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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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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戴着眼镜一看就是好学生的男生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而后用眼神向后暗示了一下。
白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沈默秋，在沈默秋身后那个看起来懦弱畏缩的漂亮少年上停了一瞬，笑道：“又是阿秋啊。”
“被这小子盯上了，干脆在医务室办个年卡吧。”白琥看着几人笑道，“哦，麻烦让让，我要进教室了。”
白琥的到来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不少omega悄悄拿出手机开始拍照，还有几个对着藏在铅笔盒里的小镜子整理头发。
他路过的地方弥漫着淡淡的信息素味，像是猛兽圈好了自己的地盘。
有点冷，像是无人踏足的深林，又像是大雪压垮了枝杈。
是清冷的雪松香。
“白琥。”白珉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
“嗯？”白琥挑眉回过头去。
他刚一回头，就被白珉拿着一个小瓶子噗嗤噗嗤喷了一脸。
“我去！你要死啊！白珉！”
“是阻隔剂。你的易感期快到了，你不觉得你现在像条发-情的公狗吗？”
底下传来一片低低的笑声。有几位omega红着脸，略带羞怯地看了一眼这两位在学校里都赫赫有名的alpha。
白琥反应过来，仔细嗅了嗅自己，拍了白珉一下，道：“谢了。”
秉持着alpha互斥的原则，白珉嫌弃地拍开白琥的手，退开一步：“易感期离我远一点。”
白琥悻悻地收回手：“没良心。我是你哥。”
白珉低头理了理卷子，道：“堂的。”
“切。”白琥没再理他，向最后一排走去。
他走到陈眠身边，将书包丢在座位上，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直勾勾看着陈眠，像是一只餍足的白色大猫。
陈眠看起来像是被他吓到了，微微缩了一下，细白的手指紧紧揪着书页，然后怯生生地偷眼看了白琥一眼。
少年的眼睛像是干净澄澈的一汪湖水，让人看着就心里软成一团。
“呀，今天还是这么胆小吗？”白琥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没…没有。”陈眠嗫嚅道，声音却越来越小。
“放学之后别走？我带你去玩？”白琥伸手拿走了陈眠桌上的一支笔，边转边问道。
“不…不……”
“诶？我真心邀请你，你不来吗？那我可是会很难过的。”即使是隔着阻隔剂，清冷的雪松香还是隐隐约约地飘来，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压制。
陈眠抖了抖，看起来有点难受地捂住了脖颈后的腺体。
“白琥。”沈默秋转过头，瞪着一双明显没睡醒的眼睛看着他，“我要睡觉，你们不要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醒过来。”
“哦……”白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陈眠，躺回了椅背。
陈眠像是被吓到了，又似乎是受到了白琥信息素的影响，颤颤的都要将头埋进书本里了。
“懂了。这毕竟是你英雄救美带回来的‘美’啊。”
“平时十天半个月不见你回班级一趟，最近倒是勤快得很。”沈默秋撇嘴，“你信息素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没有点二三数吗？你易感期离无辜的同学们远一点你是会死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陈眠，看着后者有点难受的样子皱起了好看的眉头：“陈眠是即将分化的alpha，他的信息素不稳定，也容易受到其他alpha的影响，你这样释放信息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易感期，我控制不好而已。”
“……”骗鬼呢？白琥作为燕城军区白首长唯一的孙子，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跟着一群正经的不正经的兵痞子一块儿训练，信息素控制这种基础训练他会没参加过吗？别说是控制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就算面前是个正在发情的omega他估计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让你难受了吗陈眠？”白琥伸出长臂，懒懒地倚靠在陈眠的椅背上。
“没…没有。”
沈默秋皱了皱眉，刚要发作，一张画满红色叉叉的卷子就被放在了沈默秋的桌子上，看着卷面上大大的“40”分，沈默秋被刺激得一激灵。
“又没有及格。恭喜你。”白珉冷淡地说，“再集满三个，你这个寒假的欧洲旅行就不用想了。”
沈默秋拉长了一张脸，看起来非常不开心。
陈眠的卷子也被发到了他的桌子上，同样满是鲜红的叉叉，成绩处赫然写着一个刺眼的“37”分。
陈眠看起来有点难堪，低着头耳根都红了，他抓在试卷上细白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他面红耳赤地想要将卷子塞进抽屉里，旁边便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卷子牢牢拿住了。
“不错啊。你转过来之后，阿秋终于不是全班倒数第一了。”白琥看了眼陈眠的试卷，笑道。
陈眠似是被刺痛了，他抬眼看了白琥一眼，淡蓝色的眼中蓄了淡淡的一层水汽，眼尾泛起一阵薄红。
白琥被这一眼看得一愣，回过神来后挠挠头，低低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啊，搞得我像欺负他一样。”
“没事，陈眠。”沈默秋狠狠瞪了白琥一眼，看着陈眠安慰道，“你才刚转学过来，跟不上很正常，慢慢就好了。”
“嗯。”陈眠垂着头闷闷地回应，看起来心情很低落。
沈默秋的一贯原则是可以动手解决的事情绝不用嘴来解决，他当真不擅长安慰人，看着陈眠低落的模样，沈默秋挠挠头，看起来有点无措，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今天晚上是白珉生日，我们晚上一块去KTV唱歌，你一起来怎么样！我带你玩！”
白珉闻言微微一愣，眉头蹙起，视线缓缓聚焦到陈眠身上，看起来有些不悦。
陈眠抬眼看了他一眼，仿佛受到惊吓般低下头，道：“会不会…会不会不太方便？”
“方便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人多热闹。”沈默秋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那就这么定了，放学记得别走。”
陈眠呆呆地应下了，看着沈默秋，一双淡蓝色的眼睛里绽开了小小的欣喜。
沈默秋看着他，觉得心头柔软得塌陷了一小片。
这虽然是个alpha，但是却不见一点那种惯常alpha身上的傲慢与压迫感，反而格外的……漂亮而柔顺，就像是矜贵而又略带些不安的猫。
沈默秋完全没发觉他面对陈眠时的态度完全不似他对待旁人那般散漫嚣张，简直温柔得有些异常。
但是白珉和白琥都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白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自家堂弟，白珉的表情变得更糟糕了。
自从两周前，沈默秋拉着当时满身是伤的少年坐在了他们的身边，往昔一成不变的一切都开始逐渐脱离了掌控。
两周前，沈默秋意外在美术教室里救下了被一群校外混进来的alpha霸凌的陈眠，从此就像一个‘护花使者’一样日日看着守着他。
吃饭要一起，走路要一起。就差上厕所也手牵手了。
“不行。”白珉突然道。
“嗯？”沈默秋没反应过来。
“我说他不能来，我没有邀请他。”
沈默秋有点火了：“为什么？全班这么多同学都能去，为什么陈眠不能去。”
白珉阴着脸看了陈眠一眼：“不能就是不能。”
沈默秋和白珉白琥以及一众富家子弟从小一起长大，是他们所有人中年纪最小的，白珉虽说一直是管着他，但是明眼人看得出来，一直对他宠得很，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沈默秋头一回感到白珉的“无理取闹”，看了陈眠一眼。
陈眠有些茫然地看着两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点怔忪和失落，然后他慢慢低下头，眼尾悄悄红了一些。
沈默秋看得心头揪疼，怒道：“他不去我也不去了。”说完他恼怒地将卷子塞进抽屉里，大力踢开椅子离开了教室。几个后排的同学被吓了一跳，向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默秋，你去哪？早自习还没结束呢。”台上的老师喊道。
沈默秋头也不回：“肚子疼，去厕所。”
“你……”白珉想都没想起身就要去追，却被白琥拦下了。
白琥站起身，慢慢靠近了陈眠，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他细细打量着陈眠，锐利的目光宛如实质一般，一寸寸描摹过眼前少年雪白的面庞。
陈眠看起来有些怕，淡蓝色的眼睛中满是惶惑不安，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一抹紧张的红。
白琥莫名的笑了，将陈眠从座位上提溜起来，一手拿起桌上的一页稿纸，看了白珉一眼示意他跟上，接着就半拖半抱地将陈眠带出了教室。
走到一半时他回过头，对着台上欲言又止的老师笑道：“老师，陈眠同学生病了，我和白珉送他去医务室。”
年轻的老师有些无措，定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地坐了下来。
白琥一直到天台才放开了陈眠，确切来说是后者终于挣脱了他的怀抱。
少年站在蓝天白云之下，一张漂亮的脸煞白煞白的，发丝凌乱，淡蓝的眼瞳里满是慌张与恐惧，看起来极为可怜。
白琥冷笑：“别装了。”他的手抖了抖，将一页轻飘飘的稿纸扔到陈眠身上。
“还学过IRT（Item-Response Theory，项目反映理论），不错啊。”
稿纸上勾画的，正是项目反映理论的四因素模型。
“根据沈默秋本人的能力，题目的难度，他的猜测水平，粗心程度……啧啧，计算出他在每一道题目上的得分，并且让自己也能在低于他五分的区间里保持稳定。我该怎么说你？居心叵测？还是，用心良苦？”
白珉微微一惊，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稿纸，他没太看懂上面复杂的公式与计算，但也能从白琥的描述中听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陈眠一言不发，他沉默地站在天台边，微微抬眼看着眼前身形高大的白琥。
白琥抬起一腿支在天台的小花坛上，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你倒是说说看，你接近阿秋是为了什么。”
陈眠堪称艳丽的面容映衬在碧蓝的天空之下，却没有染上一丝明媚的色彩。
他看着白琥，在灿烂的暖洋洋的光芒下，他的眼中却仿佛没有一点人类的情感色彩，像是冰冷的无机质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