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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香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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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林扇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放在床头的手机蓦地响了。
林扇知道会打他这个电话的只有一个人,因而全然愣住。
……那个人竟然还敢给他打电话。
林扇盯着那个震动不停的手机,没有丝毫想去应接的意思,可是电话响了又响,一旁的魏柯僵持不住了,瞥了林扇一眼说,“要不要我帮关机?”
“你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蒋轩吧,只有他会向你这个号码打电话。”魏柯说着便把那个手机拿到手中关掉,“居然还敢联系你……他是什么目的啊。”
“魏柯,你和……”林扇犹犹豫豫地开口,可才念出个名字却又戛然而止。
“怎么了?”
林扇撇了撇嘴,“没事。”
事实上林扇是想问清魏柯和蒋轩的关系,确切说是魏柯和韩启贺之间的关系。但是在这种问题上,无论是有还是没有,谁又会傻到老实回答他。自己和魏柯虽然接触不多,却也能感受得到魏柯是真心向着陆景年的。难道是他误会了什么?
“如果没什么的话,我就先走了,”魏柯起身拿过自己的外套,并随之向林扇道了声再见,“公司还有事等着我。”
等到魏柯离开后,世界便再次安静了下来。
林扇依旧是百无聊奈地躺在床上,因为是背部受伤,所以连翻个身都不行。他已经能够预料尔后的大半个月,一定是注定乏味不堪的。
也不知道自己半睡半醒了多久,林扇突然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他转过头,看见是一位女佣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束香水百合。
怎么又是花?
林扇只觉得自己额头黑线三条。
陆景年闷骚多日,终于爆发了吗?
“包装真精致,不愧是左凡尼花店的。”女仆没有注意到林扇并未睡着,自顾自地感叹一句。待她将花放到了床头柜上后,她还凑到花前闻了许久,“嗯,真香!”女仆露出一脸可爱十足的笑容,“奇怪了,居然没有送花人的名字。”
林扇把头埋在枕头里,强忍住自己的笑意:啧啧,陆景年还真是闷骚啊。
——“这是谁送的花?”
或许真是没想到自己预估的能力那么准,总之当林扇脑海里一冒出陆景年的名字时,陆景年的声音就浮到了他耳边。
林扇蹭的一下从抬高了头,发现果真是陆景年从门口走了进来。只是陆景年的视线却没停在林扇的脸上,而是那束香水百合上,眉宇间的神色不悦。
“这是谁送的?”陆景年又问了女仆一遍,声音极度低沉。
“我不知道。”女仆立刻摇了摇头,“这是花店直接专递过来的,他们没有说是谁买的,只告诉我们这是送给林扇先生的。”
“林扇先生?”陆景年犀利的目光随即转移到了林扇脸上,“谁会没事送你花呢?”
这句话陆景年说得一股刻薄味,弄得林扇一下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起来,“我……我怎么知道?”林扇皱了皱眉,“难道不是你送的?”
陆景年显然对林扇的反问倍感不满,深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他对着女仆摆了摆手,命令道,“把这东西拿出去扔了。”
女仆大气都不敢出,埋着头,抱起那束散发着迷人气味的香水百合跑出了屋,不过对于陆景年这样霸道的举动,倒是让林扇大嚷了两声,“喂,那花是送给我的,你有什么权利把它扔掉?”
“除了我,谁还能送东西给你?”
这句话陆景年说得极为自然,就像是符合常理似的,直接把林扇被弄得一愣一愣的,“你这个人真是难懂诶,有人送我东西也惹到你了?”
“因为我很好奇那人是谁,他又为什么要送花给你?”
“你再怎么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林扇激动地蹭了一下,却因此不幸扯到伤口,于是蓦地哀嚎出声。
见到林扇这个样子,一旁的陆景年似乎有了些动容,语气不再像方才那样具有挑衅的意味,只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依旧没有降下来,“告诉我,你上次从我这里逃出去的那段时间,都见了些什么人?”
“我只在……”林扇蓦地停顿了一下,“难道是蒋轩?不可能啊。”
“蒋轩?”陆景年的表情转眼间变得奇怪起来,他顿了顿,眉目间浮起一层薄薄的生疏之意,“对了,还有件让我好奇的事,我一直都没找到时间问你。”陆景年朝着林扇的床边走了几步,然后弓着腰,将脸凑到了林扇的脸前,很近很近的距离,几近可以感受彼此呼吸的细微变化,“你从我这里逃走后,立即去找蒋轩的原因,是为了显示你专程和我对着干的心吗?”
“我那时……的确,的确……”林扇被陆景年的气场压迫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并且心底也虚到不行,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陆景年什么。
他本来就是那个被监禁起来的人,逃离这里应该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好不好。
找蒋轩是他唯一的出路,只可惜也是一条死路。
他只是比较迟钝,直到在把那条路走到尽头后,发现那里没有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是从一个狼窝逃到了另一个狼窝。
在得到林扇没有否认的回应后,陆景年撇了撇唇,淡淡地笑道,“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在蒋轩那里时,我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林扇默不作声地盯进陆景年琥珀色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双目都快对到一起了。
“我觉得我是在养虎为患。蒋轩有什么好过我的,让你宁愿投靠他,都不愿意为你我之间考虑点后路。毕竟蒋轩是我最大敌人的合伙,你投靠了他,不就等于背叛我吗?”
林扇霎时间哑口无言。
“不过,你把蒋轩当朋友,他最后还是把你出卖给我不是吗?”陆景年话锋一转,“况且,你还蛮贵的,让我破费了不少钱。”
闻言,林扇觉得心凉了一下。
里面既有对蒋轩的失望,又夹杂着对陆景年如此出口伤人的不解。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东西,成为了两个敌对方的交换品。他也曾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掌握着自己的命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看不惯的东西,根本不屑多留意一眼。而如今,那个害他变成现在这番模样的人,还反过来说他不是,真是可笑极了。
他连辩解的想法都没有了。
“你认为你应该怎样偿还我这部分的损失?”陆景年在察觉到林扇走神后,便伸手捏了捏林扇的下巴,“我是个生意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我……”
“你现在除了这个身体,什么也没有了,不是吗?”
陆景年说着,便向着林扇的嘴唇靠去,吓得林扇竭尽全力地向后仰着脖子。
“陆景年,你,你冷静点……我是男人,看清楚了,我没有胸部的……”
眼见着两人的嘴唇就快靠到一起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房门口传来,陆景年扫兴地站起了身,走到门口打开门,随后便是管家一个礼貌的鞠躬,“老板,蒋家的蒋轩来访。”
管家的话音一落,陆景年却先是微微斜了下头,扫了林扇一眼,然后再向着管家问道,“以蒋家的身份?他不是早就被蒋家踢出去了。”陆景年嘁了一声,“他有说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他说有东西要给林扇先生,是治伤药。”
陆景年又冷冷地扫了林扇一眼,“连治伤药都给你送来了,他还真是关心你啊。”陆景年的语调里无不带着酸味,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到。
他走到林扇面前,语调极度傲慢,“说吧,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陆景年思考了一下,“你该不会早就被韩启贺买通了吧?不要以为你帮我挡了一下椅子,我就会感动了。你那种小伎俩,我还真是见多了。有多少人以为给我一点小惠,就会让我忘了他们以前犯过的大错……你不会是那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