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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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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季笼罩着小城,压的人喘不过气来,阳光透过玻璃,一丝丝的光柱中,有细小的颗粒沉浮着。高处女孩向下望去,小城风光尽收眼底。
石阶上的女孩尤为显眼。
宋洋向下跑去,自从住院以后,她已经好久没有和同龄人说过话了。跑到另一个女孩,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呀?”
正蹲坐在石阶上读书的女孩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映入去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留着齐耳短发,皮肤白皙的女孩。她扫视着眼宋洋没有说话,起身就准备要离开。却被她一把抓住,“我叫宋洋,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想抽出手,却被宋洋紧紧抓着不放。无奈开口道:“我要回家去了,放开我。”
?宋洋一惊:“原来你是女生啊,头发好短我都没有看出来。”随即就上下打量着女孩“长得像男孩子,穿着也像。”
女孩顿感麻烦,意识到这是个难缠的孩子。“我真的要回去了,再见。”
宋洋却始终不依不饶,凑过女孩跟前:“你喜欢看书嘛?我家有好多好多书,你这本也有哦,好像还不止这么一种。要来我家吗?”
女孩迟疑了一会儿,“不要”
宋洋觉得有机可乘,拉起她就跑。
女孩一路上被宋洋搞得昏头转向,不知不觉就来到一个房间里,还没等她喘两口气,就看到琳琅满目的书籍,满眼放光。
嘿嘿,宋洋得意笑笑。“厉害吧,这些都是我爸爸的书。”宋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爸爸的事,而另一边的女孩则对书籍爱不释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章玉也下班回到家中。
宋洋听到妈妈回来了马上扑了过去,被妈妈抱在怀里不肯下来。一旁的女孩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角。章玉注意到了一旁的小家伙,问到:“你是洋洋的朋友嘛,你好呀”女孩没说话,看着宋洋:“这本书,我可以带走看完吗?”
“当然可以啦”宋洋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明天要再一起玩哦,我在那里等你。”
女孩仍未说话,捧着书就要离开,宋洋这才松开妈妈,目送女孩离开,一边招手,一边喊着“一定要来哦,我会一直等你的。”
章玉向宋洋打听过后,有些诧异,尽然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是个奇怪的小家伙。
翌日,房间里的女孩纠结着要不要去赴约,去,还是不要了。她向窗外望去,脑海里却浮现出宋洋甜甜的笑容以及那句“我会一直等你的”
......
算了,败给她了。
今天的太阳依旧毒辣,女孩远远就看见了树荫下等待的宋洋,她今天穿着白色衬衫,牛仔短裤,带着小草帽,左右扎了两个小辫子,十分可爱。
宋洋注意到了女孩,正要跑过去迎接,又止住了脚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叉腰站立:“你迟到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嗯”
嗯?宋洋对这个回答似乎很不满意,提高音量再说了一次:“你迟到了”
女孩看着宋洋微微泛红的眼圈,支支吾吾的说着“对不起”宋洋见此情形,立马又像脱兔一样蹦跶过去,一把搂住女孩:“原谅你啦,下次一定不要迟到啦”“我们一起去公园吧”
什么?还有下次,一想到要对付宋洋这么个缠人的家伙,女孩明显有点不耐烦,缓缓抽出胳膊。又或许是出于愧疚,她没有拒绝宋洋的邀约。
公园里的树荫下,宋洋小话痨诉说着一天的趣事,而女孩则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一心想着“逃离苦海”
一声稚气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是三个小男孩,似乎以中间的小胖子为首,左右各有一个“小跟班。”
“这不是病秧子嘛,已经没有人愿意和你玩了吗”
宋洋嗖的一下站起:“你胡说,这就是我的朋友叫,叫,.......”
“你不会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吧,随随便便搂男生,不要脸”
“你,你,我没有,她是女生”
三个人哄堂大笑起来,“病秧子和男人婆真是绝配”
他们打量着宋洋身边的女孩,不停讥讽着她,向她步步逼近。
啪嗒一声,宋洋将小胖子扑倒在地,旁边两个见局势不对,赶忙上去帮忙,三个人扭打在一起。
“不许你这么说我的朋友”
“连名字都不知道,算什么朋友”“男人婆,男人婆,她就是个男人婆”
宋洋的身体很瘦弱,比同龄人更加矮小,白皙皮肤下的骨头清晰可见。
女孩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仅仅一面之缘,为自己打架出头的宋洋,久久说不出话来,像被禁锢的鸟儿,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短短一瞬,地上出现红色,他们害怕了,停下攻击想要离开,却被宋洋头部一记重锤,“疯子,疯子,病秧子疯了快跑啊”
小胖子三人落荒而逃后,女孩这才意识到,飞速冲到宋洋面前,此时的宋洋早已衣衫不整,头发被扯掉了一大片,胳膊上是一道道明显的抓痕,耳朵已经被撕裂了,不停向下滴血。
女孩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你没事吧,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比起这个宋洋更在意另一件事,她紧紧抓着惊慌失措的女孩的衣角:“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陈暖”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陈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还一边嘟囔着“宋洋,宋洋,你不要死啊”
……
陈暖背倚靠在墙边,蹲坐在医院病房外的走廊里,刚才历历在目的瞬间在眼前清晰重现。
明明刚刚还只是因为自己迟到就委屈到掉眼泪,可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依旧笑着询问自己的名字。
她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原来你在这里,医院很大岔路多,千万要跟在我身边。”章玉急急忙忙的说道,因为刚刚一直在照顾宋洋,回过神来就发现陈暖不知所踪。
陈暖目光呆滞,小声的“嗯”了声,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章玉察觉了陈暖的不安,俯下身躯,牵起陈暖的小手,将她慢慢拉起,蹲下身去,陈暖被揽入怀中。
“没事的,暖暖”
“宋洋那丫头皮糙肉厚的早就习惯了,她总是这样惹麻烦,一点也不长记性。”随即章玉就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不,不是的,她因为我才……”陈暖强压着哭腔,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章玉抱的更紧了,不断抚摸着,安抚着陈暖。
“暖暖,因为你们是朋友啊,你们这个年龄的友谊很纯粹,没有掺杂着利益,宋洋是早产儿,从小身体就不好,常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瓶瓶罐罐的药物更是家常便饭,我知道的,她一直都很想去到外面的世界,想去上学,想交朋友。所以我很感谢你的出现,很感谢你能成为她的朋友。”
“你能帮我陪着她嘛?”
陈暖的头被章玉按在自己的肩上,紧紧抱着她的腰肢。这种感觉很温暖,很温暖,这是陈暖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只想让自己的身躯深深埋进这里,贪婪的感受这里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陈暖才慢慢松开手。
章玉用手轻轻拭去陈暖脸上的泪渍,眼里满是温柔。
“好了,一起回去吧。”
“嗯”
“你怎么才来啊!”宋洋双臂环抱在一起,嘟囔这小嘴,鼓着腮帮子,头好似大了一倍,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可转头看见陈暖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啊,陈暖!”只见她双手合十,眼睛里似乎冒着金光。
她招呼着陈暖坐到自己跟前,嘴里还滔滔不绝的说着。“原来你叫陈暖啊,真好听,都怪那个胖子,我还想带你看我发现的虫子,还要一起玩滑滑梯…………”
宋洋说个没完,陈暖坐在一旁看着她。她的右眼肿胀,已经快要盖住眼球,也没有了原本白皙的颜色,呈现出可怕的青紫色,头上缠着纱布,胳膊上指甲的划痕随处可见,小拇指也骨折了,却不见她喊疼,只心系自己的名字。
这时涌上陈暖心头的是这样一句话:“没心没肺的奇怪家伙。”
“疼吗?”陈暖冷不丁的一句,打断了宋洋的讲话。
“哎呀,没事的,我可是小战士,这点伤痛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的。”说完还想起身展示一番,不过被章玉拦了下来。
“行了啊,你糟蹋自己还得我照顾你,病人就要多休息。”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宋洋的床铺。
时光在嬉笑中一点点流逝着,天色渐晚,黄昏的降临总是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地,黄昏的大地在给黑夜让位。
“不早了呢,暖暖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那怎么行,这么晚了,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
“啊不,不用,不用。”
“别客气,我送你,走吧。”
陈暖拗不过章玉,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