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小径分岔的花园》莪相_Ossian

16、蒙德苍穹下

　　当孩子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总是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为什么我被叫做我而不是你？
　　为什么我是在这里而不是在那里？
　　世界上始于什么时候，又会在哪里终结？
　　我又怎么知道，阳光下的生活不过是一场幻梦。
　　我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这难道不是这个世界的假象吗？
　　罪恶是否真的存在？
　　世界上真的有恶人吗？
　　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的我，不再是过去的我，而将有一天，我也不再是今天的我。

　　我永远都是独自一个人，只是看着，什么也不管，还要保持严肃——只能稍微有一点疯狂——好像非得一直保持严肃一样。除了观察、收集、证实、公证和保护，就没什么别的事要做。就这样一直保持这样精神的存在，保持着距离，也要信守承诺。

　　有时候我觉得，只有精神上的存在和生活就很惊人，然后一天又一天，见证着人们精神世界的永恒。只是有时候，这种永恒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我不想，一直都只是如清风般拂过。
　　我不想这样。
　　我想感受到实实在在的重量。
　　时空也不再任我穿越，而是让我感受得到界限，让我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我想自己走出每一步，感受风的吹拂。
　　我可以说，“现在如何……”、“现在如何……”、“现在如何……”，而不是像过去一样，总是说“自从”或者“永远”。
　　我想坐在空旷的广场上，或者坐在牌桌旁边；我可以和人们相互问候，哪怕只是点头示意也好。
　　可是一直以来，我都只是装模作样……

　　绣球花底下藏着新生者的呢喃。那一遍遍的叹息如同风，却有了实际的重量。
　　实蜷缩在丽莎怀里，眼泪在她脸上划出的道道痕迹还未干涸。
　　很久以后，她才问：“我还在我的记忆里吗？”
　　丽莎安抚她：“我找到你了，小实。”
　　实呢喃道：“祷告都应验，愿望都得以偿……太好了。”
　　“是呀，太好了，姐姐终于抱住你了。姐姐带你去猎鹿人餐馆，或者猫尾酒馆……小实想去哪里呢？”
　　不，还没有结束。在得到确定的答案以前，实不得不仔细斟酌。她花了些时间从喜悦带来的悲伤中脱出，认真对丽莎说：“我想让姐姐继续向前跑。我是说，拉着我一起跑，但在我们离开这里前不能回头。”
　　丽莎哑然，面对实澄澈的双眼一时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既觉得她的要求无礼，又认为既注重死亡又注重新生的才该是她。
　　她发出一声苦涩的轻笑，拉着她站起来，“你怎么还保持着麻烦的仪式感？不过，既然是你的要求，姐姐只好照做了。”
　　丽莎最后看了实一眼，仿佛要在短时间内把她的身影刻进眼底。而后，她牵着实的手，在花园的小径上跑起来。
　　绿萝构筑的墙变得模糊，藤蔓让出道路，漩涡般的石块指明前路，那只曾引丽莎找到实的知更鸟再次出现，欢快地啁啾，迫不及待为她们开路。
　　花园的一切都在它的歌声中崩塌，无论是青石板路还是竹林，或是曾经看上去像唯一确定之物的小亭。重重迷雾变得轻盈，隐藏在这里的浓稠的黑夜开始褪色，就像记忆的痕迹正在消减，让旅者的脚步更为轻盈。
　　在她们离开的刹那，花园升腾起亮晶晶的雾气，在月光下升华。银色抚慰大地，驱散深沉的时光与厚重的记忆，让天色变蓝，像深蓝的青金石一样通透，蒙德城人声鼎沸的烟火在远处熠熠闪光，成了撒在宝石上的金箔。
　　迎着微风拂过的散漫自由，丽莎回过头，对实说：“小实，欢迎来到蒙德。”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