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谐音调》思远道

1、第 1 章

　　他因蓄意伤人罪入狱七年，出狱后，发放回原籍，父母俱亡，

　　亲友是早就断绝关系了，街道上安排他打扫大街。他一张嘴等

　　着吃饭，又不想再重蹈往日覆辙，就这么下去了。
　　这条街挺短，清洁一点儿不费事。街角边有一个摆小摊卖香烟

　　的女孩，十八九岁年纪，清清秀秀的，就是一双眼睛瞎了。他

　　一早一晚地扫街，有时候谈起来，女孩就很天真地笑着，告诉

　　他等自己挣够了钱，就可以去做手术，把眼睛治好。问到他时

　　，他就支支吾吾，只说自己在附近一家公司上班，，然后买一

　　包烟匆匆走掉，跟逃命似的。只是一两块钱的烟他往往扔下一

　　二十块，还死不肯要找头。
　　女孩那双无神的眼睛老是烙在他心头。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他

　　忽然翻起家里的存折，把父母留给他的老婆本翻了出来。第二

　　天，他包着一大包钱给了那女孩，只说了一句：“拿去治眼睛

　　吧！”就走了。
　　第二天女孩消失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又看到她，这次她睁着

　　一双水华光亮的眼睛，四处寻找。女孩看见他，犹豫着，终于

　　畏畏缩缩地向他走来：“请问你……”她的畏惧像一把刀刺中

　　了他的心，他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地说：“问什么！老子是给

　　你问路的！？”
　　女孩退缩了，转过身走了。望着女孩的背影，他的眼角忽然聚

　　起一滴泪，他伸出手去擦泪，不知怎么地就放在了自己脸上。

　　那儿，有一道又长又狰狞的刀疤。