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过今流》路过的老玄

21、吵架

　　这天，医生再次给魏镜元做了个全身检查。
　　绷带一圈圈的解开，露出了还算血肉模糊的伤口。
　　“一个月了，你这伤口开始结痂了，会很痒，注意别抓”医生顿了顿：“缝过针的，可以适当散散步，别做剧烈的运动”
　　魏镜元听着，点点头。
　　医生收回检查的手，再拿起笔，写下检查状况。
　　“大约再休息两三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魏镜元扣好衣服的纽扣，看着医生摇头后走出病房。
　　还有两三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啊，学校的学习进度肯定跟不上了。漆没有再次出现，是不是以为我们都死了。如果出院以后她又来了呢。万一出院后她来了刚好误伤班长怎么办。
　　......我为什么会和玄霜长得很像，是我像他，还是他像我。
　　魏镜元转头看着还在睡懒觉的玄霜，薄薄的眼皮微垂，灰蓝色的眼瞳波澜平静，长长的发丝在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魏镜元移开视线，低着头。
　　此时，门开了，他没有动。
　　“镜元”
　　是顾飞夏。
　　今天他穿了一件简简单单的黑色衬衫，上面还画着看不懂的涂鸦，加上牛仔裤，一点少爷的样子都没有，倒是像个不良少年。
　　他一进来就搬个椅子坐在魏镜元床边。
　　顾飞夏看着魏镜元没有动作，抬手拨开他的发丝，魏镜元这才有反应。
　　“心情不好？”
　　魏镜元眨了眨眼，摇头。
　　“没事”
　　顾飞夏的手抵着他的额头，不相信魏镜元没事的顾飞夏，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凑近了一点。
　　他的样子在魏镜元眼前瞬间放大。
　　他想干嘛....靠的好近。
　　顾飞夏的睫毛很长，眼瞳里装着他有点无措的样子。
　　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你们在干嘛？光天化日之下在一个未成年面前做这种事”
　　魏镜元脸一红，推开了顾飞夏。
　　只想凑近点看他哪里不舒服的顾飞夏有点蒙。
　　玄霜坐在床边，摇晃着身子，摇着悬空的腿，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魏镜元别过脸，声音有点小：“你别乱动，待会何安看到又要说你了....”
　　“你倒是关心这个小孩”顾飞夏不太开心的坐下。
　　“害，你懂什么，儿子关心父亲，应该的”
　　“你妈”魏镜元变脸比翻书还快。

　　聊着天，顾飞夏突然想起了之前那只小狐狸。
　　“镜元，狐狸呢？”
　　这个问题让床上的两个人的动作一顿。
　　“......”你想起来的时间还挺不是时候的。魏镜元抬手摸了摸鼻头，有点心虚的说：“呃....送人了”
　　说完，旁边的玄霜放下水杯，咳起来。
　　“对，送人了”魏镜元又说了一遍。
　　顾飞夏被这个回答整的有点蒙，无数个问题在脑中升起，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反问魏镜元：“为什么送人，什么时候送的”
　　语气还算平和。
　　魏镜元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接着，顾飞夏又站起来，问他：“你为什么要送人？”
　　面对这样的质问，魏镜元皱着眉，瞪他：“我凭什么不能送人？”
　　他很奇怪，尽管这只是借口，这样被别人质问的感觉，还是很不舒服。
　　“难道我送人，送什么东西都要经过你同意？”魏镜元脸有点黑，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淡。
　　“你是不是有点不负责，那只狐狸你才买了几天？”顾飞夏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脑中浮现出魏镜元捧着被摔的狐狸的样子，还有在学校里，路上....明明魏镜元对狐狸很好，他不相信魏镜元会把狐狸送人。
　　“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很了解我吗？”魏镜元面无表情。
　　顾飞夏语塞。
　　“嗯？”顿了顿：“我不是那样的人，那我是哪样的人？”
　　顾飞夏站着，垂在身旁的拳头紧握着，魏镜元的每一根墨蓝色的发丝之间都混着银白色，感觉是不良少年为了酷而去染得头发。
　　魏镜元没在看他，而是低着头看着雪白色的床单。
　　由于头发有点长，顾飞夏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
　　“班长......所以你是为了狐狸才来跟我说话的，对吗，只是因为你是毛绒控，对吗”
　　“如果不是因为玄霜，我们根本不会说一句话，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毛绒控，你甚至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顾大少爷，出身豪门，自然是除了喜欢的东西，什么都看不上”
　　喜欢的东西。
　　曾经从来看不起魏镜元的顾飞夏先是一愣，回嘴：“对，就是因为我是个毛绒控，以前我就是看不起你......魏镜元，你脾气怪，主动示好还被你一脸不屑的拒绝，你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你看不起这世间任何一样”
　　在顾飞夏回嘴的那一刻，魏镜元在他这的所有的第一次，都消失了。
　　“你看吧，你自己都承认了，我们不熟，跟你熟的只有玄霜”魏镜元语气还是很平淡，仿佛他才是那个旁观者。
　　这下，魏镜元终于知道顾飞夏为什么对他那么好的原因了。
　　顾飞夏不想再多说话，转身说了句：“就当我这两个月的关心喂狗了吧”说完，摔门走了。
　　魏镜元仍然低着头。

　　顾飞夏走后，病房里陷入了死寂。
　　真正的旁观者玄霜，也不敢说话。
　　这个架吵得很玄幻，就只是送个宠物而已。
　　玄霜缓缓的躺下，背对着魏镜元，眼睛望着窗外。
　　过了会，隔壁床位传来了动静，魏镜元也躺下了，也背对着玄霜。
　　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甚至乱到只有一片空白。
　　“镜元.....”
　　玄霜闷闷的声音传入魏镜元耳中。
　　“你喜欢顾飞夏吗”
　　魏镜元不说话。
　　喜欢？我配吗？
　　“之前我碰你手机的时候....我看见了....我不知道你去看心理医生的原因是什么，我只知道你总是很抗拒别人靠近你，无论是距离，感情还是友谊。你对顾飞夏发脾气，绝对绝对只是自身条件反射”
　　“......随你怎么讲”
　　“......”

　　顾飞夏气呼呼的坐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脑子同样也很乱。
　　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顾大少爷，出身豪门，除了喜欢的东西，什么也看不到”
　　原来我在他眼中是这样的人。
　　顾大少爷的手插入发丝中，恼怒的搓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