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界神使同人］中秋》放虎归山m

3、夺命婴骨

　　“那黄池里的水到底有什么玄机？”
　　姜爻看了眼饕餮又看了看自己已然看不出任何痕迹的手背，压着声音低低问。
　　“别管它有什么玄机，”根本无心长篇大论的饕餮看了眼腕表内心计算着解决鬼怪到达旅馆的大致时间，站起身脱下手套撂在一旁白床上，露出一双纤长的骨节分明的手，迈步朝姜爻走过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看起来准备大干一场。
　　“把衣服脱了。”
　　红发男人这么说着站在姜爻面前，拢着双手来回蹭摸着自己骨节，好像并没有多少耐心。
　　“脱衣服？”语出惊人的饕餮不由得让姜爻愈发诧异了。
　　他仰头看着直视着自己一脸嘲讽的男人，不合时宜的心想着这个男人总是喜欢掩藏秘密，一些重要的事情就是不告诉自己，就像在树林之中遇见的那群路过的东西，还有黄池，不是找借口敷衍就是转移话题搪塞过去，甚至现在还不解释缘由就直接提出这种无礼要求，想到这姜爻一时气急，不假思索就张口反驳，
　　“你难道不应该注意一下我有什么不良反应吗？为什么要让我脱衣服...”
　　刚开始还理直气壮，越说越没底气，像个蔫了的气球，话尾的时候直接泄了气变得弱如蚊蝇了。
　　“怎么了，不信我？还怕我吃了你？”饕餮脸上嘲意更甚，低嗤一声嘴角溢出轻笑，被姜爻这么一说，红发男人后退几步，抱着臂不紧不慢地坐回床上顺势躺下，长腿往床尾一搭，俨然一副准备入睡的懒散样儿，闭目养神的同时还轻飘飘的说了句，
　　“那我可不管你咯，还是早点睡觉来得实在。”
　　“我也没说不信你，我只是...”姜爻皱着眉看着背对着自己侧躺的男人，急忙开口解释，“我只是...”
　　姜爻的语言组织能力再一次断线了，只是什么，只是一想到要在饕餮面前脱衣服就觉得分外羞耻，那个画面，只是想想，自己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从它浸润的时间来算，应该快出现反应了。”顿了几秒后，饕餮叹了口气再次坐起身缓缓说，看样子已经无心继续欺负姜爻了。
　　姜爻见人坐起身恢复了方才的认真模样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忙追问道，“反应？什么...唔！”话音未落，姜爻突然感觉胸口上方靠近锁骨的位置剧烈一痛，像千千万万根钢针同时狠扎入血肉，尖锐的痛楚一波接一波的袭来，只增不减的痛意让他忍不住倒吸口冷气脸色阵阵发白，下意识的就微弓起身体捂住痛处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怎么…怎么回事…”
　　“刚才让你脱衣服你不脱，现在更麻烦了，还得让我亲手扒下来。”
　　饕餮并不惊异，感觉是早已预料到姜爻反应似的，他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坐在姜爻床边，两手其下轻轻松松地脱了姜爻的红色大衣扒开了里面的衬衫，衣襟大敞身前一片春光大露的姜爻这时候顾不得羞耻不羞耻了，因为他自己在余光之中也看见了——
　　胸口上方的小片皮肤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隆起成一个光滑的圆形肿块，伴随着绞烂皮肉的撕裂感与火烧般的灼痛，在饕餮愈发阴翳的目光之中逐渐变大变红。
　　“难怪这东西生长的如此迅速，因为那些家伙浸泡过黄池的缘故吗....”
　　饕餮低语着伸出手轻轻覆盖在那团几乎要撑破皮肤变成半球体的肉团之上，紫色的妖火如一层薄膜裹上他的指头，将冰凉的法力透过已经被撑的又薄又亮的皮肤慢慢往皮下渗透，
　　“必须把它在完全成熟分离之前杀掉拽出来，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
　　姜爻的五官因钻心的痛意而扭曲，前额豆大的冷汗滑落不止，胸腔也因刻意放缓的深长的呼吸而起伏明显。听见饕餮沉稳冷静的声音，姜爻喘着气微睁开眼看看身上的男人，几不可觉地点点头。
　　半球体隆凸起的速度伴随着冰凉熟悉的法力注入明显加快，饕餮眉头一皱，平整的指尖在法力幻化中变长些许，一根怪异的又长又细的红色兽型指尖轻轻抬起，在不堪重负的球体皮肤之上轻轻一划，在姜爻咬紧嘴唇断断续续的痛吟声之中，一颗墨黑色的光滑的颅顶印入饕餮的眼帘，球体如释重负一般咯吱咯吱的晃动两下，如海底巨兽一样缓缓往上探着钻出姜爻的躯体。
　　——是一颗黑色的没有皮囊的幼儿的头骨，空洞洞的两只眼眶诡异可怖，头骨上的黑青色的脉络还清晰可见，似乎还在规矩的随着心脏的波动而收缩，嘴部连着一吸一缩的黑色脐带，脐带的另一端还深埋在姜爻的胸口之中。
　　饕餮眉头蹙的更紧脸色并不好看，他一边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怪异婴儿与姜爻身体的连接处一边收起指甲，包裹掌心的暗紫色的火焰化为一把短小的锋利刀刃，饕餮对着那颗头颅轻屈手指，刀锋将连着脐带的黑色头颅利落砍下。
　　黑色头骨应声而落，咕噜咕噜的滚在床边隐约还伴着一声声似笑似哭的哀嚎，但断头之后的黑色婴儿的动作却突然疯狂起来，那没有皮肉包裹几乎只有骨架的躯干依旧执着地扭动不止，牵扯着姜爻胸口之上的哪道被撑开的触目惊心的豁口，头颅喷溅出的黑色血液与姜爻体内流淌出的鲜血交汇成灰暗的脓液，流上姜爻的躯干。
　　紧闭双眼的姜爻疼得浑身发抖，他勉强保持着一丝残存的清醒意识，伸手用尽全力紧紧牵握住身上的红发男人的臂膀衣料，毫无血色的双唇张张合合也说不出其他话，只是在恍惚之中，一个劲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饕餮…”
　　饕餮看了眼姜爻，眼中平静异常，他不慌不忙地运转着手掌之中的法力，屏息静气的同时双目微阖，散发着淡紫色柔和光芒的妖力在他掌心之下聚齐成一颗逐渐膨胀变大的半透明胶装球体。
　　光球缓缓降落，落在挣扎的黑色骨架之上顷刻之间化作液体如一条条蚯蚓一般见缝插针的钻入伤口，将整个黑色的腐朽的骨架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在几秒之内迅速凝结，婴儿的黑色骨架的动作也就被封印住一般不再动弹，随即就被饕餮完完整整的连根拔起，乍一看，像被紫色琥珀囚禁其中的标本。
　　“行了，没事了。”
　　红发男人的手掌心覆盖在黑发男人流血不断的伤口之上，在饕餮法力的及时治疗之下，不过几秒钟，姜爻就从方才的刻骨痛楚之中缓过神来，用疲惫不堪的眼神望着饕餮，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饕餮戴上手套的手盖住了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饕餮松开人唇站起身抖开床尾的被子给姜爻盖上，接着倒了杯热水放在姜爻床头，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头骨及骨架，掌心一覆指尖冒出电光引燃，烧的一干二净，不留痕迹。这才躺回对面床上掩唇打个哈欠开始长篇大论，
　　“在上古时代，这里曾经生活着一个奇怪的部落，这个部落里全是男人，没有女人。他们就是靠这个黄池的水来繁衍生息。据说他们中的壮年男人到了繁殖后代的年龄就会在黄池之中沐浴，不过多久就会从体内分裂出一个完整健康的婴儿，但婴儿呱呱坠地的同时也会用那个脐带毫不留情的吸干那个男人的血液及骨髓。”
　　“为什么那个部落不与女人结合来繁衍后代呢？”姜爻回想起那个从体内冒出来的黑色头颅，不禁后背一凉，撑着身体坐起端着水喝了半杯，扭头看了看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的饕餮。
　　“这个我也不知道。”饕餮直言，给姜爻泼了盆冷水，“反正那时候奇葩的生物比比皆是，哪会一件件地记那么清楚。都被你折腾了大半夜了，明天一大早还得赶早去登葆山，早点睡觉吧，你就不嫌累吗。”
　　“…”姜爻见男人摆了摆手背过身显然是不打算回答继续自己问题了。
　　中秋之夜本想安安静静的休息一晚没料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最后还是麻烦他解决，心里终归有些过意不去，姜爻这么想着也就不再追问，放下杯子躺回床上睡觉了。
　　中秋，应该就这么结束了吧，姜爻这么想着，昏昏沉沉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姜爻被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睡意朦胧的他微微睁开眼睛习惯性的往身旁一瞥，只看见了空无一人的单人床，哪里还有饕餮的影子，姜爻猛然惊醒翻身下床，睡意全无的在昏暗不见五指的房间之中摸索着找着床头的灯光一边环顾四周寻找那个红发男人，
　　“饕餮？饕餮！”
　　急切的呼喊回荡在狭小的房间，置身黑暗之中，被抛弃的不安再一次席卷心头，他忆起饕餮曾经提到过的那些不应该路过的东西，弥漫在心尖的危机感再次加重。该不会，该不会是他自己出去了吧，如此想着，姜爻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摸着墙壁快步走到门口摸到门把手就要夺门而出。
　　“嚷嚷些什么，你是没断奶吗？我就离开了五分钟，就这么着急。”
　　令他心安的声音带着熟悉嘲讽意味从门外传来，着急忙慌的姜爻打开门就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饕餮高大的身躯。
　　姜爻对饕餮的说话语气已然习以为常了，不如说这语气让他觉得愈发亲切悦耳了，姜爻后退一步，透过黑暗仰头直视着站在暗处的饕餮，
　　“突然出去是发现什么了吗？”
　　“你看看就知道了。”饕餮卖着关子，走到床头按亮了床头灯，靠着墙抱着臂懒得多说，偏偏脑袋示意姜爻看看拉紧的窗帘。
　　姜爻看眼窗户的方向，应着人的要求走上前一把拉开。
　　红色的满月赫然高悬于天壁之中，连天空被晕染成了血腥的黑红色，不属于秋天的烈烈寒风透过窗户缝隙刮进屋内，玻璃被吹的啪啪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成碎片，呼呼风声似鬼嚎一般，紧接着闷雷滚滚，空中乌云密布，瞬间雷鸣电闪，闪电劈开静寂夜空，森林之中零零星星的闪烁出了点点火光。
　　笼罩在血色月光之下的穷山，风雨飘摇。
　　“这…这怎么可能…”
　　姜爻望着眼前难以解释的一幕，被惊得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能转头望向饕餮。
　　两人的身影被蒙在月光之中，连皮肤都泛上一层诡异的红色，短暂的静默之后，饕餮走上前与姜爻并肩而立，
　　“仔细听，还有其他的声音。”
　　姜爻这就侧耳细听，果然听见了与风声雷声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种更加诡异阴森的声音。
　　像是一群人在念诵着某种经文的声音，像低吟又像祷告，阴森又肃穆，好像从山顶上幽幽地飘荡下来，只是吟唱的字句姜爻听不清。
　　只是这虚无缥缈无处捕捉的声音，却突然没来由的让姜爻觉得心悸不已，听着听着甚至有些呼吸困难，不得已扶着墙滑坐在地上。
　　饕餮察觉了姜爻的不对劲，走上前扶住人胳膊问了句，
　　“怎么了？伤口疼？”
　　“不是…这个念经的声音…让我好难受……”
　　饕餮闻言，目光一冷，将姜爻扶回床上，“我出去看看，马上回来。”
　　红发男人的身形一闪，纵身跃出了窗户在淋淋沥沥的小雨之中轻巧的踩上紧邻旅馆的参天古木，灵活的身影在树干之间来回穿梭跳跃，眨眼间就站上了一颗巨木的最高的枝干。
　　饕餮站在树干上在风雨之中放眼远望，只见一股股淡金色的光芒如在海面漾出的波浪一般，随着诵经一般的吟唱一层层的由内至外的往外扩散，外圈的金色光芒渐渐变大也渐渐消散，最后化为金色的粒子随着雨滴和红色的月光散落进穷山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
　　饕餮面色凝重的看了眼愈发强烈的金色光芒，立刻原路返回不敢有丝毫迟疑，一贯冷静自若的脸上竟挂了一分担忧，
　　“时隔千年，为什么那个东西在这时候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