的表情配上一丝不苟的动作……莫名其妙的魅力。
      “听说过行政官影的杂谈吗?”先生放过自己的衣服,突兀地问道。
      床上的人乖乖点了点头。
      “早些时候见过她的弟弟,可惜在战争中遗失不见。眉目清秀,倘若顺利长大,估计下一任行政官便是他了。”
      (公子从没听到过先生夸一个人好看,包括自己。“清秀”,好啊。他的仇,我记下了。)
      “当初被狐狸小姐捞出来时,恰巧与他同出,这才了解,呵,尚且活着。”达达利亚似乎听出一丝感慨,但先生接下来的话让他半天无法接受。
      “啊,买燕麦时不巧遇见冬都的行政官。毕竟同事一场,便打招呼,寒暄几句。除去面色不善外,与熟人谈话算是顺利,那孩子在不远处侯着…”
      闷热终于引来天公的不满,它打开云的闸门,于是窗外开始飘雨。
      “公子阁下想必知道,你的雇主究竟是来客还是…”钟离恰到好处地闭了嘴。
      兴许是今天的故事烂了尾,任凭达达利亚死缠烂打,也没能听到最后。
      现在,“眉目清秀”的家伙正一脸欠揍地坐在榻榻米上,硬了,拳头硬了。
      “雇主,抱歉没能陪同离开。”个人恩怨先放在一边,公子恭恭敬敬地收下枪,对自己的失职抱歉——原谅当时他被一队人缠住,又中了弹,再被先生抱进会议室,着实没想到会有第二队来回首偷袭。
      但社奉行的援兵及时救场,行政官中也有不少精通武艺的家伙,勉强保护自身安全大概没有问题…吧?
      “雇主…没事吧?”
      她少一根汗毛公子都觉得有种弒母的罪恶感。辛辛苦苦工作数年,不会真的要迎来第一次,任务失败吧?
      (女士那个逼…)
      雇主没有说话,可达达利亚越看越害怕。因为她睥睨他的神情——冷酷而纯粹,傲慢却锋利。
      半晌,她用十分严肃的语气审判道:
      “你,和钟离,什么关系?”
      啊?
      纠结片刻,达达利亚撒了谎:“做任务时碰巧遇到,话题投机,便成了不错的朋友,当时不知道他是钟离。会议时才恍然大悟,哈哈,没想到被他骗了…”
      为了使谎言更加真实,他又喋喋不休:“这几天负伤,原来住所不安全,索性到他家借住,最近舆论比较紧张,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他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雇主自始至终都静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能从中窥探出真实。
      许久,似乎放弃了。干巴巴地让人坐下,语重心长道:“要杀赶紧杀,等他真正淡出人们的视线,就不值钱了。还有,二十几岁了,也不小,不要和诡计多端的家伙待在一起…”
      “被骗的裤衩子都不剩,真是可怜的家伙。”散兵特欠地接下后一句话。
      啧。
      达达利亚礼貌地朝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满面春风地示意雇主继续说。
      “你的报酬,是洗掉【公子】的身份,既然恳求我,那必然不是件简单的事,我需要时间,毕竟杀手的地盘,我不过是声势较大的肉鸽罢了。”雇主难得脸上浮现出沧桑的表情,但语气依旧坚定。
      “虽然困难,并非无法。在【公子】消失之前,恐怕,你需要付出相应的努力及代价,自然,代价不属于我。”
      “雇主能办到自是万幸,我尽全力确保那天开始。”
      悬在胸口的石头终于稳定,达达利亚低头注视着腰间的手/枪,似乎隐隐散发着一点余热,不彻底与它分离,温度终会灼烧一个人的所有,直至全部化为齑粉。
      由于散兵的在场,达达利亚不好再问些什么,临走前幼稚地朝那榻榻米开了一枪,大声嚷着走火了,掩耳逃离。
      并假装听不见后面紧跟的一连串哔哔哔的脏话。
      至于雇主那冷淡表情下藏着的欲言又止,他全然忽略。
      港口重新热闹起来,每个人都能够光明正大地离开这片孤寂已久的群岛。野猫慵懒地躲在集装箱下,等待机会偷食渔民丢弃的鲜鱼。
      在即将出航的客轮中,来自北方的客人靠在豪华仓的栏杆边,出神地望着大海。
      “你们说,假如小十一来担当杀手,是不是多少能留下一位行政官的性命呢?”
      一旁站着位面部缠满绷带的男子,虽然狼狈,但依旧礼貌地迎合道:
      “他的任务不是保护您的安危吗?关键时,他倒连续护了钟离两次。”
      “这是你失败的理由?失望了?气愤了?不要将自己的无能转嫁给任何外部条件,本来期待你们可以收掉几位,唉。”
      雇主懒得再说些什么,继续呆呆地看海,希望能将灵魂凝固在平静的海面。
      或许小十一在某处偷偷送别吧,她将他推进深渊,现在,他却将出去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沾满鲜血,依旧单纯。
      那个无事不晓的老古董,应该会告诉他:“冬都的行政官吗?她是来自北方的来客,曾经也的确温暖过许多人,这次?雇佣刺客的行政官而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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