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界神使同人］中秋》放虎归山m

5、以寡敌众

　　姜爻嗅到空气之中的腐臭味，警惕地左右扫视着从四面八方的密林缝隙之中鱼贯而出的黑色怪物，在看清它们身上附着的淡红色液体后忙开口询问挡在自己身前的饕餮，
　　“这些应该就是你所说的不应该路过的东西吧，他们究竟是什么？是鬼吗？还是傀儡？”
　　在周围数以百计的怪物形成的越来越小的包围圈之中，姜爻下意识地攥紧拳头，调整呼吸屏息静气唤起体内能量海洋之中的几股力量。
　　法力化作紫色妖光浮出小臂伴着“呲呲呲”的电流声，幻化出巨爪虚影。
　　“他们是有神智的实体。”
　　饕餮从容地侧头瞥眼姜爻手臂上的巨爪虚影，嘴角上扬，遂眯眼望着眼前一堆黑色怪物，淡然开口，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只有男人的部落吗，那个部落叫‘鳏’，这鳏人部落据说在几百年前一夜灭绝，死在了黄池里，在古籍记载之中，他们拥有黑色血肉，骁勇善战，残暴不仁。”
　　“既然已经死去多年，血肉都应该无迹可寻了才对，他们到底…”
　　姜爻眉头紧皱着欲上前一步被身前的饕餮拦了下来。
　　雨丝细密的飘，凉风拂过，静立原地的饕餮突然往昏暗的远方小路瞪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
　　“…看来感应到这怪物气息不只有你我啊，还有你的熟人呢。”
　　“这个法力的感觉是……”姜爻透过风雨及腐臭，静静感知着来自几百米之外正在逐渐靠近的熟悉气息，
　　“剑云！”
　　姜爻一惊，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隐隐不安的望着身前红发男人的背影，“如果他在你不是就不能使用…而且这怪物数量未免也太多…”
　　“你不要和他们交手，他们身上的黄池水你绝对不能再碰到了。”
　　饕餮不动声色的收起就差临门一脚溢出掌心的紫色法力，双手一拢活动双腕骨节，面对来势汹汹的鳏人怪物不容分说的将姜爻严严实实地挡护在身后，回眸一望开口道，
　　“再说了，你以为我是谁？”
　　数量庞大的鳏人怪物们齐声呼嚎，似笑似哭的声音不绝于耳，此起彼伏。像他们激发斗志的号角。
　　剑拔弩张的短暂气氛随着一片枯叶在饕餮眼前静落飘入水洼的一瞬间步入尾声，红发男人在姜爻的视线之中纵身一跃如离弦之箭闪射出去，战斗一触即发。
　　内圈的数十只鳏怪长嚎一声挥动爪牙飞奔而来抢先出头，冲在最前面的鳏怪跃起一扑欲强压而上一招制敌，红发男人脚尖如刀飞起一脚正中胸口，鳏怪瞬间口喷脓血嘶嚎一声倒跌摔出，撞倒了后面一并冲上来的几个。
　　众怪见状嘶吼声更烈，不退反进，前后方再次闪窜出数十只蜂拥袭来一齐冲击，饕餮攥紧拳头破空而出，拳拳到肉腿腿入骨，爆发力惊人，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鳏怪躯体之上。
　　一时间黑血飞溅，迎面扑来不自量力的黑色怪物全都在红发男人连环侧踢之下倒飞而出，躯干撞到林中树木，树干晃颤，叶落如雨。
　　姜爻看得目瞪口呆。
　　饕餮转身瞬间鳏怪攻势再起，两只跳起来压上红发男人的背脊的同时，五六只鳏怪矮身迅速窜至饕餮腿边，伸出长指的双手一把抓住饕餮的脚踝及小腿，指甲刺破饕餮腿脚裤料，将人锁在地面。
　　异变鳏怪的力量在诵文声中不断暴涨，姜爻用化出法力的巨爪虚影凝出紫色光球抛击而出，击退朝自己袭来的几只鳏怪后，朝饕餮的方向定睛一看，却看见饕餮被十几只格外强壮于其他同类的鳏怪缠身桎梏，密密麻麻的黑色□□几乎要淹没了那抹赤色，
　　“饕餮！！”
　　姜爻大惊，立刻尽力调动呼出体内力量，紫色红色两股妖力迸发而起交融一体，冲破金色光尘的束缚溢出体表如火焰包裹周身。
　　脑内叫嚣的声音如焚音低吟，他顾不得身体产生的剧烈的蚁爬异痛，顾不得背后朝自己扑上来的几只怪物，迎着雨如一柄箭矢朝数十米之外的身影飞冲而去。
　　局势反转在电光火石之间。
　　只听那怪物堆中紫焰闪烁，饕餮两个胳膊同时抬起一手一个扣住后背上的两个黑色脑袋。两指插入黑色眼眶，直接将背上两个反摔至身前砸在脚边的黑色躯体之上，□□相撞，紧攥着脚腕的力道也松懈下来，饕餮趁机抽出双腿纵身跃起立在几米外。
　　他回身看眼爆发妖力姜爻及他身后飞身而起的几只鳏怪，低啧一声快步冲过去一把搂过姜爻的腰箍入怀中的同时迅速转身，抬起腿一定高段踢击，踢中了鳏怪脑袋，几个鳏怪也在几个踢击之下身首异处。
　　“在那等我。”
　　饕餮捏着姜爻肩头推了一把，直接把姜爻推到一边不远的空阔的观景台之上。
　　一场完美的以寡敌众之战，他的身形快到不可思议，在沐浴在金光之下战斗力暴增的鳏怪一拥而上也不是饕餮一人的对手，而且他根本没用一丝一毫的法力。
　　接连不断的被摔出的，踢飞出的，还有被一脚踹进地面里的，撞至树林的，空气层层爆开，破空声不绝，被杀伤力波及的树干拦腰而断，地面下陷成坑，方圆百米之内变成了战场，树龄较小的树直接被撞的如多米诺骨牌般倒了一小片，地面都在震颤。
　　周围横尸遍野。断肢，断头，零碎的撒了一地，大开杀戒之后的红发男人就那么站在远处，身影被红月笼罩其中。
　　他赢得毫无悬念。
　　“传闻中骁勇善战的鳏人吗？”饕餮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随手清理着大衣上的脓血，踩着断肢残臂慢慢悠悠的朝姜爻走了过来，叹口气似乎还意犹未尽，
　　“一堆垃圾。”
　　…
　　“…话说，我之前的确感觉到了剑云的气息，怎么现在不见了。”姜爻长舒口气收起了法力，加速跳动到嗓子眼的心脏也落了回去，他搓搓胳膊忍受着浑身上下的蚁爬感，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人不禁疑惑，“难道刚才只是路过吗？”
　　“那个天才少主吗，他不是一向神出鬼没的。可能真的路过去其他地方了吧。”饕餮转头看了眼天边红月，又低头看眼腕表，“看来我们今晚…”
　　话未说完，饕餮目光凌厉似刀锋的目光猛然射去姜爻背后。
　　只见一个高大异常的不同于其他所有同类的鳏怪不知何时站在了姜爻身后，竟然可以将气息隐藏到如此地步，显然是鳏怪中类似首领的存在。
　　“快离开那！”
　　饕餮大喝着朝姜爻冲过来，可惜为时已晚。
　　鳏怪淋满淡红色的身躯在饕餮迅速逼近的瞬息之间扑了上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即将跑走的姜爻。
　　黑色血肉黏黏糊糊的粘上姜爻的红衣，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出，试图唤醒体内的力量，却发现体内的力量仿佛被溢出的金色光尘啃噬殆尽，这时候，竟如同一片枯海一般死寂无波澜。
　　一只长着黑色的指甲尖的手摸上姜爻的胸口，锐利如刀尖的一手则掐在姜爻裸露在外的脖颈上。
　　只要在贴近分毫或稍一使力，那脆弱的气管和动脉就会被刺破。
　　“站那别动。”鳏怪突然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却极具威慑力。
　　就这一句话，让箭在弦上的饕餮硬生生停下脚步。知道当下情况的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用杀气腾腾的赤色眸子瞪着鳏怪，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饕餮咬牙切齿道，
　　“放了他。”
　　“饕餮…”姜爻心急如焚，一股不安感与自责在他心中慢慢攀升。
　　可惜他现在一刻也不能动弹，他感觉到脖颈处有冰凉粘稠的液体划过，几道手印产生的力道让他血液上涌，脸庞涨红，意识也开始有些恍惚。
　　“这是你欠他的…”
　　力大无穷的那只鳏怪竟抱起了挣扎的姜爻挡在前面当作挡箭牌，一步步朝着饕餮逼近。
　　“这是…你欠他的……”
　　那鳏怪念叨着，妒恨着，悲伤的语调掠过了几百年的漫长时光。
　　…
　　站在原地饕餮没有如此被动过，眼前被控制的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男人成了他的软肋。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在越发缩小的距离之中思索着一击毙命的招式及办法。
　　不论是肉搏还是使用法力，按照这只鳏怪不同于其他怪物的应变力来说…在正面对峙之下都难以得手，除非……。
　　饕餮双目一眯，心生一计。
　　“这是你欠他的！”
　　鳏怪的悲愤的嚎声与雷声一同轰鸣，——嫉妒、愤恨、悲伤，这句几乎咆哮而出的话语涵盖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感情，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细细品读。
　　姜爻在束缚之下透过模糊不清的雨幕望着近在咫尺却一动不动的红发男人，闪电亮起又熄灭的瞬息，眼前视线清晰之时，——鳏怪突然抬起身旁手臂手化为尖刀，破风刺出笔直捅向没有动作的饕餮。
　　意识模糊的姜爻被眼前一幕惊得神经紧绷，冷汗骤出！来不及惊呼出声，立刻在骤然变大的雨势之中奋不顾身的本能做出反应…
　　乌云压顶，红月消失不见，世界重回黑暗。倾盆大雨的山脚之下，画面定格。
　　在饕餮又惊又惧的目光之中，他所熟悉的红衣青年居然挣脱了身体的钳制挡在自己身前，鳏怪原本捅向饕餮胸口的左手捅入身前姜爻的背脊，手指已然没入了一半，血淋淋的。
　　饕餮手中幻化而出的紫色利刃，在那怪物松开姜爻的瞬间贯穿过胸口。
　　鳏怪的脑袋上赫然插着一把散发莹莹蓝光的长剑——那是沐剑云的剑，与饕餮的手臂同时穿透了鳏怪的躯体。
　　雨幕中受伤的单薄身躯被利刃冲撞的惯力向前倾倒，面对面跌入饕餮怀中。
　　饕餮没有算到面前这个人会冒着被那只手割下脑袋的风险扑向自己，再一看姜爻的侧颈，伤口如刀割。
　　最后时刻悲凉的几声嚎哭从鳏怪口中传出，那身躯倒下化作脓水，被雨水冲的一干二净。
　　“我又不会有事，你干嘛要多此一举！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饕餮低吼着，又急又气，难得失态。边说边抱起怀中的人快步冲到观景台附近的亭子中躲雨。
　　姗姗来迟的沐剑云收回了剑撑着伞赶到亭子里，看见饕餮正在用微弱的法力给姜爻治疗后背的伤口，但如黑洞似的伤口被雨水一渗透，加上本身姜爻有伤在身，看上去根本没有好转迹象。
　　“我来吧。把他衣服脱了。”
　　沐剑云放下伞运转体内法力在双掌之中拢起光球，推掌缓缓注入姜爻后背的伤口之中，“幸运的是没有伤及要害，只是他衣服湿腻，就算现在治疗完毕，也不利于后期伤口愈合。”
　　饕餮无奈叹气，只得动作轻柔的脱了姜爻的上衣，又扒下自己身上大衣细细给怀里人穿上，边穿边抱怨，
　　“真的是不让人省心，尽给我添麻烦。”
　　被熟悉气息环绕着反而更加睡意昏沉，姜爻靠在男人肩头喃喃耳语道，“不是还有你吗…”
　　“那你就能乱来了？自己小命都快没了还有空担心别人。”饕餮回击了一句，低头一看，姜爻睡在他怀里，没有了下文。
　　暴雨来去匆匆，不过几分钟雨势渐小，沐剑云便抬手指了个方向示意他的车挺在那，
　　“我可以捎你们一程。”
　　汽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飞驰在公路上，饕餮向窗外一看，连绵起伏的登葆山山脉云雾缭绕，朝阳升起，金光漫天，如梦似幻。
　　刀光血影过后，是风平浪静。
　　停下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沐剑云透过车内后视镜望了一眼后座的两人。
　　饕餮仰靠着座位放松身体似乎在闭目浅眠，睡的昏昏沉沉的姜爻整个上半身都斜靠着贴在人身上，朝阳之中，两个人影终于依偎一起，享受短暂的休息时光。
　　隐约还能听到睡梦之中的姜爻梦呓了一句，
　　“你…又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